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帝君又给您送来了一马车琳琅珍玉...”
“皇后娘娘,帝君又下令处死了一批背地里说您坏话的老顽固...”
“皇后娘娘,帝君在雾山脚下给您修了一座行宫...”
“皇后娘娘...唉?您这是不高兴么?怎么好久都不笑了...”
每日,都有小宫女欢心高兴从殿外跑进来,然后又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退出去。
皇后娘娘从前可是爱笑,爱撒娇的不得了...那站在花丛中,插着腰让前帝君抱着回宫的模样,真是又娇又悄。
可娘娘现在好像不会笑了似,就算吃了她最喜爱的玫瑰酥酪、桃花馅饼,穿着最荣华奢艳的刺凤宫装,戴了奇珍宝钗,她还是眉眼淡漠,无悲无喜...
“娘娘。”月桂端着个红木托盘从殿外走进来,“这是帝君送来的北海蛟珠。”
倚在贵妃榻上的红妆美人瞧也未瞧,双手搓了搓掌中的仙鹿云雾绘铜手炉,轻语恍惚,“知道了。”
北海蛟珠。
也许对常人来说,如获至宝。
可她不稀罕。
她的妆奁里有个精致铜盒,里面全是这珠子,最大的双掌都放不下。
那是扶湛亲手送来给她的。
还骗她说是馒头,让她啃...最后蛟珠没啃成,却是在他脖颈上狠狠啃了一嘴。
扶湛...
他都好些日没醒来同自己说过话了。
姜菀抠着手炉上的鹿角,渐渐,眼窝有些酸。
“菀菀,菀菀——”男人大步跨入殿内,不过几瞬,便是走到了姜菀跟前,“等到了元宵十五,就是本君加冠大典,也是菀菀封后大典。”
十五么?
这天这么冷,不知道他能不能挨到那日。
“菀菀?”男人指尖碰了碰美人眼窝,“好端端,怎么还哭了?”
哭了?
姜菀不露痕迹躲开他的手,“许是这手炉烟雾熏眼。”
她不想在这问题上同他废话,静静心,岔开空子,“帝君如今执意封人家为后,百官可是同意了?”
霍骁沉眉冷嗤,“不同意就把脑袋留下,本君看谁还有二话。”
姜菀笑了。
她还以为霍骁造反称帝之后能有多么文韬武略,治国良策。原来,不过也是昏君治国,全凭自己一时喜怒。
可既对扶桑了无兴趣,为何当时要叛?
为了她?
可扶湛不是骗了他么,要他拿江河万里来换自己。
霍骁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不会阴晴不定,反复无常。
她没忍住,还是抬头朝着他看过去问了,“霍骁,你在南郊之时为何突然自立封王?”
霍骁身子顿了顿,盯着那双媚眼瞧了许久,才含笑开口,“菀菀是不是忘了什么?不是你给我送了信,要我夺走这扶桑江山,杀回京城来迎你么?”
她何时给他送了信?
又何时要他夺走扶桑江山,杀回京城?
信...
信!
那眉,那眼,还有艳红的唇。
都在轻轻颤。
“霍骁。我乏了,想再去睡会儿。”说罢,姜菀起身,也不顾身后的男人表情是何,自顾走进了屋中。
屋门阖上,她将手中的仙鹿手炉搁在小桌,步履蹒跚朝着妆奁晃晃悠悠走过了过去。
细白花指打着哆嗦掀开妆奁。
那藏在最下头的一封书信被她翻了出来。
她动作又轻,又慢,恍若对待什么心尖儿宝贝。
挑开封口,两指将那薄捏了出来。
姜菀咬着唇,死死咬着。
那封信有些檀木香。
怪好闻。
好闻到,她只看了一眼开头四字,便是清泪覆面。
他写。
吾妻菀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