阿柒仰头一脸倔强的点点头,目光略过慕容冢冷酷的脸看到站在远处抱着小世子的宁夫人,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的王妃。
阿柒扭头回到梨园,曼珠正在等着,阿柒从书架上取下自己抄写好的《内戒令》递给曼珠道,“把这个交给慕容冢,告诉他,府里的规矩我都懂了,请他不要担心,我明天不会出错。”
曼珠看着手里的纸,又看到阿柒明显哭过的眼睛,心下生疑没有多问,来到书房门前将东西递给曼陀道,“阿柒和王爷又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回来让我把前些日子抄完的《内戒令》交给王爷,还说请王爷不要担心,她明天不会出错。明天有什么事吗?”
曼陀看着手里厚厚一沓纸张,扶额道,“皇上已经下旨赐小殿下世子爵位,明日府中要恭迎圣旨,王爷怕阿柒会出错,所以想让她去给司徒神医送行,可是阿柒没领情。”
曼珠道,“是这样啊,我想不是阿柒不领情是王爷说话太难听了吧,现在阿柒的一颗心又扑在王爷身上了,执迷不悟...”
曼陀敲开书房门,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慕容冢道,“爷,这是阿柒姑娘叫人送来的抄好的《内戒令》,还说她明天不会出错,请王爷放心。”
慕容冢接过来随意翻看几下,越看脸色越难看道,“这是抄的还是画的?对本王交代的事如此敷衍,还敢叫人送过来给本王看,这难道不是挑衅吗?”
曼陀赶紧解释道,“爷,您真的错怪阿柒了,她本来就不会写字,后来还是您和梅公子看不下去一起教了她一段时日,她兴许认识几个字,可是要说写得有多好就真的太难为她了,属下刚才看了看,这比以前写的都好很多,而且也确实每个字都是她亲笔所写,绝无代替。”
慕容冢再次翻看手里的字,要不是他知道所抄是《内戒令》他根本就猜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经曼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阿柒确实不会写字,也不算是故意所为。
“看来要她改变的东西还有很多,以后派人去教她写字,认字,堂堂萧丞相之女居然连字都不认识,写成这个样,岂不叫人耻笑?还有宫规礼仪也要教,今日沐殷提及要见阿柒,想来以后不免要带她去宫里走动,可看她粗鲁不堪的样子,和宫里行为端庄的人对比太鲜明。别人不会怀疑是本王太宠她,而是严重怀疑王府礼仪缺失,本王管教不严。”
曼陀不敢看慕容冢,弯腰退出,曼珠并没有走,还在外面等着,想来也是听到里面慕容冢说的话,脸色有些焦急,走远几步一把拉住曼陀的衣袖道,“王爷怎么能这样说阿柒,就算阿柒要学也是学月叱国的宫规礼仪,太子都还没说阿柒什么,王爷就这么看不上眼?太叫人心寒。”
曼陀道,“你以后也注意点,这里是大燕国,是勤王府,不是在月叱国。既然你们现在还在大燕国就该守大燕国的规矩,这些话我不知道同你讲过多少遍了,你为何总是左进右出呢?如果连你也是这样,那阿柒还能好到哪里去?”
曼珠看向曼陀,警惕道,“你怎么了?为何突然这样说?”
曼陀道,“王爷近来压力很大,性格也变得更加易怒,不知道是因为迷情草的缘故还是因为朝中的事情,反正你一定要劝诫阿柒,不要多事,别挑战王爷的底线。”
曼珠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知道了,以后会多劝阿柒的。”
梅府,梅丰泉回家意外看到梅耀祖居然在书房门口乖巧的等他。
“你在这干什么?”
梅耀祖道,“给父亲大人请安,孩儿知道父亲今日去宫里探望大姐,所以特意等在这里想问父亲,大姐一切可好?”
梅丰泉略感欣慰的看向梅耀祖,推门进来道,“算你还有良心,不枉你姐姐心里一直记挂着你。”
梅耀祖道,“皇上开恩,让父亲去探望大姐,想来皇上已经不生大姐的气了吧?”
梅丰泉道,“幼稚,怎可凭一时的恩典而忘乎所以?皇上心思缜密又多疑,今日能施恩估计也是为了告诫勤王,两方制衡是他一贯的手段,而我只是皇上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好用还好说,一旦觉得不好用,天威降临,就是大祸临头。”
梅耀祖一知半解,进而打探道,“孩儿听说王爷前些日子向皇上请求解除与阿柒的兄妹关系,不知道皇上可曾答应?”
梅丰泉脱口而出道,“怎么会答应呢?解除他们的关系不就白白浪费了这盘精心所布的局?而且现在看来皇上有意留下阿柒并不是为了控制勤王,倒是和这沐殷有很大关系。今天沐殷也很奇怪,突然提起要皇上封勤王之子为世子,这件事本来没什么,皇上也早有此意,可皇上的表情却很奇怪,似有赌气之意,如今这场戏是越来越有趣了。”
梅耀祖听的糊里糊涂,疑惑道,“皇上要封小殿下为世子?可父亲又为什么说皇上是拿阿柒控制王爷的?难道不该是拿小世子控制王爷吗?还有这和沐殷又有什么关系?”
梅丰泉回过神来,黑脸怒斥道,“混账东西,你倒是懂得来我这打探消息了?我还以为你有长进知道关心长姐,原来是为了给别人打探消息,你可真是我梅丰泉的亲儿子,吃里爬外的东西。”
梅耀祖委屈道,“呵呵,孩儿本来就是为大姐的事而来,只是父亲先提起王爷,孩儿才顺嘴问了一句,何来打探?”
梅丰泉没心情和儿子斗嘴,也自知失言,眉头紧皱道,“退下吧,以后安心在家里研读诗书,别人的事少操心。”
梅耀祖道,“是,父亲,孩儿谨记。”
梅丰泉看着出去的儿子,小声道,“你要是能记住,河水能倒流。”
在闺房中的梅若招听着芳华的汇报,脸色骤变,“好一个翠柳,居然早做好了打算,连她的家人都一并接走了,怪不得敢背叛我。”
芳华道,“看情形翠柳很早就将她的父母兄弟接走了,而且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连住在隔壁的邻居都不知道院里早就没人了。”
梅若招阴翳的眼神一片浑浊,手指敲着桌面道,“被王府抓到的人可有供出什么吗?”
芳华道,“没有,这件事还算翠柳做的干净,那人只供出了翠柳其他一概不知,而且还被王爷搜出了公主府的腰牌,这件事最终还是要落在公主的头上,只是王爷对此没有表态,想来是不打算追究了。”
梅若招冷笑道,“哼,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只有一点惊吓算什么?比这更大的惊吓她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做戏就要做全,差一点啊,可惜功亏一篑,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