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约战斗力十分强大,等从最后一家店出来时,她手里已经挎着有大大小小近十个纸袋。
末了,她还瞧封晨一眼,略带羞涩地说:“我平时不太爱买东西的,只是太久没逛逛了,所以一下子有点控制不住。”
封晨干笑着点了下头,心道:“你是认真的么?”
傅如约这时终于觉得腹中饥饿。
她花了钱,心情变得格外好,主动挽了封晨的胳膊,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说:“你饿不饿呀,我们去吃饭吧。”
封晨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配合地点头。
傅如约并没有开车,她把大大小小的战利品扔进后备箱,站在原地拨了个电话:“james,你打车来一趟国际广场,帮我把车开回去。”
挂了电话,她朝封晨眨了眨眼,解释道:“我让人帮我把车先开回去,等会要喝酒。”
封晨抿唇笑了笑。
傅如约带着她左转右转,宽阔的马路变得越来越狭窄。
走到尽头转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重口味的食物香气铺天盖地的袭过来。
封晨定睛一看,小小的惊奇了一下,没想到寸土寸金的商业中心竟然有这么大一片小吃街。
傅如约叉着腰,眉目间大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她侧脸问封晨:“你吃得惯这些吗?”
封晨把头发扎起来,跃跃欲试:“当然。”
她们俩还穿着小礼服,就这么暴露在嘈杂混乱的小吃街显得格格不入,一路引来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幸好路人的眼光并不带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封晨和傅如约对人多的场合习以为常,也没有特别不适。
傅如约带着封晨一直往里走,在一家面积不大的冒菜店停下来。
卷闸门是锁着的。
傅如约抬头望了一眼招牌,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关门了呢?”
她扭头看向封晨,解释说:“这家店的冒菜可好吃了,我从大学就经常在这儿吃,吃了有五六年了,改天咱俩再来。”
封晨点点头。
既然傅如约带她来这种地方,也没什么放的开放不开的了,封晨一指对面的烤鱼店,说:“要不我们就吃这家吧。”
俩人要了盘烤鱼,又点了几十个串,就直接在沾着油腻的塑料凳上坐了下来。
不久,烤鱼端了上来,铁板噼里啪啦炸着油花,傅如约完全没了淑女形象,直接大快朵颐,并招呼封晨:“你多吃点。”
封晨夹了一块冻豆腐放进嘴里,有片刻失神——自从嫁给唐临聿,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些乱七八糟的食物了。
唐临聿对吃的挑剔,甜腻和大油的东西几乎不沾,唐家的厨师全按他的喜好准备每日的菜品,尽量清淡少盐。
封晨起先还吃不惯,后来慢慢适应了,但是偶尔还会自嘲自己年纪轻轻就步入了养生的行列。
这一顿饭吃得畅快,结束后傅如约和封晨又回到了国际广场的停车场,有个穿粉色衬衣白色西装短裤的年轻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james,”傅如约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肩。
男人回过头来,一张秀气的脸上架着一副超大号墨镜,见到她便嚷嚷道:“哎哟傅大您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被蚊子咬死了。”
“我看你聊天聊得正欢呢,又在勾引哪家的小哥哥。”傅如月把钥匙丢过去,打趣道。
james娇羞一笑:“不告诉你。”
“不说算了。”傅如约翻了个白眼,替两人介绍起来:“这位是封晨,这是james。”
“你好,james。”封晨伸出手。
james和她握了手,把墨镜朝下拉了拉露出一双桃花眼,看了她半晌,粲然笑道:“你是不是唐太太?”
封晨犹豫着点了下头,就感觉james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可喜欢你们家唐先生了。”
虽然应该尊重他人的性取向,但一想到唐临聿面无表情高高在上、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时,封晨还是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鬼主意都打我朋友身上了,人不好那一口,你可以走了。”傅如约把james推上车,关上车门,微笑着摆摆手:“再见。”
看见车子尾灯融进车流里,傅如约才回头对封晨说:“不好意思啊你别往心里去,james人就那样,又花心又不正经。”
封晨嘴角还带着笑,摇摇头:“没事,你朋友挺有趣。”
事实证明适合走红地毯的鞋并不一定适合走路,刚才两人一心只为美食,封晨也没什么异样,这会停下来才感觉后脚跟针扎似的疼,看一眼果然磨破了一层皮。
她抬头问:“我们去哪儿?”
傅如约伸手叫了辆出租,报出一个地名。
傅如约选的这家酒吧在闹市,颇有些名气所以生意很是火爆。
一进门,躁动的多巴胺就活跃起来。
封晨以前和好友去酒吧玩过几回,她没什么瘾,这次纯粹是陪傅如约尽兴,也当她自己透透气了。
两人挑了个卡座坐下来,这里的酒保和傅如约很熟,不用她说便自觉地端上两杯色彩艳丽的鸡尾酒。
“酒精含量不高,放心,不会把你灌醉的。”傅如约坏笑着说。
重金属音乐炸进耳膜,封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嗯,桃子味。
“你去玩吧,不用管我。”封晨见傅如约兴奋地打量着四周,主动开口。
“那你注意安全。”傅如约说完,纤细的腰肢晃动,如一尾鱼滑进舞池中央,很快便同人群一起陷入狂欢。
封晨松了口气,往后靠进沙发里,将脚从精致的高跟鞋中解放出来,脚尖勾着鞋漫不经心地晃。
她单手支着下巴,间或拿起手边的酒浅浅地抿一口,明明没有醉,却有朦胧的眼波流转。
不多时,一个模样还不错的男人挤过来,擎着酒杯问道:“这位,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这么直白的吗......封晨偏头看着他,浅粉色的樱嘴轻轻张开:“抱歉先生。”
她伸出右手,中指上一枚婚戒闪着璀璨的光芒。
大抵是觉得她这种结了婚的女人还在酒吧玩纯粹是寻求刺激,男人不以为然,挑眉自以为绅士地说:“没有关系。”顿了顿,又暧昧笑道:“那我能在这里坐吗?”
他指指封晨旁边的位置。
“不能。”娇俏的女声从后面传来,傅如约款款走过来搭住封晨的肩,勾住她的下巴。
封晨只呆怔了一秒就反应过来,配合着一脸娇羞地靠上傅如约的肩。
“这位已经名花有主了。”傅如约回头挑衅地看向那男人,红唇轻启:“抱歉。”
男人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带着一脸便秘的表情恨恨离开了。
封晨和傅如约看着那人走远后,相视一眼,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傅如约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顺手从纸盒里拿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仰头甩了甩头发,说:“走吧,送你回去。”
封晨抬眼看着挂在墙上的复古圆钟,重复道:“现在回去么?”
才十点半。
傅如约笑了:“对啊,我可不敢太晚送你回去。”
两人从酒吧出来,夜晚的风还是热的。
傅如约随手拦了辆车,报了椿楠一品的地址。
岚市这几年发展很快,随处可见平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晚上十点多,热闹喧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出租司机是个话唠,和傅如约相谈甚欢,封晨支肘撑着下巴看窗外的夜景。
也许是傅如约的性格太过活跃,封晨下午出门时的那种淡淡的忧愁已经消散了不少。
半小时后,出租驶进椿楠一品,封晨下了车。
“师傅,麻烦再去一下滨江林苑。”傅如约说完,又转头叫道:“封晨。”
封晨应声回头:“怎么了?”
“今天和你一起玩很开心。”
封晨笑了:“我也是。”
“那下次再一起玩啊。”傅如约发出邀请。
两层半的别墅还亮着灯,封晨忍着痛刚进门,便赶紧蹬掉了高跟鞋。
如姨听见声响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找拖鞋,一边絮叨:“地上凉,快把鞋穿上,吃饭了吗?”
封晨应道:“吃过了。”又抬头望了眼二楼书房的方向,悄悄问:“唐临聿回来了?”
“回来了。”如姨点点头:“今个回来得早,还在家里吃的晚饭。”
靠得近了,如姨皱了皱眉:“少夫人,您沾酒了?”
唐临聿挑剔,不喜欢闻到浓烈的味道,以至于唐家的人对气味都极其敏锐。
“就喝了这么一点点。”封晨用手比划了一下,偏头闻了闻头发,确实有一股烟酒味,可能是刚刚在酒吧里被染上的。
千万不能被唐临聿闻出来。
封晨暗叫不好,弯腰捞起拖鞋,也没穿上,就这么踮着脚,做贼似的溜上二楼。
路过书房,她往里瞧了一眼,门只开了一条缝,能看到里面透出来的暖黄色灯光,她松了口气,小跑回房,反手关上门。
“你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封晨的手还搭在门把上,她僵硬地回过头,唐临聿就半靠在她房间的落地窗前,双手抱在胸前,看起来懒洋洋的,又有种蓄势待发的锐利。
他身上还整齐的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西裤,身影隐匿在半明半昧的夜色中,只有窗外的银辉偷偷地泻露进来,温顺地落在他脚边。
封晨咽了咽口水,故作镇静地按亮灯光,说:“我刚才看见书房的亮着,还以为你在工作。”
“没有。”男人的声音比月光还清浅,彷佛山涧中有溪水缓缓流过。
他站直身子朝封晨走过来,直到两人距离不过二三十公分才停下脚步。
鸡尾酒的后劲后知后觉地涌上头脑,封晨有点晕晕乎乎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你,你......”
不会发现她喝酒了吧?!
“你喝酒了?”下一秒,唐临聿的声音压下来。
ohmygod!封晨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