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成吗……”
顾顺不是十分的坚定，面前的这位花掌柜，虽然人聪明能干，但是论做生意，真的是还差了点儿火候，她说行，难道就真的行？顾顺总感觉不是那么的靠谱。
花橙摩挲着手里的手帕，指甲轻轻的蹭过窗棂，面对顾顺的怀疑，她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的激动，而是非常平静的朝顾顺看了过去。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顾顺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他要是有那两把刷子，他就不会给花橙当手下了。
“我都听花掌柜的。”
花橙转了过去，继续看向了外头，状态慵懒的就像是午后晒太阳的猫儿。
“下去吧……”
顾顺无声的退了出去。
站在大门口，看着外头拥挤的人群，看着一个个都被挤爆了的青楼，顾顺跟褚九离一样，羡慕的要死。
“真羡慕啊……”
这一声软绵绵近乎于虚弱的感叹，倒是顾顺由心而发，这么多客人，能不羡慕么……
“怎么，做生意还做上瘾了？可别忘了自己是谁。”
突然，一盆冰水，兜头倒了下来，将顾顺浇了个激灵。
顾顺都不用回头看，光是听着这话，就知道是那让他讨厌的金福。
“不用你提醒，我自是没忘。”
顾顺没好气的撇了一眼金福，金福也不生气，他俩平时便是用这眼神搏杀，是两看生厌，彼此都对对方厌恶至极。
金福也是非常自然的回了一个白眼回去。
“没忘就好，难得清闲还在这里无病呻吟，真是矫情。”
金福跟顾顺打着嘴炮，可是却在门口站住了，两个人一个人倚着左边门框，一个人倚着右边门框，像两个门神一样，一动不动。
顾顺看着倚着门框，像块烂泥一样的金顺，非常不屑的挖了他一眼，
“羡慕就说羡慕，想看就说想看，非要跟我在这扯那乌龟蛋，真是闲的慌。”
“呵……呸、、、用你管、、、、”
金福狠狠的吐了一口，恨不能直接将顾顺淹死在那。
顾顺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再不想看他一眼，生怕自己眼睛瞎了。
碧空之上云卷云舒，街道两侧暗影更迭变换，街上的人也是来来往往，如江河般川流不息。
在这飞逝的时光中，一切都在飞速变换着，而唯一不变的，便是北苑门口，如看门神兽一样的两个人。
“唉……”
“唉……”
两人在站了能有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发出了一声哀怨的叹息，这可能是他们俩这辈子，唯一的一次默契了。
但犹是如此，两人还是在对望一眼之后，无比嫌弃的，干呕着各自离去。
十五日，整整过了十五日，实际跟花橙预计的却是恰恰相反，爆满的妓馆依然爆满，乐开了花的老鸨们依然合不拢嘴，清音南苑也依然爆满并坚挺着。
北苑，只有北苑，依然是门庭冷落如倒闭，每日除了慕锦程，基本无人光顾。
“花掌柜，这就是你的计划？这招难道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三楼的雅间里，慕锦程无情的嘲笑着面前的花橙，他真是高估了她了，他当初咋就瞎了眼了还想让她替他办事，辛亏花橙没同意，他还很庆幸。
花橙脸上依然挂着职业微笑，但是从那眼神里能看出来，花橙是烦死眼前这个嘴贱的家伙了。
“劳小侯爷费心挂念，我还行，挺好的，今天店里清闲，小侯爷想点谁伺候都行。”
慕锦程眯着狐狸眼，扇着扇子。
“不了，我今天就来清净清净，你下去吧。”
花橙微微福身，转身就走，真是多一刻都不想多呆。
二楼的卧房里，花橙看着账本，通红的一片好不鲜艳。
她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紧的皱着，哗哗的下雨，而她眼底的寒霜又将那掉下来的雨，冻成了冰，噼里啪啦的全都砸进了她的心口，心塞，像没了排气孔的高压锅，眼看就要爆炸。
“掌柜的，您得想想办法啊、、店里已经亏的一塌糊涂了……”
顾顺像踩在烙铁上似得，慌的不行。
花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气啊、、自己竟然失策了，他们在如此低的价格下，还能有钱赚，太可怕了……
“而且，东家已经来过两次信了，若是再没有切实可行的法子，怕是东家要问责了。”
花橙头疼的要命，内忧外患左右夹击，她要被夹成人肉馅饼了。
“去，贴告示，咱们打四折。”
愤怒的花橙眼睛能喷火，那熊熊的怒火，恨不能将整个临金城都烧个精光。
“好！我这就去。”
顾顺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须臾之间就将大红告示贴了出去。
慢慢的有人来了。
一个，两个，三个……
今日还不错，来了十个人。
花橙看着大堂里，坐的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心情沉重……
“怎么会这么少……”
“掌柜的，清音南苑又有动作了。”
顾顺的脸比三十年老锅底还黑，胸中的那口抑郁之气，憋的他要经脉逆行而亡了。
花橙也是气，语气立刻就犀利起来。
“他又搞什么了、、”
“凡是当日在南苑有消费记录的客人，都送一张八折优惠券，全场通用，不限品类。”
碰的一下，花橙的手狠狠的拍在了栏杆上。
“这个周焱、、、好狠啊、、、、、”
花橙气的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这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愤怒的巨兽将花橙彻底吞入腹中，巨大的怨气将她紧紧的包裹住，就连她的理智都一并被腐蚀了。
花橙勾着嘴角，眼中喷着火，脸上带着轻蔑而疯狂的笑，怎么看，怎么像要与周焱同归于尽的样子。
“打折券是吧，我就来个实惠的，去，我们打三折，送美酒，我就不信，凭我的姑娘，会没人来。”
花橙到底是没坚持住，陷入到了周焱给她织的网里。
此消息一出，果然北苑的人多了起来，那些被低价分走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又重回到了北苑的怀抱中。
得意的花橙站在大门口，看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客人，满意的笑起来。
“周焱、、、如何？我一样还是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