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怎么了?有你这个顶梁柱在,咱们家就塌不了,”美芽把钟明巍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男人的眼睛有点儿红,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美芽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就带了抱怨了,“人家巴巴地在屋里等了你一天,哪知道你醉成这个样子,连盖头都没给人家掀,哪有你这样的新郎官儿啊?”
“那……那我这就给你掀,”钟明巍一怔,随即忙得爬了起来,看着美芽控诉的一双眼,越看越是心虚,“丫头,我真……真太混了,怎么就、就把这么重要的一茬给忘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还掀个什么掀啊!”美芽嘟囔着嘴抱怨道,“我自己都已经给掀开了!”
“那不算,我……我得亲自掀开,”钟明巍忙得摇摇头,一边身后拉了美芽坐起来,一边取了盖头盖在美芽头上,然后轻声道,“丫头,你等着哈。”
美芽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钟明巍,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幼稚就幼稚吧,反正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我可不能错过了。”一边说着,钟明巍一边疾步出了寝房。
透过那层红纱,美芽看着他因为着急而趔趄厉害的背影,蓦地就蹙了蹙眉,可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她嘴上嫌弃着钟明巍幼稚,可是她心里也是一样幼稚啊,一大早僵着身子,任由顾清桐和小安氏在她脸上又涂又抹的,自是盼着在揭开盖头的那一刻,能看到钟明巍惊艳和欢喜的目光啊,这应该是每个男人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一幕吧?
美芽当然也想让钟明巍刻骨铭心着,虽然她不是什么的倾国倾城的大美妞儿,可是她却也私心盼着,钟明巍能够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美芽正出神着,就瞧着男人撩开茜色的帷幔,然后迈步走了进来,美芽听着他的脚步声,蓦地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她腰背挺得笔直笔直的,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那个翩翩向她走来的男人。
一步。
两步。
三步。
……
九步。
男人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隔着那层薄薄的红纱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美芽仰着头,对上他的目光,明明紧张得都要喘不过气儿来了,可是她却怎么都挪不开眼,一身喜服的钟明巍实在太、太好看了。
“丫头,”对视了半晌,钟明巍从桌上取来了杆秤,然后一点点地挑开那层红纱,看着美芽一点点儿露出来的容颜,他喘的有点儿厉害,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别像个绷不住的毛头小子,浑身上下的丢人气,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啊,非但乱了呼吸,就连握着杆秤的手都哆哆嗦嗦的厉害,好在他还是把那盖头给挑开了,他放下那杆秤,然后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握着美芽的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丫头,我何德何能……”
“什么何德何能?”美芽含笑看着他,白皙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不是一早就说好了,咱们半斤对八两,谁都不嫌弃谁的吗?”
“是,咱们谁都不嫌弃谁。”钟明巍笑着点点头,一边把脸埋进了美芽的手里,到底还是绷不住了。
美芽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把他抱在怀里,下巴轻轻磨着他的发旋:“明巍,那首诗你再给我念一遍好不好?”
“好,”男人应着声,仍旧伏在美芽的怀里,一边伸手环住了美芽,一边轻轻地念着,“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
嘉盛三十三年六月初六
京师。
荣亲王府。
书房。
凌世安匆匆来到书房的时候,钟明峥正在生闷气,听到外头传来了敲门声,钟明峥没好气儿地吼:“滚!再敢来本王面前聒噪,这就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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