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徐涿的脑子正是一团浆糊的状态,片晌后才反应过来,“那就脱了睡?”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小腿被踢了下,不重,像小孩耍性子一样。
杜子佑气闷着说:“你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徐涿是懵的,刚刚干那事他不说自己流氓,现在只是叫他脱衣服睡,怎么就流氓了?很多人晚上都是衤果睡的啊,这不是常见操作么?
不过心上人说话永远是对的,徐流氓只好另想他法:“你睡衣就带了这么一套,要不穿我的?”
杜子佑在他怀里想了想,鼻音软糯:“也行。”
说完好一会儿,双方却都没有挪动,徐涿抱着他不撒手,他也安心枕着徐涿的臂膀一动不动。
徐涿是真的不想动,现在正是荷尔蒙上头的时候,他只想搂着杜子佑亲,舍不得分开半刻。
杜子佑也不想动,他亟需来自徐涿的拥抱,健壮有力的胳膊,温暖的体温,让自己如此有安全感。
最后还是徐涿心疼他,想起他是有点洁癖的。“起来么,我去找衣服,你再去洗个澡。”
杜子佑低低“嗯”了声表示同意,撩得徐涿心痒,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眉梢。
杜子佑闭着眼乖乖让他亲,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两人腻歪了半刻钟,还躺在床上没挪动。
果然安逸使人懒惰,古来不知多少君王沉溺于春宵帐暖,徐涿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
他一把牢牢锢住杜子佑腰背部,翻身从床上滚下来,竖着将对方抱在怀里,杜子佑发出一声惊叫,双手搂上他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攀在他身上。
“宝贝别乱动。”
徐涿走到衣橱边上,放怀里人下地。地板凉得冰一样,杜子佑颤了下,仍旧无骨似的靠着徐涿。
徐涿便一手抱他腰,一手去翻自己的衣橱,找来一件比较新的t恤。
“穿这个行吗?”徐涿抖开给他看。
“我内裤呢?”杜子佑嘟囔着问。
“那你先洗,就在我这边的浴室洗,我去给你拿内裤。”徐涿说。
徐涿脑袋蹭着他脖颈处点头,沙沙地响。
徐涿吻他的头发,洗发水的香气中参杂很淡的汗味,时刻提醒自己不久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喉咙滚动,抓着杜子佑两只胳膊,两人分开一些,注视他的眼睛道:“快去洗吧,黏乎乎的你不难受?”
杜子佑仰着酡红的脸,点了点头,拿着他的t恤进了主卧的浴室,走路时腿好像有点发软。徐涿则到外面的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到客房衣橱里找了条新内裤。
“子佑,好了吗?”他敲门问。
浴室门很快开了,伸出一只湿漉漉的修长胳膊,拈起内裤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功夫,里面的人出来了,宽大的米色t恤下是两条大长腿,又白又直,肌肉匀称,汗毛稀疏、色浅,在台灯照射下,皮肤散发着朦胧的光泽。
那t恤只堪堪遮到腿根下面一点,徐涿看得眼睛都直了,血管扑腾着跳感觉鼻血就要飙出来。
杜子佑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了,手向下扯了扯衣服,脸颊比刚才更红。
“裤子在哪?”他讷讷地问。
“没——没了,”徐涿咽了下唾液,视线粘在了那两条腿上,“当睡衣的短裤都洗了。”
杜子佑又气又羞,才不信他的鬼话,他又不傻,男人米青虫上脑时谎话都是张口就来。
但是徐涿对他的身体的痴迷,又让他心生欢喜,甚至有些飘飘然——他是多么好的人,竟然拜倒在自己魅力之下。
那野兽般的目光既使他害怕,又让他有点小得意,还夹杂着隐秘的期待。就是带着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杜子佑决定不再和他争论裤子的问题,慢慢挪到了床边,爬上自己的那一侧。
那勾人犯罪的大长腿藏进了被窝里,徐涿失望地移开视线,说:“那,我关灯了。”
床上的人从被窝里露出两只瞳仁乌黑的眼睛,点点头。
轻轻“哒”地台灯熄灭,徐涿刚躺好,被窝里窸窣着,杜子佑挪近来额头抵上他的肩。
送上门来的自己怎么可能拒之门外,徐涿一把将他捞入怀里,让他半趴在自己身侧,轻轻摩挲他的背,柔声道:“睡吧,晚安。”
原以为美人在怀,怎么也得失眠到凌晨,但是可能是因为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刚才也释放过一次,他竟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杜子佑更是睡得香,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贴着徐涿不肯离开,修长的手指蜷在他胸口上,呼吸绵长,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大亮,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徐涿一开门就看到他怔怔地坐在床上,笑道:“起来啦?刷牙吃早餐,今天你还要去公司吧?”
他说完就回厨房,将热好的牛奶倒到杯子里。他不清楚杜子佑平时早餐吃什么,但肯定很丰富。可惜自己家里食材不多,只能简单地煎了个荷包蛋,煮了青菜面,还准备了牛奶。
行吧,还是太寒酸,所以他另外叫了外卖。
他端着面条出来,只裹着一件t恤的心上人站在客厅里,头发乱糟糟的好像还没睡醒。
“刷牙洗脸了?”徐涿问,把锅放餐桌上。
杜子佑点点头,眼睛盯着桌上一清二白的面条。
徐涿有些不好意思,似乎真的被嫌弃了。
刚好门铃响,他松了口气,说:“是外卖,我订了早餐。”
说着要去开门,玄关那边却传来钥匙开锁的声响。
徐涿心里一跳,升起不妙的预感。杜子佑也奇怪地看向玄关处。
门被推开,人还没见着,话先喊开了:“涿子你丫的不会还没——”
易沛然走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俊美的陌生男人,露着两条让自己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正一脸诧异地瞪着他。
他立即将还没出口的话吞回去,目光在屋内两人之间徘徊——精神抖擞的徐涿,只穿着一件t恤的美人,那件t恤还很眼熟,还有刚出炉的早餐……
“好啊你!”易沛然关了门走进客厅,一巴掌拍在徐涿肩膀,“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杜子佑挑起一边眉梢看他,徐涿大惊失色,一把甩开易沛然的手,喝斥道:“你别胡说,什么新欢旧爱?”
易沛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说:“还狡辩,你交了新朋友就忘了老朋友,昨天是谁将我扔在晚会上溜走的?我们多少年交情了,啊?”
徐涿古怪地笑了笑,说:“哦……这样啊,昨晚临时有事。”
易沛然嗤之以鼻,转而向杜子佑伸手,笑道:“易沛然,涿子的发小,对门邻居,你是?”
“这位是我的同事,”徐涿抢先回答,回头对杜子佑说,“你先去换衣服,然后出来吃早餐。”心上人被别人看光光的,他心里可不是滋味。
杜子佑听话地走了,后面还传来易沛然的调侃:“幸亏是个男的,不然孤男寡女的,我还以为你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徐涿没好气:“我劝您快闭嘴吧!”
他扔下死党赶紧跑进客房,杜子佑站在大开的衣橱前,却没有在挑选,而是在出神。
“子佑?”徐涿叫他,“他这人就是嘴贱了点,喜欢开玩笑。”
杜子佑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他为什么会有你家的钥匙?”
徐涿一愣,忙解释道:“我们住得近,互相留了钥匙,以防万一。”
杜子佑“哼”了一声,伸手去选衣橱里的衣服。
徐涿被哼得骨头都酥了,凑近半步,轻声说:“我问他要回来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杜子佑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徐涿可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马上转过思路,说:“那,我问他要回来,再重新给你配一把?”
杜子佑不置可否,从衣橱里拿出一件条纹衬衫。
好像还是不太高兴?徐涿观察他的神情,觉得事情还没有完,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东西,到底忽略了什么……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杜子佑衣服都挑好了,不满地瞪他,“同事要换衣服了,你要在旁边看?”
徐涿敏锐抓住关键信息点,不禁扬起笑容,天哪,心上人这副闹别扭,却又想方设法让自己哄的模样太戳人了。
不过这个问题他们的确要说清楚,否则会对他们俩的关系造成损害。
他帮杜子佑取下衣架的西装,解释道:“我是担心影响你的工作,你毕竟是大公司的老板,被别人知道和下属谈恋爱了,还是个男人,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杜子佑在套西裤,闻言瞟他一下,说:“他不是你多年交情的朋友么,也会说闲话?”
“这倒不会,只要你不介意,我随时可以向最好的几个朋友公开我们的关系,他们嘴巴严实,不会说出去。”
他把衬衫扣子解开,递给杜子佑,继续道:“只是我爸妈那边没这么快,得做些准备,给他们打点预防针。”
他偷偷注意杜子佑的神情,见他总算神色缓和,甚至嘴角隐隐噙着笑意,便明白自己的话让他满意了。
杜子佑沉默不语地换完衣服,一颗颗扣上西装的扣子,似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后,他抬着注视徐涿的双眼,说:“我的那些……朋友,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出卖我,所以……”
他说这些话时是落寞的,愧疚的,还有一丝不安。
徐涿给他戴袖扣,一边安慰道:“没关系,我明白。”心上人没有安全感他是知道的,不信任别人,也从不向别人裸露内心——唯一的例外是自己。
“我也给你我家的钥匙,”两人靠得近,杜子佑仰起头看他,极力想证明自己的真心,“你随时可以来,也可以留下过夜,卫姨……卫姨会守口如瓶的。”
徐涿被意外之喜砸中,晕头转向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他笑着说,搂上对方柔韧的腰,低头想在出去前偷一个香吻。
杜子佑却躲过他的嘴,眉头蹙着还在烦恼。
“怎么了?”徐涿耳语般地问,两人脸庞间的狭小空间里气氛暧昧。
杜子佑咬了下嘴唇,像是酝酿了足够的勇气。
“还,还有一件事。”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在徐涿胸膛上划拉。
“嗯?”徐涿注视着他的绯红的脸颊,从鼻腔里轻哼出疑问。
“我……”杜子佑的手指攥紧他的衣料,闭上了眼睛,踮起脚嘴唇贴近徐涿的耳边,嗓音打着颤儿,“我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了后台,有100多位读者荣获“飞毛腿”称号,恭喜。
另,放心(?),他们没做到最后。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莲子大人2个;彩云物语、疏于你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司徒清離5瓶;东方喵败4瓶;抹茶是粉红色、兮月3瓶;芫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稍后为你更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