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再问岐螯问题,他却没有吭声,他们望向天边,万余条龙形山脉似活过来,吐息着冥冥紫气卷来,鬼愁山瞬间被紫雾淹没。
岐螯神情冷峻,将奇铲背负着钻进树洞,白衣瞧觉谛和皇甫瞧着他,苦笑着钻进树洞中,里面是条窄小的洞道,岐螯等觉谛和皇甫进来后道:“洞道通地宫入口,地宫内弥漫着巨毒,老和尚,将你炼制的七灵丹给他。”
“阿弥陀佛,叶施主,此宝乃七灵丹,能解百毒。”白衣运转龟息功将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将觉谛递来的雪白丹药吞下。
岐螯摸出拳头大的夜明珠,将四周映着通亮,他们都不施展轻功,脚程却是极快,半个钟后眼前豁然开朗,是个钟乳石洞,夜明珠的照耀下色彩斑斓。千奇百怪的钟乳石,湿润清新,像滔天的白狼,波涌连天,气象万千。
他们闷头走过钟乳石洞,眼前出现扇青铜门,那不能用巨大形容,只能称为神迹,它实在太大,青铜门上雕刻着毒帝大战妖刀的震撼场景。岐螯从怀中取出张纯黑的石碟,身体趣÷阁直腾空,将它镶嵌到青铜门的花纹中。
“轰轰轰”地动山摇,尘封千年的青铜门开启,白衣感觉千万的天兵朝他踏来,那种震撼他好久才反应过来。
青铜门缓缓升高三尺,便没有了动静,众人趴在地面爬进地宫,夜明珠的光芒迅速黯淡直至彻底消散,岐螯嘀咕着暗骂几句将夜明珠收起,将三颗黑溜溜的球扔给他们道:“毒帝使的毒影响着光源,用内力灌到光球内。”
岐螯从腰间的黄皮袋取出只幽绿的老鼠,喂给它一粒猩红色的药丸,老鼠散发着狂暴的气息,鼻子嗅着消逝在黑暗中,白衣将内劲灌注到黝黑的光球中,光球内流动着发光的雪白小虫,光很微弱,只能照亮他四周一米的范围。
他们走得一盏茶的功夫,岐螯猛地停住,银筷子朝虚空猛地一夹,却是一只姿势诡异的黑虫,它浑身黑漆,头颅硕大无比,满口锋利的牙齿。
“吱吱”
那只幽绿的老鼠跳上岐螯的肩头,在他耳旁叫唤着,随后溜到岐螯的袖子中,岐螯眉头微蹙道:“此虫名僵尸虫,前面是悬魂梯,能勾魂摄魄,使人混乱产生错觉,有毒帝炼制的毒尸,都有后天的境界。”
白衣身俱道心,悬魂梯倒不怕,那炼制的毒尸他倒非常感兴趣,竟然有武道后天的境界。白衣保持玄心通明,安然度过悬魂梯,突然一阵阴风袭来,一双铁爪猛地朝他脑门抓去。
“罪过,罪过。”
觉谛一掌拍出,佛光普照,似燃烧的焰火,白衣瞧那毒尸浑身黑毛、青面獠牙,却瞬间被佛光化为了灰烬。
悬魂道越来越窄,最终出现一堵黑不溜秋的墙,岐螯从布袋中取出一节竹筒来,将那腥臭的液体倒在墙面上,黝黑的墙瞬间土崩瓦解,一股甜蜜的香气飘来,皇甫神情狰狞喝道:“岐螯,里面有什么。”
“毒帝炼的荫尸,这可棘手。”岐螯从布袋中拽出两只碧眼的蟾蜍,蟾蜍浑身褶皱,碧眼凸出,极其丑陋。岐螯瘦长的手指捏住蟾蜍,将蟾蜍撕裂成两半,将一半递给皇甫。
岐螯将他手中那一半咬掉头,将下半身递给白衣,它浑身的肉极其细腻,弥漫着股香味,白衣将碧眼蟾蜍吞下,听岐螯沉声喝道:“最好快速通过这里,那些荫尸极其难缠的,倘若失散,我们到前面集合就好了。”
“小子,你体内有老夫下的蛊毒,可别打鬼主意,不然……”白衣听着皇甫简短的话,微笑道:“晚辈那敢造次,肯定不会逃跑。”
岐螯虽能一掌将黝黑的墙彻底摧毁,但谁知道会触动什么机关来,他用奇铲挖掘出条潮湿窄小的通道,白衣爬进通道里。里面弥漫着极浓郁的血腥味。
通道中不时传来刺耳聒噪的声音,像女人不停用手指甲刮着地板,嘎吱作响,使人心烦意燥,他爬得近半个钟头,脑袋猛地刺痛,眼前一黑,他再睁开眼睛,前面的岐螯和后面的觉谛、皇甫都消失不见。
“嘶嘶。”
诡异的声响传来,他觉得身旁似有娇喘声,不禁头皮发麻,他朝身旁一摸,手中满把的头发,他的手掌往下触摸,触感水嫩柔软、弹性十足、极其粘稠滑腻,他惶恐的将内劲灌注到光球中,吓得脸色苍白,竟是一具滴着水的女尸。
荫尸阴沉沉盯着他,吐出粉红舌头,嘴中发出嘶嘶的响声,血红指甲猛朝他抓来,白衣折梅手拍出,那荫尸浑身颤了颤,浑然无事,像豹子般朝他扑来,他的大腿被抓得鲜血淋漓。
白衣猛地站起身,竟然没有撞到脑袋,他运转凌波微步,看着眼前四通八达的通道,哪不知是荫尸通行的暗道,随便选择一条通道跑去。他从怀中摸出几粒种子朝荫尸抛出,运转木轮劲拍出,荫尸的身前竟盛开几颗茂盛的大树来,挡住她的去路。
通道越来越宽,前面隐约有光,他猛地跳下通道,荫尸盘旋在洞口,朝他嘶嘶吐着舌头,那情景说不出的诡异,白衣瞧它不敢下来,打量起眼前的陪葬室。
陪葬室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荫尸所在的通道,室中有两盏用鲛人膏秘制的长眠灯,中间有副漆黑的棺木,破损的棺材中露出暗藏的玉棺,洁白如玉,绚丽奇美,白衣朝那玉棺瞥了眼,突然浑身怔住,他隐约猜着玉棺内盛着的是那名宫娥。
他将那外棺剥落,玉棺散发着七色光芒,如彩虹般炫丽,光芒散尽白衣瞧着那细弱蚊蝇的绘画,他隐约猜到那名宫娥身份,可惜他看不懂文字,不然能够得到更多信息。
那名宫娥是阚血的孙女,她曾听家族长辈提起过鬼愁山妖刀的事,并承担着家族复兴的使命,她潜进毒帝寝宫,本想利用毒帝谋取妖刀,谁料竟真的爱上毒帝,以致甘心辅佐毒帝,毒帝为武痴狂,他搬到地宫修炼,阚女也随他而来。
白衣跪倒在地,朝着那玉棺磕了个响头,闻着玉棺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念了声‘得罪’,将玉棺缓缓推开,一副枯骨安静地躺在玉棺中。
“嗤嗤嗤!”
数百枚利箭朝白衣射来,他感觉地底龟裂,双脚一沉,一条黏黏的东西瞬间绑住他的腰,将他朝墓室下的暗室扯去。
这是间合葬的墓室,燃烧着数盏长眠灯,几十具棺材胡乱叠放,一只通体血红如玉、双眸幽蓝的三足怪叫唤着,它嘴中吞咽着荫尸的手指,对面是条紫纹、飞翼的怪蛇,它盘踞身体,嘴中吞吐白色雾气,额头隐约有佛光,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
“嘎嘎!”
三足怪深吸一口气,雪白的腹部冒出滚滚的黑烟,它转动着金黄色的眼睛,随时准备进攻,紫纹飞蛇吞吐着白雾赤红,它直立起半截身子来。
紫纹飞蛇轻微摆动,朝三足怪喷出紫色的毒气,三足怪的黑烟似燃烧起来,紫毒尚未触碰到三足怪,便瞬间的消散,那三足怪弹跳跃起,吐出蟾蜍般的长舌朝白衣的尸体卷去。
紫纹蛇飞将起来,蛇尾如同针刺般朝三足怪刺去,蛇尾深深刺进三足怪的腹部,三足怪喷出滚滚黑雾抵抗。紫纹飞蛇喷吐出紫毒拦截黑雾,体内毒液聚集在蛇尾的尖勾,猛朝三足怪体内射去,三足怪瞬间紫黑,却是中毒了。
三足怪本是陪伴地狱树的千年异物,它的踪迹只在上古野史中出现过,它喜食天地间的邪念,吞纳天地间的毒气,身蕴世间至刚至阳的猛烈毒性,那条紫纹飞蛇则和毒帝有关。
传说毒帝有二物,一曰琰摩猴,一曰紫阴蛇,毒帝坑杀五十万降兵,便为培育这条紫阴蛇,他能吸食人的魂魄。
琰摩猴是只浑身漆黑的猴子,他似来自于地狱,走动时有沉重的喘息声,铁链拖拽的声音,他聚集天地邪恶于一身,传说毒帝和妖刀大战时,能擒拿住妖刀,便有此猴极大的功劳。
三足怪中毒后腹部闪烁着乳白的光华,紫黑的身体迅速恢复赤红,他浑身分泌出赤红的毒液,紫阴蛇丝毫不惧,它不停吞吐着白雾,阴阳毒气,互相追逐,相互间吞噬着。
三足怪金黄的瞳孔紧缩,通体游走着诡异的黑气,喷出凝注的黑色毒线,紫阴蛇怪叫着,紫雾带着煞风扑向玉蛤蟆,要吹散它的魂魄。
两者僵持数个钟头,紫阴蛇四周的黑线越聚越多,它‘咻’的一声飞走,佯装着要逃跑。三足怪直追紫阴蛇,紫阴蛇忽然扭曲蛇身,毒钩一般的蛇尾趁三足怪大意,划破它金黄的左眸。
三足怪的眸子间流转着妖异的紫色,它为躲避紫阴蛇的追杀,猛地朝白衣吐出黑雾,白衣痛得吼叫起来,它猛地跳进白衣的嘴中。
白衣感到浑身燥热,好似火烧般,身体逐渐龟裂,窜出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紫阴蛇粘稠的身体爬上白衣的脸部,细长的蛇尾探进白衣的嘴中,突然怪蛇猛地怪叫声,细长身子被白衣肚腹内三足怪的长舌裹住扯进去。
冰冻,金焰、紫火激烈地燃烧着,他的衣衫烧毁大半,皮肤尽数龟裂,流出黑红的血液,他的身体机能彻底崩溃,他曾历经水火轮劲的冲击,对冰火两重天早有体验,木轮劲开始不断治愈他的身体。
半个钟头后,白衣金焰,紫火缠绕着升腾,一股蛮荒的气息散发出来,邪恶的黑暗气息如海啸般奔来,他睁开那清澈妖异的眼睛,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