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没事吧?”
见自家师兄,目不转睛一脸严肃,双眉紧皱盯着那块掉在地上的瓜看。
作为师弟的姜达礼,上前关切询问。
李知书摆了摆手,咬牙切齿道:
“我没事,就是卖瓜的那瓜农摊上事了!买之前还信誓旦旦保证,说他们家的瓜绝对保熟,倘若不熟,可以放狗把他的头当瓜啃!”
“这瓜,怎么了?方才师兄你,不还是吃得挺香的吗?”
“一开始,这瓜确实吃着挺香挺甜的,但刚才最后一口,苦得差点让把上辈子吃得饭都给吐出来,眼泪差那么一点就憋不住了!退钱,必须得退钱!”
正磕着瓜子的方老道凑过来:“竟然能苦成这样,这瓜莫不是快成精了吧?”
刚把另一半甜瓜尽数啃完的佛子小和尚。
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迷惑。
苦……苦吗?
这瓜不的确保熟,很香很甜吗?
难道是自己吃得太快,没品出具体味道?
他表示不理解。
关于这瓜保不保熟,是甜是苦的问题,很快便被众人抛诸脑后。
毕竟现在,神性苗苗口中讲述的百万年前的远古天帝大瓜,更有被细细品鉴的价值。
方老道眼中闪现着睿智的光,开口推断道:
“那被钉死在神座之上的天帝,一定是平日里沉迷修炼无法自拔,日日夜夜让道侣独守空房,这时住在隔壁的某人,我们暂且就称呼对方为老王吧,趁虚而入给天帝戴了顶绿意盎然的帽子!”
李知书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也发表了自身宝贵意见:
“那天帝虽然战力无双威镇寰宇,但脑子明显不太行,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x!相信啥不好,去相信女人和爱情,若是对方有我一半与生俱来的洒脱风采,没事勾栏听听曲,安慰安慰世间广大处于深闺的寂寞小娘子,哪里会产生这等悲剧!”
有这等大傻缺作为比较,李知书甚是自豪。
那远古天帝,能栽在挚爱枕边人手中,说明一辈子就没活明白过。
自己就不同了,生来便拥有一颗放浪不羁的灵魂。
从刚记事时起,便无师自通。
跟在青云镇里面的美貌大姐姐屁股后面转悠,好几次都不知不觉,跟到别人家里去了。
后来更是从院长老师珍藏的无字天书中,阅遍世间禁书典藏。
因为有着世间最会读书笔杆子最硬的老师。
耳濡目染之下,他也立下豪迈壮志!
此生逛尽天下勾栏,写出一本空前绝世的勾栏风月品鉴宝典!
为了这个伟大而崇高的目标,就算形如枯槁、耗尽毕生精力人亡也不足惜!
看着正在热火朝天讨论着那远古天帝,究竟有多么缺心眼,头顶青青大草原究竟能放养几只养的李知书与方老道两人。
神性苗苗觉得有些真相,还是暂时不要说出来了为好。
转过头去,对着姜达礼告别道:
“姜公子,此番我被迫现世所耗甚大,将会陷入沉眠,将来一段时间若非必要将不再现世,还望日后您能够多多照料我这具本体。至于为了世间众生,借种孕育神子一事,还请好好考虑!”
留下这句话,神性隐退。
重新闭合上双目的苗苗,睡眼惺忪睁开眼。
见到自己帐篷来,满满当当围聚了一大波人。
顿时惊醒。
“姜达礼哥哥你一个人来就行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人啊!难道哥哥做生孩子的事,喜欢被人看着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被污解的姜达礼,立马否认三连:“我们是来……嗯,来看看你半夜睡觉有没有蹬被子的,山林夜间寒凉,蹬被子容易着凉。”
“原来是这样呀,哥哥你好贴心!感觉更想跟你生孩子了呢!”
方老道插嘴问道:“小姑娘,你没出过山门,知道生孩子的具体步骤吗?”
“当然知道了!我四岁的时候,就听被村里里的大人说过了,只要和喜欢的人在被窝睡上一晚,就能怀上宝宝了!”
“这群畜生啊!竟然对一个四岁的幼女说这个,这不是赤裸裸的耍流氓嘛,难怪死得早!这种睡觉的细节,就连老道我都不好意思和现在才十四岁的你说!”
“睡觉不就是两个人睡一张床,和平常一样一觉睡到天亮就行了吗?”
年仅十四岁,从未出过山门的苗苗。
瞪着天真无邪的双眸,疑惑询问。
实在不能够理解,为何这位老道士话语如此奇怪。
方老道神情一怔。
“算了,当老道我啥都没说吧。”
……
……
两日后。
跋山涉水的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孙捕头所说的,那群书生出事的地点附近。
原本这点距离,是可以不用这么长时间的。
但姜达礼表示好不容易出门远行一趟,没事多用双脚走一走,当做欣赏沿途风景也挺好。
来到事发地的荒山。
师兄李知书,先是御剑在上方盘旋了一圈。
果然如孙捕头先前所言,整座山头空无一物。
并未曾见到那群书生夜宿的破落山神庙。
“小姜先生,你们终于来啦,我在此地等候你们多时了!”
来到山脚下不远的小村落,一位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中年壮汉早已等候在此。
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捕快服的衙役。
应该就是与孙捕头有着勾栏连襟之情,苏杭城的捕快之首周捕头了。
果然,如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的对方,紧跟着便开始自我介绍起身份。
前面的话,李知书与方老道都没有注意听。
但对方最后那句,“我周朝阳在苏杭州甜水巷,还算有几分薄名,此事不管成与否,都感激诸位远道而来相助,以后去只要报我名字必有优惠!”
如雷贯耳,铭刻于心!
甜水巷,乃是苏杭州娱乐产业发达的圣地。
几乎全城的勾栏瓦肆,都座落于内。
前几日,去勾栏参悟无上剑道的李知书,便是趁着夜色御剑去了甜水巷!
一百两,找了八个!
“久闻周捕头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乃人中豪杰!书生遇嫁衣女鬼惨案,尽管包在我们师兄弟身上,绝对办妥!”
李知书正气凛然发声。
这周捕头如此上道!
不帮好这个忙,就让他与那个傻缺天帝一样被女人给捅死!
一脸振奋的方老道,也站出身来附和道:
“周捕头尽管放心,老道我对付这等女鬼颇有心得,待捉到对方后,我绝对会让对方知晓什么叫做残忍!”
见这两位如此信心满满,近日来担惊受怕惶恐不安的周捕头。
心中悬着巨石,也不由落下了些许。
“先前我听青云镇的朋友,也就是孙捕头提到过,这次案情所涉甚大,若是处理不好周捕头你也要被追责,不知其中有何隐情?”
姜达礼询问起案情相关的情况。
这些书生乃是在城外遇害。
周捕头虽然是负责苏杭州日常治安问题,但若是把锅甩在他身上,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
提及这个话题,周捕头就气得不行,吹胡子瞪眼道:
“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了这档子事!虽说这些书生乃是来苏杭州参加州试,途中被鬼魅所害,衙门和文院那边给的压力很大,但也不至于直接问责免去我的总捕头职务,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几名遇害书生大多来自各处权贵世家,且我之前还曾得罪过他们!”
“得罪过他们,这是何意?”
“这几名书生,也不是啥好东西!三年前州试,他们也曾结伴前来苏杭州赴考,但就他们肚子里拿点少得可怜的墨水,与其说是来考试,倒不如说是拿着家里的钱结伴来花天酒地的!每晚都夜宿甜水巷,胡搞……”
话说到这里,周捕头看到小姑娘苗苗,及时停住。
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不适合当着小姑娘的面讲。
于是便吩咐身后的两名衙役,先带苗苗去准备好的干净民房歇息。
待走远之后,便继续道:
“你说这些纨绔权贵子弟,寻常喝花酒就喝吧,但这些人喝着喝着就不正经起来。你们也知道,勾栏内有些清倌人身世悲惨无奈投入风尘,平日里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李知书与方老道,频频点头表示这个他们无比之懂。
“然后就在州试结束放榜当夜,他们几人在酒水中下了迷药,将勾栏内一位因家道中落父母重病,才沦落风尘的清倌人给霸王硬上弓,且轮流与之发生了……总之你们懂得!第二日,那几人连一毛钱都不给,便得意洋洋离开了,还说什么只要自己不给钱,那就不算嘌……而那位女子性情也是贞烈,不堪受辱当天便悬梁自尽了!”
李知书:“禽兽不如!”
方老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作为苏杭州的总捕头,加上那家勾栏的老鸨大红乃是我红颜知己之一,当即就带手下把那几人给压回了大牢,并且在牢里狠狠给了他们好几十鞭子!可惜无奈这些权贵子弟背后家族出力,加上那位悬梁自尽的女子乃风尘中人,最终他们还是平安无事放了出来,这个梁子也算是彻底结下来了!”
说到最后,周捕头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是在悔恨未能够替那贞烈女子讨回公道。
但是在为现今被推出来当背锅侠的悲惨境遇而忧伤。
或者两者兼有!
“我此生最讨厌这等依靠强权,破坏勾栏美好的无耻之徒了!”
李知书义愤填膺,恨不得一剑去削平那些人的坟头。
哪怕是自己这等剑道魁首,去勾栏都老老实实掏银子。
银子不够时,甚至连腰间的铁剑都被反复典当利用。
遇到号称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时。
都得展示风度赔上笑脸,尽量说些逗趣姑娘的话增加好感。
从不以手中无敌剑,去逼迫人家姑娘。
更别说什么下药之类的卑鄙勾当了……
情投意合,方能情意绵绵。
一同抵达生命的大和谐!
这些家伙,简直就是勾栏中、出之耻!
he~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