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在霍东临面前,姜菀不敢跑出去追。
既然是演戏,她也要把这场戏给演好了,不能让霍东临看出破绽来。
在谢屿离开有几分钟后,她借身体不舒服的缘由要先走。霍东临本来说亲自送她,姜菀说她要回姜家老宅,两个人现在已经离婚,不太方便。
出了咖啡厅的大门,姜菀直接拨通谢屿的手机号码。
响了好久,但也始终没接。
她知道,他一定是听见了自己刚才说出口的那些话,一定是生气了,还气到不行!
电话不接,她就发短信。她说刚才都是骗霍东临的,她也根本没有把他当成替身。
短信也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掀起来。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姜菀突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也蛮委屈。
她憋住眼眶里的酸意,伸手拦下辆出租车,加钱疾驶到别墅门口。
推开房门,屋里的冰凉和整齐的鞋柜,让她清楚知道谢屿没有回来,也许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靶场,枪声阵阵响,不停歇的。
谢东握着一瓶水递给正在瞄准枪靶的东家,“少爷,你都打了一下午了,要不然歇会儿?”
“砰——”
子弹没入枪靶中,但却是最外环的。
一下午,谢屿连十环的边缘都没触碰到。
又是一梭子打完,那疯狂的枪声吓得林中鸟支棱起翅膀飞远。
“少爷?”谢东又试探把水递上前,正要说话,话音被眼前的枪管扼制住。
谢屿对准靶子的枪管,倏然掉转方向,对上他脑袋。
目光之中,情绪翻涌,像极了雷雨天的乌云,又阴又沉。
谢东望着枪管两秒,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盖一扭,对着嘴咕噜咕噜吞咽,“您不喝我就自己喝嘛...发什么脾气...”
他是孤儿,自小在谢家长大。后来谢家破败,谢东无处可去也就没走,虽说两个人关系有主仆之分,但无疑谢东是最熟悉谢屿的那个人。
这一声不吭的模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东不敢问,他也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少爷什么也不会说。
这几年,少爷已经习惯把自己受的任何委屈独自吞咽消化,就像是受了伤,在黑夜深处默默舔舐伤口的野狼。
戒备,也充满杀戮和攻击。
谢东叹了口气,转身要走,但被谢屿给喊住。
谢东扭过头,就听自家少爷在问自己,“我和霍东临长得像么?”
啥?
少爷是不是病了啊?
像谁不好,非得像霍家那个龟孙儿?!
谢东挠挠头,开始认真打量起谢屿的五官来。
半晌,他得出结论,“呃...眼睛和眉毛还是有些像的。”
这是实话实说啊。
两个人都是浓眉大眼。
让谢东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实话实说,换来的却是脚边落下一颗子弹。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又听到少爷让他滚。
谢东滚了,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硬生生从靶场滚了半小时才到屋里。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说真话还要吃枪子儿啊?!
半夜,姜菀看了眼手机。
还是没电话打过来,也没信息回复。
她一度认为手机卡了,或者没信号。重启,还有开飞行模式都弄过十几遍了,但始终没有谢屿的痕迹。
就连霍东临还给她发了好几条土味情话呢...
忍了忍,还是忍不了,姜菀又抓起手机主动给谢屿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次,电话不再响很久,因为压根儿就打不通了!
好好好!谢屿你好得很!
你这个大坏狼。
我也不要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