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经验丰富的武者术师,只有方岩他们,对兵器一道所知不多,也不知道其中的一些隐秘。方岩虽然不心疼银子,但对方已经出到了二十万的高价,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即便想争下去,也是没有银子了。
方岩正想放弃,庆毅郡王不动声色的悄悄塞给他一叠银票,低头一看,大约十万两的样子。
“不行不行。”方岩连忙推了回去:“郡王,我怎么能随便拿你的银子,这柄剑不要也罢,等下再买别的兵器就是了。”
“方兄怎么这么见外。”庆毅郡王毫不在意说道:“一点银子,何足挂齿,你看不起我?”
庆毅郡王是铁了心要把方岩拉拢到身边,再加上他根本不缺钱用,所以执意要把银子拿给方岩:“你拿着继续加价,不够的话,我还有。”
方岩心想着暂时借庆毅郡王这十万两银子,等明天就动手炼制丹药,拿出去一卖,很快便能还上,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辞,接过银票,高喊一声:“二十一万!”
天极的青年看到方岩半天不出声,正在暗暗得意,却没料到对方猛的又加了一万,顿时脸色铁青。
“这小子是什么来历,难道专门跟我作对来了!”青年咬牙切齿道。
“算了,二十一万,已经超出了这剑得价值,就让他买去吧。”天极的一个老者劝道。
“不行!不争馒头也要挣口气!”那青年狠狠心,叫道:“二十三万!”
台上的圆脸拍卖师对这柄剑得价值自然一清二楚,本以为能拍上十六七万就不错了,没想到遇见两个败家子斗富,一下子抬到了二十三万两的高价,而且好像还没有结束,顿时乐的合不拢嘴,在台上撺掇道:“这位公子出价二十三万,宝剑无主,价高者得之,烈火神金啊,罕见之极……”
“二十四万。”方岩不急不躁,他只为了买剑,也不跟那青年斗气,一次只加一万两。
“成心跟我们过不去!”天极的青年顿时大怒,要不是碍于场合,当场就要跳出来骂人。
“算了算了,不要再争了。”青年身边的两三个人一起开口劝道。
这青年也是个脾气极为倔强的主,总觉得方岩有意跟他为难,因此毫不退让,咬着牙喊道:“二十六万!这把剑我要定了!”
“二十七万。”方岩依旧加了一万两。
天极的青年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若换了别的人,等方岩喊出这种根本就不值得的高价时,必然退让,但这青年心里憋着一口气,明知道东西不值了,却仍然十分顽强的坚持着。
“三十万!”青年一跺脚,直接喊到了三十万。
“这天极的青年今天出门没吃药?”方岩苦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直接喊到三十万,我是顶不住了,斗叔,要不咱们放过这把剑吧。”
“赶紧放过,赶紧放过
。”斗鸡眼大叔连忙支持方岩的提议。
“方兄,我这里还有银子。”庆毅郡王说着又递来一叠银票。
“不用了,看那青年已经有点气急败坏,说不定我一加价,他还要紧跟不舍,算了吧,反正拍卖会拍卖的都是武者用的东西,后面肯定还有别的兵器。”
“那位公子,不加价了吗?”圆脸拍卖师恨不得两个人站起来口对口得大喊着加价,但见方岩半天没有动静,不由有些失望。不过这把剑能卖出三十万两,已经远超他预期的数目,拍卖场后台的几个股东都点头微笑,心里美滋滋的。
“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三十万三次……”圆脸拍卖师满面笑容,对天极那青年说道:“恭喜公子,这把宝剑,由您拍得。”
“三十万拍来这样一把剑,现在的年轻人啊。”有人感叹道。
“最多十六七万的东西,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我要是有这种儿子,早早的捏死了省心,免得以后把家业败光。”
天极的青年虽然最终拍得宝剑,却满脸死灰,没有一点喜悦之情,连他都知道,自己这次当了冤大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方岩追的太紧。所以这青年看着旁边席位上的方岩,就恨不得一口咬下他一块肉。
不管下面的人如何议论,拍卖还是照常进行。宝剑被拍出去之后,拍卖师又拿出一柄长刀,唰的抽了出来,来回晃动几下,对众人说道:“诸位,我手中这柄刀,乃是精魄铜胎锻造,最难能可贵的是,整把刀是由纯铜胎锻造而成,没有添加一点其他材料。”
“纯的精魄铜胎!”
“要说精魄铜胎,比烈火神金稍逊一筹。”薛公佑小声说道:“但关键这把刀是纯铜胎锻造,要是相比起来,倒比刚才那把四成烈火神金的宝剑还要更实用一些。”
“哦?比刚才那剑要更实用?”斗鸡眼大叔心动道:“不知道这把刀贵不贵?”
“斗叔,钱就是让人花的,难得遇到自己看中的东西,你一直没有利器在身,不管多少钱,只要我们买得起,买下来就是了。”方岩劝道。
“兄弟,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要是咱们倾家荡产买了刀回来,你我都去喝西北风?你总不想老子以后天天捧着这把刀流眼泪吧。”
“安心拉斗叔,那里能有那么夸张,总不会让你饿肚子。”
“诸位,这把精魄铜胎长刀,底价四万,请诸位出价。”
这把纯的精魄铜胎刀,明显要比刚才那烈火神金剑好上一些,不用多说,立即有人站起来报价。天极青年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巴掌:早知道有铜胎刀,何必跟那小子来抢这烈火神金剑!
“四万五千两!”有人喊道。
“四万七千两。”方岩总是加价不多,但神色十分平静。
“又是这小子!”
在场所有人目睹了刚才方岩
和天极青年争烈火神金剑的一幕,都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二杆子,看到方岩又开口出价,都感觉心里很虚。
“五万!”
“五万五千两!”
“五万七千两!”方岩喝了口茶,不急不慢说道。
这把铜胎刀现在的价格尚没被抬高,所以还有不死心的人,跟着一起加价,过了没多久,价格飙升,一下子到了十万两,就有人悄悄退出。
“十一万!”
“十一万两千!”方岩磕着瓜子。
“妈的!刚跟人抢剑,又来跟我抢刀!”一个喊价喊的最凶的中年汉子暗骂道。
“这人是维兀当朝太尉的亲侄子,自幼拜在北斗七脉门下,几年不见,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修为了。”薛公佑介绍道。
“不管他什么身份,买卖东西么,又不是交朋友。”
“十二万!”中年汉子比之天极的那个青年更加张狂,恶狠狠的瞪着方岩,意思是让他识相一点。
“十二万两千!”
众人都从两人的竞价中嗅到了浓重的火药味,知道这肯定又是一场龙争虎斗,所以早早的都退了出来,等着看热闹。
“十三万!”
“十三万两千。”
“你小子是不是成心找茬!”中年汉子一急,也不管场上规矩,站起来冲着方岩怒喝道:“一次两千两千的加!”
“场中并没有规定不许一次两千两千的加吧?倒是有规定,不论任何人,都不能威严恐吓买家,老兄你安心坐下来,免得被寄卖场给请出去。”
“你!”中年汉子又有叔叔撑腰,又有北斗七脉师门支持,本来没把方岩看在眼里,但见对方神色自若,说的又有根有据,只好悻悻坐下来,继续叫道:“十五万!”
“十五万两千。”
“这少年最多十六七岁,是什么来历啊。怎么什么东西都跟人抢?”
“老兄,我倒觉得有点不对劲啊。”有人猜测道:“他不会是寄卖场安排的托吧,故意惹的大家出高价。”
“哦?还有这种事?”
“我也不敢确定,只是看着有点象,咱们再往下看看。”
“二十万!”中年汉子一把扯掉自己上衣,抓狂道。
“二十万零两千。”
“老子跟你玩到底!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零两千。”
台上的圆脸拍卖师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跳下去抱着方岩亲上两口,这把刀比刚才的神金剑稍好一些,不过也就是二十万左右的价格。方岩跟着一起哄,顿时又抬高了几万两。
“三十万!”中年大汉看着方岩就想发疯。
“又到三十万了。”方岩舔舔嘴唇:“买不起了。”
“这汉子好生蛮横啊。”庆毅郡王淡淡道,心里却对这大汉十分的看不顺,立即塞给方岩一叠十万两银票:“方兄,不在乎钱多少,跟他争口气。”
方岩已经借了庆毅郡王十万两,所以这十万两也没有推辞,反正将来一起还
给他就是,不过方岩拿着银票有苦难言:“今天遇到的都是疯子,这十万两银票按他的叫法,也最多只能喊上两次而已。”
“两个人又争起来了。”有人兴奋说道:“最多值二十万的东西,炒到三十万都不止,今天真是热闹非凡啊。”
“我越看这少年,越觉得面生,是不是真的是寄卖场的托啊。”
“三十五万两千。”
“老子跟你拼了!四十万!”中年汉子连蹦带跳,恨不得把裤子脱下然后勒死方岩。
“太狠了!”方岩皱皱眉头,自己加上借庆毅郡王的二十万,一共只有四十万银子,而中年汉子一口气就喊到四十万,看来又没戏了。
“疯子啊!”方岩感叹道,顿时沉默下来。
“四十万一次……四十万三次……这位壮士,这把精魄铜胎锻造的宝刀,归你了!”圆脸拍卖师笑容可掬,中年汉子则双目通红。
“薛兄,维兀国都是有钱人啊。”庆毅郡王也觉得天极青年和中年汉子都有点疯狂。
“谁知道怎么搞的。”
“诸位,下面一件拍品可是非比寻常。”圆脸拍卖师丝毫不理会两个冤大头,拿出一根九节钢鞭,夸张道:“南海珊瑚神铁,产于海底深处,整个维兀国,每年也就是五十斤左右产量,而这只九节钢鞭净重四十九斤,轻轻一碰,钢铁就成齑粉。”
“那里有这么夸张嘛。”台下有人说道:“珊瑚神铁是很不错的锻造材料,但也不止每年才五十斤的产量。”
“卖东西的人不都是这样?司空见惯了。”
圆脸拍卖师很有经验,根本不管下面人说什么,手持钢鞭,让人拿来两跟胳膊粗的铁棒,钢鞭铁棒一经相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那铁棒不堪重负,顿时断成十多截。
“哎呀!好鞭!”斗鸡眼大叔称赞道。
“诸位看到了吧,咱们寄卖场是几百年的老字号,讲究诚信,从来不刻意夸大拍品。”拍卖师擦擦手掌,继续说道:“这只九节鞭,底价六万两。”
拍卖师说完,现场静了半天,都在朝方岩这边观望,而方岩则跟斗鸡眼大叔商议,要不要买下这只钢鞭。众人见他不说话,以为是放弃这件拍品,都长长松了口气,立即有人喊道:“七万!”
“这钢鞭也不错,老子本来就神力惊人,再有这根钢鞭在手,连山都能打塌。”
“只要你能看中就好。”方岩跟斗鸡眼大叔商议完毕,抬手叫道:“七万两千两。”
“妈的!逗人玩是不是!大伙等了半天,都等你喊价,你偏不喊,非要等我们喊了你再喊!”
“坏了!这小乌龟又开口了,他怎么什么东西都要买?”
“这次不知道要把这钢鞭抬到什么恐怖的价格上去啊!咱们是不是直接放弃好了,免得被他架上去了下不来。”
“哼!大伙到现在还看不出来?这小乌龟
绝对是个托!”
也有个别人不信邪,非要拍下这根钢鞭,但他们都知道方岩加价的习惯,不管你一下子涨多少,他总是不紧不慢的加上两千两,所以这一次也没人几万几万的加,都是按部就班加下去。
“本年度最佳顾客,非这位小兄弟莫属啊!”圆脸拍卖师和几个股东看到方岩又跟人对着干上了,顿时大喜过望。
“这根钢鞭和那精魄铜胎刀的价格上下相差不多,小兄弟,就看你这次能帮我们炒到什么价格了!”拍卖师默默给予方岩厚望。
“十万两。”
“十万两千。”
这位不信邪的主是维兀国一个大派的长老,他买钢鞭,是想带回去给自己的孙子用,虽然方岩跟人前后争了两次了,但这长老还是有点不信邪,期望着方岩能放弃一次。没想到还是一路紧紧追了下来,这名长老在门派中威望甚高,到了这一步,自然不可能临阵退缩,所以硬着头皮跟方岩互相竞价。
尽管这长老比刚才两个竞拍者都稳重,但方岩寸步不让,不一会,又把钢鞭抬到了三十多万的高价。
“老夫纵横天下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世,自然不可能向你认输!”长老脸都绿了,二十多万的东西,又炒到三十多万,不能不说,方岩在这些人心目中,是个不可不扣的扫把星。
其实方岩也是有苦难言,他真心实意想买东西,但前后遇见三个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疯子,包括这长老在内,都没有一点谦让他的意思。
“我反正就这么多钱,你要真出价比我高,我也没有办法。”方岩只能这般打算。
“四十万!”长老话音发颤,这些大派虽然都不缺钱,但他们的银子也是一点一点赚回来的,本来二十万两的钢鞭,硬被方岩抬高一倍价格,这么多银子白白扔出去,放谁身上都是十分心疼。
“老疯子!”方岩恨声埋怨:“就不能让我一次!”
“四十万了!加价啊小兄弟!”圆脸拍卖师一个劲的朝方岩这边看。
“方兄!”庆毅郡王苦笑一声:“我随身只有二十万两,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不跟他争了。”方岩无精打采道。
“唉!”圆脸拍卖师看方岩又沉默下来,只好违心的去恭喜那名长老,拍得珊瑚神铁锻造的钢鞭。
“妈的!”有人愤恨说道:“这小子要不是托,老子的名字倒过来写!”
“可叹啊!这寄卖场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了,一向声誉颇佳,想不到如今也玩起花样来了,真是叫人失望。”
“这些做生意的人,心眼最坏了,有银子可赚,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众人纷纷小声在下面指责寄卖场不讲究,私自找了托,混在一群买家里面,哄抬物价。
“这少年也不怕坏事做多了烂屁股!”
“他在这里瞎起哄,动动嘴皮子,就有寄卖场给他分红,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私下的议论,方岩自然听不到,而是全力关注下一件拍品。
“诸位!”圆脸拍卖师朝下面扫视一圈,着意看了看方岩,目光中充满赞赏和感激:“下面这件拍品,大家可要仔细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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