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融晟旗下都是中高端产业,面对的都是高精英层,一旦钟稀钰落难,融晟根本不是她的首选。
然而,付言初并没有放弃任何希望,“把她的照片分发给融晟旗下所有的线下门店,记住,是所有的门店,哪怕大海捞针,也比干等着强。”
乐正几不可闻地叹着气,却还是兴致勃勃地点了头,“好,我这就去办,你别急。”
不过两天时间,各大门店的总负责人,就都接受到了来自总部的通告函,当钟稀钰的照片下放到基层时,之前为钟稀钰办理过入住手续的前台,突然惊呼道:“这不是那个姑娘吗?”
看着公司给出的通告函,能够通知可靠消息的人会有赏金一百万,前台忙收紧了口风。等到下班,她立刻把电话打给了乐正。
“你好,请问是乐先生么?我有见过钟小姐,三天前有一位先生带着她来萃瑛酒店这边办理入住,但是那位小姐没有身份证,所以没能成功办理。”
得知了这个惊天消息,乐正兴奋地跳起来,他在屋里绕了五圈才终于冷静,“好的,我会再次联系你,请随时保持电话畅通。”
挂断电话后,乐正第一时间冲进了付言初的门,大声嚷嚷道:“你媳妇终于找到了!”
付言初对这句话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丢下手里的东西,他拿起车钥匙,“在哪儿?”
两个人驱车来了z城,迅速赶往萃瑛酒店。酒店负责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听闻副总裁亲临,赶紧从办公室冲出来见人。
十分钟后,他的办公室变成了付言初的。
“你说你见过她,确定是照片上这个人?”
前台已经把录像画面拷贝好,当场放给了付言初,“就是她,当时那个姑娘穿的不怎么样,但是很好看,我就多看了她两眼。”
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上,付言初呼吸都停滞,确定钟稀钰就在z城,他马不停蹄地联系了能用得上的人脉。
两天之后,付言初在融晟旗下的生鲜超市见到了她。
钟稀钰在郑家闲了太久,就跟着郑新宇一起出来挑选晚上要用到的食材。郑新宇推着购物车,钟稀钰在前面选菜,两个人配合默契地让付言初生出怯懦之意。
“你觉不觉得那个人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
“你不是说我长得好看么,有人看我也很正常。”钟稀钰似乎很习惯这种被偷窥的状态,习以为常的她并不在意,继续挑选手里的娃娃菜。
郑新宇本也不觉得奇怪,可随着走近,他才发现那个人像是付言初。
“不对啊,那不就是付言初么!”
“付言初……”钟稀钰口中咂吧着这个名字,油然生出一种亲近感。她转过身朝着郑新宇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男人穿过货架,直冲冲奔着她而来。
那一刻,好似超市里所有的繁杂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钟稀钰站定在原处,鼻翼间传来熟悉的檀香味,这个味道她很喜欢。
“稀钰。”
那么多的话,最后只凝练成这一句。付言初紧抱着怀里的人,唯恐一松手她又不见。钟稀钰被闷得难受,伸手要把他推开。
钟稀钰眼底的疏离和畏惧让付言初心口一颤,“稀钰?你……”
“我不认识你。”
钟稀钰讷讷地抽回手,不敢再去看付言初。虽然付言初也带给她熟悉感,可是这种熟悉感和郑新宇那一种又有所不同。
看着付言初,钟稀钰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她甚至不敢直接去看付言初的眼睛。
“付先生认识她?”家里父母对他捡来的小祖宗半点不过问,好吃的好玩的,只要小祖宗要,他们就给。
郑新宇对此虽然好奇,但是从不过问,如今找到个知道她踪迹的人,郑新宇免不得刨根究底一番。
付言初被乐正提醒才认出郑新宇,论起来,他们算是表亲。两人简单交流过后,付言初才知道钟稀钰脑部受到创伤,海马体被损从而导致记忆混乱。这一段时间,是钟稀钰的康复期,她不宜遭受刺激。
“她之前脑部就受过伤。”手落在钟稀钰额头,付言初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郑新宇拖着长音哦了一声,“难怪,医生也提过这一点,而且不止,我带她去检查的时候,她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看起来像是被人虐待过。”
“你干嘛对他说这么多废话,快走啦,待会儿回去晚了要挨骂。”钟稀钰不喜欢付言初眼里流露出来的伤情,她浑身不自在,干脆强行动手拖着郑新宇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乐正疑惑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她在躲我。”付言初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而且郑新宇说这段时间是钟稀钰的康复期,应该避免刺激,深思熟虑之下,付言初下了决定,“我明天去郑家上门拜访一次。”
“不是吧?郑家诶,十几年都不来往了,突然上门是不是不太好?”
“去了就来往了。”
乐正啧啧感慨了一番,只觉得付家三位的脸皮都厚的没边。
付言初拜访郑家的时候,刚进门就喊了一声小姨,这等殷勤,毕生难见。郑婉音被付言初这一声小姨喊得有些懵,好在昨天郑新宇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才没能失态,接过付言初手里带的随手礼,郑婉音招呼人进门。
钟稀钰见付言初来了,立刻要上楼,可郑新宇却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喊她。无奈之下,她只能坐回去。
付言初和郑婉音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往钟稀钰身上落,并不清楚这两人关系的郑婉音觉得奇怪,可她和付言初的关系甚至还不如陌生人,也就不好问。
正当这伙人陷入诡异的尴尬时,客厅右侧的祭台前发出动静。付言初几乎第一个冲过去,拉着钟稀钰往一层的盥洗室去。
郑新宇去帮忙收拾翻倒的香炉,郑婉音则和钟毅松一起,跟在了付言初身后。
夫妻俩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哭了?被烫着了?”
从镜子里看到钟稀钰满脸哭痕,付言初将水流开大了些,持续往钟稀钰的伤口上冲。然而钟稀钰却摇头,她原本只是觉得烦躁而已,所以才走到了祭台前。
可在看到铜制相框里那张照片后,眼泪就再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