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姑娘话一出口,我就急忙叫道:“不可,黄姑娘,你对三爷的心意,我们都知道,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你的阳寿去救三爷的命,三爷醒来,你可想过他该如何自处,三爷生性刚烈,为人孤傲,在他看来,他保护别人,那是极其自然的,用你的命去救他,他绝对无法同意。”
那人也说道:“不需要,眼下就有比你还好的对象,而且,正好有三个,每个借上个百年,也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这三个的性情,同样孤傲的很,和关山之间,还有点怨隙,会不会帮关山,也是未知之数,能不能成,就得看关山的造化了。”
我和花错急忙点头,花错说道:“前辈,还请你指点,我们该怎么做?去找谁?”
那人见我们表情甚是诚恳,一点头道:“你们可知道庐山?”
我和花错一起点头,庐山我当然知道,却不了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小学就学过的两句诗,是我对庐山的唯一认知。
那人说道:“在庐山之上,有三个家伙,分别叫紫松、云竹、寒梅,称为岁寒三友,这三个家伙,是草木成灵,占庐山地利,得日月精华,每人都有数千年的寿命,百年时光,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转瞬即逝。”
“不过,这三个家伙和关山有点不对付,过去关山曾和他们大打出手,这三个家伙全都败在关山手中,虽然谈不上仇恨,却也怀怨在心,所以我说他们肯不肯借这三百年阳寿,还是未知之数。”
“路,我给你们指出来了,这里是洞庭,过了幕埠山,就直入庐山,路途也不算远,你们速速动身,搭车而走,下午即可赶到,从东林寺之前的石阶上山,一路阶梯,直上半山,有一水潭,碧水清泉,就在那附近寻找,岁寒三友最喜那里。”
听那人说完,我忽然想起一事来,脱口问道:“这岁寒三友,是不是就是三爷和琴门大小姐在庐山打败的那庐山三友?”
那人一点头道:“正是他们三个,他们往日曾败在关山之手,对关山心怀怨隙,要想请动他们借寿救关山一命,可能不是易事。”
江长歌忽然说道:“请得动他们三人不难,就怕时间上赶不及,我现在看三爷的面相,隐带灰败之色,这是油尽灯枯之相,敢问前辈,三爷目前的情况,能撑多久?”
那人摇头说道:“无妨,起码可撑三日,三日之内,你们如果能办得到,应该已经办到了,如果办不到,就只能借黄姑娘的阳寿了。”
我一听就跳了起来,喊道:“那还等什么?这就动身!”
黄姑娘却一摆手道:“等一等,指望腿脚,实在太慢,我送你们去庐山。”
江长歌却又急忙喊道:“慢着,将我也带上,我有一计,或许能让岁寒三友甘心借寿。”
话刚落音,黄姑娘已经陡起一阵旋风,我就觉得脚下一轻,已被旋风裹住,随即风声呼呼,片刻过后,旋风散去,我已经置身在一山脚之下,面前有一道石阶,蜿蜒直上山峰,远处有一寺庙,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想来就是那东林寺了。
随即花错和江长歌也落了下来,黄姑娘什么都没说,直接化旋风而走,眨眼不见踪迹。
我们也不敢耽误,拾阶上山,行得几百米,已经云雾缭绕,四周苍翠山林,点缀这白烟缥缈,确实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花错边走边问道:“长歌,你说你有什么计划?真的能令那岁寒三友甘心借寿?”
江长歌体质十分之弱,连续登山几百米之后,已经面现苍白之色,呼吸也粗重了起来,说道:“风雅!岁寒三友,乃是松、竹、梅三灵,这三灵都是风雅之物,也最喜风雅,所以当日才会发生强留琴门大小姐的事情,咱们只要从这上面着手,总能寻着他们的破绽。”
我一见他说话都快不顺畅了,干脆走过去将他背了起来,江长歌也知道体能不是自己的强项,也没反对,任由我背着行走。
我在终南山,日行二十里,连续三年,别的不说,登山越岭之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背着江长歌,亦不落后,直上到半山腰,果见有一岔道,直插一水潭之边,那水潭不大,宽不及三米,呈狭长之态,上面有两道小瀑清流,汇并入潭,下面流水潺潺,溪水两边,有宽约两丈的鹅卵石,些许杂草从鹅卵石之中长出,又点缀了些许绿意,看上去确实美不胜收。
我放下江长歌,三人顺岔道而下,直至那些鹅卵石上,溪水叮咚,如琴声般悦耳,可惜我们三人都没有风雅之心,来回走上数遍,却不见有那岁寒三友的影子,不禁心急了起来。
江长歌这时却坐在了鹅卵石上,以手撩泉水,喝了一口,随即仰头闭目,长声吟道:“一山青色满林烟,两溪碧水汇湾流,不见庐山风雅士,只能逍遥自在游!”
话刚落音,我们身后密林之中,就有人声传来:“好大的口气!”
我们心头一喜,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一青面老者,正缓步出林,身材消瘦,清俊飘逸,浑身上下,都带有空灵之气,不用问,必定是那岁寒三友其中一人,只是不知是哪一位罢了。
江长歌转头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当真巧了,怎么?老人家对我刚才的诗句不满?”
那青面老者出得林来,兀自走到溪边,随手拈起一颗鹅卵石来,丢入溪水之中,说道:“庐山如同这一湾清泉,尔不过一颗石子,泉宽可纳石,石小不填泉,却敢说庐山无雅士,未免太狂妄了点。”
江长歌哈哈大笑道:“我这趟来,还真没见到庐山有什么雅士,也就老人家看上去还有点气度,不过,也就勉强与我不相上下,和我两个兄弟比起来,却又有差距。”
“那青面老者面色一忿,转头看了我们一眼道:“也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学了点旁门左道,看上去比一般人要神清气爽一点而已,庐山之内,比他们强的比比皆是。”
江长歌双目一亮,随即笑道:“老人家,听你的意思,是这庐山之内还真有风雅之人?不过你说这话,我不大爱听,我这两个兄弟,都是人中龙凤,至今我还没见过比他们更有清骨之人,如果老人家真的认识什么清雅之人,还请叫出来给我们开开眼,不然空口白话,谁都能说,也就无趣了。”
那青面老者顿时气结,立即转身对密林之中大叫道:“紫松、寒梅,都出来吧!再不出来,人家可就蹬鼻子上脸了。”
话一落音,密林之中又是一阵响动,随即又出来两个老者,一个身穿玄衣,面相肃穆,身形十分高大魁雄,举步投足之间,自带一股威仪。一个清瘦丽秀,眉宇之间,傲意盈然。
我们兄弟三人互看了一眼,知道这是岁寒三友齐聚了,接下来,就该看我们的手段了。
江长歌一见两人现身,就点头笑道:“不错不错,三位长者都有风雅之骨,又隐在这山林之内,想必也是风雅之士,敢问三位长者尊姓大名?”
被江长歌这么一夸,三人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那肃穆魁雄老者说道:“紫松!”
那青面老者道:“云竹!”
那孤傲老者道:“寒梅!”
三人一通报完身份,江长歌就立即抢过话来,不无挑衅的说道:“听三位的名号,应该是按岁寒三友取的,大有比美前贤的意思,凑巧我们也是兄弟三人,我们三人也想取个名号,对三位的名号,十分艳羡,也有意取之,但要是不告而取,似乎不敬,我看这样,大家玩上一局如何?”
那肃穆老者一听,顿时面色一沉,沉声道:“随你!”
江长歌笑道:“既然长者应允了,那晚辈先出题,我们三人各出一道题目,如果你们能做到,就算我们输了,我们三人给三位前辈下跪磕头认错,从此不敢自称风雅,如果你们做不到,从此这岁寒三友的名号,则就得让给我们三人,三位长者可有异议?”
那寒梅一听,顿时怒声道:“小子大胆,你们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无非是学了点旁门左道,奇巧之术,就敢这般妄自尊大,你当真以为你们的那点手段,我们就办不到吗?今天不给你们三分颜色看看,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开染坊了。”
江长歌也将面色一沉,冷声到:“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就问你们敢不敢吧!敢!咱们就玩一局,不敢!就少说废话!”
那寒梅顿时气恼异常,将头一昂,孤傲之意尽显,扬声说道:“有何不敢?”
江长歌一看其余两位,那紫松和青竹也是一脸气急的表情,齐齐点头,以示同意。
江长歌一见三人入了套,顿时哈哈大笑,对我和花错一点头,三人一起说道:“既然三位答应了,那就请三位每人借上百年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