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时有雷鸣闪过,路边的树枝都被风刮的狂呼乱拽,雨夜渐渐幽邃,马路上近乎没什么车辆。
闻栖没有回路家,在路晚安请求下开车去了昨晚的小区。
她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正目不斜视注视前方路况,车内都是路晚安的香水味,在闷热的雨天下显得更加浓郁。
那应该是一款很小众的香水,比熟烂的桃子更加香甜,却甜而不腻,勾人心神微漾。
闻栖没来由的一股烦闷,连等红绿灯期间都静不下心,她对床上的事一贯追求尽兴,像路晚安这样病殃殃的,真滚在一块免不了要克制,要隐忍,无论是处-女朋友还是处床伴都跟她不适合。
她余光悄然落在后视镜上,小小的镜面照出路晚安成熟丰腴的曲线,这个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两手拧着被雨水打湿的乌黑卷发,白衬衣紧紧贴在肌肤上,湿透的布料下能清清楚楚看见里面的蕾丝花纹肩带。
闻栖怀疑路晚安是故意的,从屋子走到停车库,她拿了两把伞,一把给了路晚安,她们撑着同样大的伞,为什么她衣服滴雨不沾,路晚安头发跟衬衣会湿成这样?
总是玩些小伎俩挑战她的自控力,爱提起烫舌又暧昧的话题,装出一副清纯无辜的小白兔模样,根本就和善于撩人的心机严重不符。
闻栖不喜欢干揣测别人这种无聊的事,实在是路晚安小动作太招她烦了,偏偏她还做不到视若无睹。
车子开进小区楼下,离进公寓只有几步之遥,路晚安解开安全带,没急着下车,转过脸看闻栖,眸眼浅弯:“栖栖要上来坐会吗?我学过煮花茶,味道还可以,你应该会喜欢。”
闻栖不太想跟路晚安玩这些虚的,点破路晚安心思:“什么花?女人花么?”
小孩子才信上去是喝花茶,穿戴整齐进去,皱褶衣服出来。
路晚安脸微热,盖在腿上的风衣揪紧几分,可以看得出来有些紧张,还是对闻栖提出来的想法尽量满足,哪怕只是闻栖随口说的玩笑话。
“栖栖喜欢的话,也可以品尝。”她小声说着,声音温弱气娇,说完似乎又觉得这话过于放浪了,偷偷看闻栖的反应。
闻栖呼吸一窒,觉得车内呼吸不够足,下开了一点车窗,她凝视路晚安,眼睛往下看那张有点苍白的唇,不薄,倒也不厚,肉感微嘟,是亲起来让人想狠狠欺负的罕见唇形。
闻栖收回视线,没有再看,下唇有些干,她靠在椅背上,第一次跟路晚安认真分析她们的关系:“你喜欢女人?”
突然被那么严肃提问性取向,路晚安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闻栖挑眉:“喜欢我?”
路晚安手指紧捏了下,手心微微出汗,有点拿捏不准闻栖问这些话的意思。
看对方不吱声,闻栖也没继续停留上面的两个问题,舔了舔下唇,舌尖都是燥热的,她单刀直入问:“你是想玩一夜情还是需要一个长情发展的女朋友?”
她看着路晚安涨红的耳尖,听那呼气声都能感觉到面前的女人呼吸急乱不少,她跟路晚安把话敞开说清楚:“不管你想找哪方面的,那个目标选项都不能是我,路叔叔只有你一个女儿,他还忙活着你的终身大事。”
闻路两家父母那辈交情很深,路叔叔思想传统,虽然对闻栖和女人结婚的事祝福满满,但要是放在自家女儿身上,说什么都会受不了。
哪怕路晚安真的是同性恋,不想跟男人结婚,要处的女朋友也不应该是闻栖,谁都可以,唯独闻栖不行。
闻栖不想做那个让路叔叔失望的“恶人”。
车窗外面的闪电越来越汹势,和车内寂静的气氛格格不入。
路晚安低着头没说话,闻栖不打算让沉默就把问题逃避过去。
“你应该听明白了我意思,嗯?”闻栖追问着,从唇间吐出一字:“姐。”
“姐”,不是“姐姐”。
她本来不着急把这些事放台面讲,但她发现自己对路晚安的撩拨做不到心如止水,越来越躁动,甚至对路晚安极有诱惑力的性感曲线狠狠心动。
仅是肤浅的对美色把持不住,再不说清楚,恐怕真的要出事。
路晚安张了张唇,有些难受,还是温温缓缓的和闻栖说话:“栖栖为什么要亲我?对我做出这些事,我会误会的。”
闻栖笑了:“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是谁一直撩拨?就差没直接撩起火来了,亲一下很难理解?”
闻栖算是蛮有理智,还能坚持到现在和路晚安好好说话,而不是吃干抹净后在跟路晚安讲不可以。
“那栖栖怎么不上钩呢?”路晚安拨了下头发,她抬起手臂把长发都一并拢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完完整整露出五官,那是一张成熟风情的脸。
她又喃喃,语气轻的似乎在自言自语:“……说明撩的还不到位。”
她探过上身,腰臀离开座椅,一只膝盖跪在车垫上,双手稳稳搭住闻栖肩膀,几乎全身重量都压了过去,微肉嘟的唇蹭蹭闻栖那张青春娇嫩的脸。
路晚安其实不太会,唯二两次的经验都是和闻栖经历的,每一次都是她被吻的全身发软,反倒闻栖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虽然很受打击,但不妨碍路晚安遵循自己感受,体验到湿吻的快乐。
她衔着闻栖的唇又松开,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这么碰了一下都怕冒犯到闻栖,有巨大的羞耻感。
路晚安还在苦恼要从哪方面继续的时候,腰肢突然被深深勒锢住,她一下就跌进闻栖臂弯里。
什么都还没干,已经伏在闻栖手臂上急急喘息,全身肌肤都冒出层薄汗。
“你在跟我演清纯小白-兔?”闻栖把路晚安抱上来,手背抹了把路晚安还在流淌汗珠的额头,力劲有些大,似乎被路晚安的举动招惹到了。
她板正过路晚安的脸,眼里都是无法静心的烦乱,低沉下嗓音,又狠又暴躁:“谁教你这样玩的?不知道跪着更……”
闻栖没说后半句话,呼吸并不比路晚安好到哪里去,她咬咬牙,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跟路晚安沟通。
她们关系不应该这样。
路晚安孱弱的肩膀在颤,说实话,跟闻栖分别那么多年,常年又不联系,她根本不清楚闻栖的喜好,不知道闻栖喜欢怎样的。
她主动点都担心闻栖会嫌她倒贴,她只知道,自己跟木头一样什么都不做,就真的和闻栖没机会了。
“我不懂……”路晚安摇摇头,脸色很白,羸弱无力:“我只是想亲亲你。”
她喜欢伏在闻栖的膝上看闻栖,那个角度能看清闻栖垂下眸子的眼神,很温馨,很舒坦。
闻栖的虎口掐紧了几分,下巴绷着:“你最好是真的不懂。
路晚安窝了下肩骨,不知道闻栖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脾气,可是闻栖又这样抱着她……
还没理清个所以然,路晚安被闻栖来了一记深吻,和前面两次不一样,这回闻栖动作更加急躁,几乎不给路晚安任何适应的机会。
路晚安被吻的节节败退,整个后背都压在方向盘上,扬起脖颈承受着。
多凶都好,只要这个人是闻栖就行,都是缠绵的。
“换气。”闻栖的声音把陷入沉沦的路晚安惊醒。
她慌乱的深呼吸,满脸都在发烫。
闻栖知道路晚安有很严重的哮喘,没多久就放开了路晚安,原本毫无血色的唇也被她吻的殷红。
“姐,还不下车吗?”闻栖面上再镇定,暗地里在搓动手心,有丝懊恼,她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又亲了路晚安?
听到那声称呼,路晚安秋水盈盈的桃花眼定定看着闻栖,呆滞了下,被闹了个大红脸,纠正着:“要喊姐姐。”
喊姐姐跟喊姐,这两个称呼差远了!意思完全变了味!
闻栖眼角上挑,故意跟路晚安作对,又喊了声:“姐。”
那个字不轻不重烫到路晚安的耳朵,路晚安都快坐不住了,胸口砰砰的乱跳。
可她不想强迫闻栖什么,羞耻了一番后,自然而然的接纳了闻栖给的称呼。
她温顺攀在闻栖肩头上,一手挽过闻栖的臂弯,轻摇:“栖栖,我膝盖疼想擦点药酒。我力气小,应该擦不到散瘀,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路晚安的膝盖有淤青,在花园的时候磕伤的。
闻栖还是第一次碰到有女人当她面,就这么直言说出自己力气小。
她看了眼路晚安的膝盖,那薄到不仔细看都能忽略掉的伤口,眼神深邃了些,只道了两个字:“上楼。”
重新搭乘电梯,按到最上面的楼层,才隔一个晚上,闻栖竟是两种心境。
进了屋子,她看路晚安翻出一瓶药酒,趴在沙发上,两手撑着下巴,睁着双眼直直望她,在和她的视线相撞后,望的更深了。
闻栖率先挪开视线:“我进哪里洗手比较方便?”
路晚安指着最里的一个卧室:“那里有浴室。”
这里有厨房,偏让她进浴室。
闻栖也没说什么,刚进浴室,一眼就看到放在筐里的粉色真丝睡裙,里面还夹杂了别的小件衣物……
她眼神一愣,这才打开水龙头,洗了手,也洗了把冷水脸。
闻栖回到客厅,把药酒倒在手心里,一手托住路晚安的脚踝,一手给路晚安膝盖擦药,她力度轻重适宜,手心柔软,也不会让路晚安刺痛。
“栖栖。”路晚安喊她,眉眼弯的,低低笑:“谢谢你这样帮我。”
“只是擦点药,这没什么。”闻栖随口说着,反应不如路晚安热情。
“栖栖~”
闻栖停下手里动作,抬眼看路晚安,她发现路晚安很爱笑,不知道天生就这样,还是在她面前爱这样。
“怎么了?”她问着,态度不冷不热,也让人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路晚安的食指轻轻摸上闻栖的唇,在上面仔仔细细描绘唇形,眼睛挪不动半分,就这样凝视着。
她的栖栖,就连接吻都跟性格一样,凶凶的,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般温柔小心翼翼,她不觉得有哪里不好,她好喜欢栖栖这样,像只小狮子,惹火了就冲你叫,要顺毛,要安抚。
她享受这个过程,连同让闻栖炸脾气的每一瞬间,都会让她感到满足愉悦。
“栖栖,你跟我交往吧,不让我爸知道。”
她们偷偷的谈恋爱,偷偷的在一起,不让家长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