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青凝眉,像是思索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之事,“你为何留着它?”
雪照含着淡淡微笑,垂下眼睫,将他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轻声道:“我对你说过,你是我的责任,从那天起,在我心中便开始了。”
钟天青眉头越皱越紧,他仔细品味这句话中含义,越品味越觉得不对劲。
钟天青盯着他的双眼,问:“当时是你捡走了它?”
雪照被他引着想起过往,淡淡一笑,“是。”
或许,整件事情并非他所想那般……
雪照看他表情越来越纠结,轻轻拢住了他的腰身,担忧的问:“怎么了?”
雪照道:“有件事……”
钟天青抢着道:“这是你的东西么?”他举着那颗红色的小包裹。
雪照一愣,道:“自然是。”
一共两颗,剩下一颗,他当时不知随手扔到哪里。自看到此物前,他甚至一度早忘了这另一颗欲仙果。
它为何也出现在此处?
那小包裹,像是刺了他的心。
他放下腰封,将其捏在手上。
为何竟会出现在此处?
他拿起那腰封,心中将要迸发出什么东西般,重重鼓胀着,手里却十分轻,将那腰封徐徐转动,细细凝视。
箱子里物品简单,最上面是一支腰封,牙白色,素布皮扣,早用的发旧。
这是他在黑石山山洞中,偷偷用来引诱雪照的欲仙果。
他顿了片刻,某个猜想渐渐发芽,心中鼓胀的越发厉害。
雪照想起一件要紧之事,故此去而复返。他刚进门便见钟天青对着他的箱子发愣,拍了拍钟天青的肩膀后,他回过头,还像是癔症不醒。
他失神冥想了很久很久,直到一双手轻拍他肩头。
他回头,身后那人素衣长衫,依然是雪照。
继而,他目光一转,落在腰封下面。
那是雪照常穿的一件衣衫,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折叠平整的素色布料上,放着一个红油纸的小包裹。
钟天青回过神,摇摇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没什么。”
雪照自然不信,“那你何以如此神情?”
钟天青只剩下轻微摇头,低下头,复又抬起,努力笑道:“或许,等我们改日闲下来,我再细与你说?”
雪照将拥入怀中,这才颔首,道:“好,反正日子还长,我在北境极寒之地有一处山庄,东北海边还有一处临海庄子,景色俱都不错。等南境彻底平复后,我们二人去那里走一走,好么?”
钟天青闭上双目,想象他所言情景,嘴角渐渐涌起一个微笑,“好。”
“不过,在此之前,有个人想要见你,我想问你见是不见?”
钟天青笑问:“问我见是不见,首先该告诉我是谁。”
雪照凝视他双眼,仿佛在打量他能否接受这个答案。
“钟禹生。”
钟天青的笑容渐渐茫然。
雪照补了一句,“你父亲。”
钟天青的笑容彻底没了。
他深呼吸两下,才渐渐听明白这六个字的意思。
他在此世界的生父,钟禹生。
抛弃他们母子三人的钟禹生。
他不是追寻人生抱负去了么?怎么回出现在此地,还要见他?
雪照三言两语将事情简单说明,钟天青这才知道,他生父抛下他们母子后,并没有大展抱负,依旧是寂寂无名,娶了济麟的疯母,做了上门女婿,甚至还并不得志。
他心中翻江倒海,依着他的个性,他几乎立刻要反嘴讥讽这个钟禹生几句,并且要如斗胜的公鸡一般,摆足姿态,他越是想见自己,自己越不见他。
他胸膛起伏几下,忽然想起他穿来这世界时,那个原本的,只有四五岁的小钟天青,那个茫然又无助地生活着的小男孩。
也想起前个世界的自己,一样的年幼,茫然,被迫接受大人馈赠的命运。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他想见我?”他冷笑了一声,莫名的恨意、委屈、报复心、好奇等等齐齐涌上心头。
他笑的阴阳怪气,“好啊,我见他。”
雪照与他说好了时辰,当下立见,自然不合适,他们约了第二日,雪照带钟天青去约定的院落见他。
钟天青告诉自己要冷静,这并非是自己真正的生父,没什么了不得,就当是替那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满足下好奇心。
当日他反正睡了许久,精神抖擞,独自留在房中,沉默着在房中不断徘徊。
夜里,他在月光下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没合眼。直到雪照闭着双目,将他拥入怀中,淡淡地道:“来我怀里睡。”钟天青撞入他怀中,野马脱缰似的思绪骤然停住,渐渐有了睡意。
第二日清晨,二人一同醒来,雪照亲自看着他梳洗了,替他拢了拢黑发,道:“没关系的,只是去见一见面,不见也可以。”
钟天青脑中纷乱,冷笑一声:“见,我当然要见。”
雪照执了他的手,与他一同出门。他们从自己的小院走出,顺着铺满白石子,一侧是竹林的小路缓行。
清晨的风从林间徐徐传来,比平时更清凉,另一侧是水磨白墙,间或有一两处圆拱小门。
一路行来,四下未有人影,十分静谧。
两人执着双手,从白墙和竹林中慢行。
或许昨夜一夜未睡,令钟天青有些熏熏然,又或许是此时风太柔软,令他有些迷醉。
钟天青那股饱满沉重的心事忽然就淡了。
到了一处圆拱门外,雪照道:“便是此处了。”
钟天青松了他的手,走到门口,小心地向里面瞧了瞧。
而圆拱门内,小院中某一扇纸窗内,已经在此等了许久的钟禹生,一眼便从窗缝中望见门口的青年。
钟禹生一直以来自认是个无情男子,他的无情不仅在于对那个他不爱、不喜、更加瞧不上的发妻,也在对那个蠢笨女人生下的两个孩子上。
他天赋异禀,与常人不同,眉目俊美,文采风流,见识不凡,怎么就与村妇生下了孩儿呢?
且孩儿也是从小呆若木瓜,没有一丝可爱之处。
他前些年想不起她们来,直到后来暗自听说那男孩儿成了名震天下的大杀神,他先觉得是否重名,多方打听后,终于确认,竟真是那村妇的孩儿。
后来听说那孩儿投河,反正他日子过得无聊,且好奇心十分汹涌,索性找了个由头,跟到南境来瞧个热闹。
在此前,他从未觉得与这孩儿见面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直到他从窗缝里一眼瞧见青年。
青年略仰着脸,打量院中光景,那眼角的弧度,唇角的模样,竟然与他带着五分相似。
房内的钟禹生瞬时便定住身,像是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像又不像。
他失神的盯着青年看。
圆拱门下的钟天青面无表情,缓缓迈进一只脚,另一只脚将要进来时,他转身后退,瞬间从门口消失。
雪照在他身后,被他撞了个满怀,讶异点在眉梢,“为何又不去了?”
钟天青拉着他向前走去,头也未回,轻声道:“过去了。”
“我……”他回过头,身后竹林风儿飒飒,白墙皑皑,“有你就够了。”
小竹巷,石板路,一个青衫人拉着另一个白衣人的手,定格在微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2020年4月26日。接下来或许会有番外。
谢谢各位追文、留评、投雷、灌溉等等的小天使们,因为有你们看,我才有动力写。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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