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时又青点头。
严兆轩看着对方,这才发现,她长得好好看。
清冷白皙,眼角形状微微上扬,琼鼻似玉。
是她?那些关怀和问候,是眼前这个女孩吗?
倒是比之前那些女朋友长得好看多了。
他眼里有了些光,轻咳一声,温声问道:“所以,是你一直给我写信?”在关心我,想要救赎我?
时又青诚实摇头:“不是。”
严兆轩不太相信,他这个人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对别人的话,第一时间总是持怀疑态度。
正想说话,林警官骑着自行车匆匆而来。
“又青……诶?”她下了车,惊奇的看着严兆轩。
看到是曾经问过话的警官,严兆轩收起神色,略微戒备的看着对方。
“你们都在啊,正好,跟我一起回警局。”
时又青没有异议,抬脚准备走,严兆轩却一把拉住她,“不要去,他们不是好人!”
林警官:“……”
时又青甩开他的手,严兆轩惊奇发现她力气好大。
她懒得理他,坐上林警官后座。
林警官微微一笑,看着严兆轩道:“你真的不去?可能会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严兆轩咬咬牙,跟在了后面。
转眼到了警局,在门外,严兆轩眼尖的看到了父亲的私人律师。
胡律师早一小时接到了电话赶来,在得知事情经过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得知那个女孩会过来,赶紧出来等着。
当看到那个女孩时,所有猜测都得到了证实。
这长相,完全和严先生过世的姐姐一模一样。
“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又要干什么!”严兆轩看胡律师神色奇怪的看着时又青,口气十分不好。
对待父母有时都能恶语相向,对待这位服务于严家,业内饱受尊重的律师,自然也从没过什么好脸色。
胡律师看向了严兆轩,就是这个人,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惹了数不尽的麻烦,不知感恩,心怀恶念。
他是严鸿飞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就来严家,说是下属,其实也是朋友亲人的存在,严鸿飞的大儿子二女儿,每次见面都会恭敬叫他一声叔叔。
胡律师将目光从对方身上收回来,再未看一眼。
“咱们进去吧。”
他们被带到了那个会议室,严兆轩预感很不好,已经是半炸毛状态。
他一会骂警官,一会骂胡律师,脏话层出不穷,花样繁多。
和往常不一样,这样的语言攻击,严兆轩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若说硬要有人理会,那只有那个女孩,可那个女孩怎么好像一副在看傻子的神情。
严兆轩握紧拳头,闭上嘴,藏起所有怒气。
严鸿飞和陆雪来了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东来,你怎么在这?”严鸿飞很奇怪,因为原定今早他要先回s市。
胡东来面色罕见的沉重,和以往不露声色的样子差距很大。
“有些事,我必须在场。”说完目光在严兆轩和时又青脸上扫过。
严鸿飞想也没想,直接盯着儿子:“你又做了什么?”
严兆轩哼了一声,一句未发。
而陆雪,看着时又青面色惊讶。
严陆两家是世交,严鸿飞的姐姐她从小认识,尽管佳人已逝,但姐姐那绝代的样貌一直让陆雪不曾忘记。
而现在,这个女孩……
时又青也一直在打量严鸿飞和陆雪,两人精神状态很不好,不过就算如此匆忙,衣着打扮也依旧整齐干净,看起来很有素质教养。
“都来齐了啊,坐,坐吧。”赵局拿着厚厚一叠文件,推开门看了一眼。
陆雪紧紧抓着丈夫的胳膊,严鸿飞察觉到了妻子的异样,看过去,不出意外发现了时又青。
严兆轩觉得不对了,怎么父母和胡律师都在看那个女孩。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心中很慌,第一次有种猜不透的不安。
赵局放下文件,拉开椅子坐上,开门见山道:“今天邀请各位过来,其实是有桩事情,这件事情,关乎到了两个家庭。”
说完他将眼前的文件,递给了林警官。
林警官给严鸿飞夫妇,胡律师以及时又青各发了一份。
除过时又青,其他几人神色莫名。
“这是我们之前抓到的一个犯人,她当时的身份,是这个女孩的养母。”赵局手心向上,指了指时又青。
“她叫时又青,今年十八岁,因为被养母胁迫骗彩礼,逃出后向我局举报,并且作为证人,讲述了其养母这么多年的犯罪记录。”
“经核实,该嫌疑人所犯事件,全部属实,至于各位眼前的文件,就是那个犯人的供词。”
赵局话落,陆雪已经哭出声来,因为她看到了“友爱医院”“五十六秒”“换掉婴儿”这几个字眼。
严鸿飞也惊愕无比,他愣愣的抬头,看了一眼赵局,又如同僵尸,将目光挪到时又青脸上。
胡律师已经知道换孩子的事,倒不是太过惊讶,只是看到时又青的成长经历,眼圈也红了起来。
至于本主时又青,看到供词,也终于明白,为何时空流中的原主,在之后会选择这么一条路。
原主很聪慧,也很强大,但还是不可避免在琇婶的虐待下,产生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在不小心失手要了琇婶的命,她看似冷静,其实内里已经崩溃。
前十八年都能守住本心,不做恶事的她,终于还是因为这个女人,背负上了人命,违背了心中一直坚守的道德。
她放纵自己,将之后所遇恶人皆玩弄于鼓掌,同时也跟他们一起沉到地狱。
“你们在看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严兆轩心中的慌乱感越来越大。
以往只要他有不高兴或者叫的大声点,父母总是会给出回应,可今天,他们好像没有再看他。
严兆轩想抢夺时又青的口供,被她巧妙躲过去。
半晌,等大家情绪平静差不多了,赵局才低声开口:“现在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关于陈松琇,我们会依法起诉,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什么陈松琇!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时又青被他叫得耳朵痛,闻言转过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就是你的笔友,哦,也是你的亲生母亲。”
严兆轩傻了,讷讷出声:“你在说什么?”
赵局看了一眼备受打击的男孩,平静开口:“你来到福东,不就是要找你们的笔友,这个人是陈松琇,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严兆轩脑袋一团混乱,他看向了严鸿飞和陆雪,想要从他们这里得到答案。
可惜夫妇俩此刻也不知怎么面对他,他们的目光一直在时又青身上。
胡东来合上口供,看向严兆轩,没留一点余地:“你不是严家的孩子,你身旁这个女孩才是。一直和你通信的是她的养母,也就是你的生身母亲,她在你们出生时,有预谋的换取了你们的身份,近两年又伺机接近你。”
还有句话胡东来没说,这个女人能在十八年前这么算计严家,后面接近严兆轩,保准还是存着别的坏心思。
会议室空间很大,声音高点还会有回音,胡东来每一个字都准确钻到他耳朵,他听得清清楚楚,可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却怎么都难以理解。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们骗我的对不对!”严兆轩瞪着严鸿飞和陆雪。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这场会议要他来只是通知,并不是说服他相信自己的身世。
胡东来看着严鸿飞,也不避讳人,当面问道:“您要和严兆轩接触亲缘关系吗?”
这句话问出,胡东来心中吐出一口恶气,无数次他都在庆幸这种子孙不是他们家,但同时也为好友头疼,可以想象,这样的孩子,以后绝对会是家族的大麻烦。
“你闭嘴,你个王八蛋,我要你死。”严兆轩伸出手指着胡东来,站起来歇斯底里怒吼。
严鸿飞闻言皱眉,之前总是想不通他怎么天生一股匪气,现在可算明白了。
没人理会他,陆雪看着时又青,小声道:“孩子……”
时又青此时也抬起头,面色复杂看了一眼这位可怜巴巴的严夫人。
要是小三在就好了,它一定能想到主意应付的。
严兆轩被陆雪的做法刺痛,掀开椅子站起来,一脚踹翻,“不许你那么叫她,我才是你们的儿子!我才是!”
他不是傻子,从小到大的所有生活,所有任性,都因为有一点事毋庸置疑,那就是他姓严,是严家正儿八经的血脉。
除过家人宠他,周围所有的同学朋友能在他面前低三下四,都是因为他姓严。
不姓严吗?他几乎想都不敢想。
严兆轩捞起一只茶杯就要砸时又青。
是她,要不是她,不会有这件事情!
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刚才还想回护对方的意思。
时又青知道那只瓷杯砸不到她,所以懒得躲,但陆雪不知道,她想也不想冲了上来,狠狠抱住了她。
“咚——”瓷杯砸在了陆雪的额头,鲜血登时从她的秀发中流出。
她虚弱地看了一眼时又青,确定她没事,闭上眼晕了过去。
“夫人——”
严鸿飞怒吼,走过来一把接住夫人,赵局林警官也慌了,门外赶紧进来人控制住严兆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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