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骆星河。”少女从沙发上起身,随手也将肩畔垂落的发梢别在耳后,低头娇羞。
昨夜有多温存暧昧,此刻便是有多讽刺。
十几个小时前,那跨坐在他身上,勾着他脖子命令他吻她。一边热情似火回应,一边楚楚落泪含糊念着他名字的少女,这会儿竟然笑眯眯跟自己介绍她的小男朋友。
她是真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还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刺激他?
不管是什么,章宴卿胸口都像是埋了颗雷,起伏不定,随时都可能炸裂。
坐在沙发上的骆星河赶紧站起来,清亮亮的一双眼,惊惧望着不远处的男人。
他脖子狠狠一缩,几番犹豫,还是咬着牙往前迈了一步。往男人跟前凑近了些,颤着手,哆哆嗦嗦伸了出去,“督...督军,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活了二十四年的章宴卿,头一遭没忍住,失了风度骂出脏话来。
骆星河直接被吓傻了,嘴唇一瞬苍白,还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朝他爆粗口的男人。
这...还是那位人前斯文清冽的督军?
姜菀走上前,将骆星河拉到自己身后,袒护的意味儿很明显,“督军这是做什么?星河怎么说都是我的男朋友,也是宴麓公馆的客人。您对客人这么冲,怕是不好吧?”
男朋友。
骆星河是她的男朋友,那他呢?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章宴卿压下心里的怒火,漆黑的眸子凝着少女,“你再说一遍。”
姜菀挑眉,“再说一遍什么?星河是我男朋友么?”
下一秒,男人按捺着的怒气再也克制不住,沉声冷硬,“滚!”
这话是冲骆星河说的,骆星河自己也清楚。
可他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将少女一个抛下,自己没风度、没骨气的逃窜。
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是一口。
骆星河抬手,轻轻握着姜菀的手臂,将人往后拽了拽,挺身上前,“星河不知哪里得罪了督军...可督军同菀菀的姐姐有婚约,若以后我同菀菀结了婚,也是要喊您一声姐夫的。大家将来都要做亲戚,我骆家虽然不指望沾督军的光,可心平气和的相处,确实本该如此...”
章宴卿抬眸看着他,扯唇冷笑,有几分诡谲,“菀菀?呵,谁说和本督有婚约的人是姜家大小姐?”
骆星河怔愣。
那是?
“骆公子。”男人薄冷细长的手指已经摸上自己腰间,顺势也拔了枪出来,快准狠直接对上骆星河的眉心,“你跟本督未婚妻谈恋爱,这是已经做好让骆家断子绝孙的准备了么?”
骆家三代单传,骆星河是骆外交官的独子。
骆星河这人,虽然腼腆,脾气柔。可脑子好使,不是个残缺的货!
瞧着男人那阴戾的神色,还有枪管之中隐隐散发的火药味,他知道这话不是开玩笑。
不管是说他跟姜菀的婚约,还是说要让骆家断子绝孙,都认真决绝,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骆星河懵了,脑袋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星河,你先走吧。”姜菀笑着拍了拍骆星河的胳膊肘,倒是对面前男人那暴怒的威压视若无睹。
骆星河是真不想怂,硬气一点留下来。可他眼皮儿往上翻,颤巍巍瞟了眼那黑色枪身,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在姜菀话音落了几秒之后,他猛地呼吸,脚步往后一退,从宴麓公馆抽身,落荒而逃。
见状,姜菀倒是一点儿也不怪他。自古民不与官斗,官不和军争。
何况在陵城这地方,章宴卿就如神祇一般存在,人鬼皆惧之,别说一个小小的青年男学生了。
人前脚刚迈出公馆大门,客厅里怒火烧身的男人便将手里的枪丢在沙发上,拦腰将少女打横抱起,朝着公馆二楼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