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毅的脑子彻底成了浆糊,他皱着眉想了半天,却越想越乱,只得又硬着头皮看向钟明巍:“爷,您觉得呢?这一次平西王回京到底是为了什么?扳倒徐氏一门的到底是平西王还是表小姐?”
“我不知道,”钟明巍摇了摇头,一边又皱着眉道,“我不了解静慧,更不了解平西王。”
……
嘉盛三十三年九月初十
重阳节。
京师。
慈宁宫。
和往年重阳节的热热闹闹不一样,今年的慈宁宫有点儿冷清,倒不是钟之衡的意思,是太后一早就提出来的,今年重阳不必大过,到底刚刚她才过了七十寿辰,若是重阳再大操大办的话,难免会被外头的言官冠上个奢靡的恶名,还有就是,太后也实在没有这个心情,自她朝南疆去信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这段时间,太后面上瞧着是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实在是煎熬得不行。
“碧乔,徐府那边是怎么说的?”甫一瞧着碧乔进来,太后忙得开口询问,“成锦可朝徐府送了信儿回来吗?”
“启禀太后,徐夫人说了都已经两个多月没南疆的消息了,”碧乔也是一脸忧色,一边走过了给太后斟了杯六安茶端过去,一边又有些踟蹰着道,“太后,南疆是不是……出事儿了?”
自徐成锦做了这个镇南大将军之后,就保持着每半个月和京师通一次信的习惯,这么多年了,雷打不动,所以这时候太后不能不着急,尤其是她还知道徐成锦又揣着别的心思,所以这两个月来实在是着急上火得不行。
“肯定是出事儿了,”太后咬牙道,一边将手里的佛珠狠狠地掷在了地上,一边恨恨道,“哀家就是想不明白了,他到底着急个什么?!多少年都熬过来了,这眼看着静慧这就要瓜熟蒂落了,有这么个皇子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到底是什么蒙了他的心智,竟让他起了这样的糊涂心思!哀家真恨不得狠狠给他几个大嘴巴!”
“母后这是要给谁几个大嘴巴啊?”
太后声音甫一落地,就瞧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太后和碧乔瞧清楚那人的面孔,一时间都是张口结舌。
“怎么了?今儿是重阳,朕过来看看母后,母后怎么却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钟之衡抿唇道,一边含笑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双膝跪地给太后行礼,“儿子拜见母后,恭请母后金安!愿母后蟠桃花发一千年,祝长寿,比神仙。”
“皇上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进来了?”太后的面色不大好看。
“朕有心想给母后一个惊喜,怎么?惹母后不高兴了?”钟之衡一脸笑意不减。
“没有的事儿,快起来吧,”太后忙得含笑道,一边吩咐碧乔,“碧乔,快给皇上沏茶。”
“是,奴婢遵命。”碧乔忙得躬身退下了。
“对了,母后还没说是要给谁几个大嘴巴呢?”钟之衡坐在太后对面,一边打量着太后明显比前些时日憔悴了不少的脸,一边缓声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惹得母后如此怒火滔天?母后尽管说,有儿子给您做主,实在用不着您亲自动手。”
太后听着钟之衡这话,觉得话里话外都透着股子诡异,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可是心里就是慌乱个不停,她忙得抿了口茶,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然后含笑看向钟之衡:“哀家不过是随口和碧乔说两句玩笑话,皇上怎么还当真了呢?又皇上在,又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来惹哀家呢?”
“也不尽然,说不定这天底下还真就有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把朕放在眼里的。”钟之衡缓声道。
太后的脸一僵,随后又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又有谁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呢?皇上说笑了。”
“那可不一定,”钟之衡挑着眉看向太后,一边缓声道,“都道是天高皇帝远,难道母后就不明白这个理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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