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的冬天不爱下雪,昨夜倒是飘了点雪粒,像往大地洒了层盐,但第二天都融化掉了。
许梁宜今天在明城南区宁秋公馆有个专访。
访问对象是恒宁集团的总裁段凉。
段凉本人跟他的名字很相符合,人看起来冷冰冰的,话也少,但采访过程还算顺利。
许梁宜最后一个问题刚问完,听见有人朝外面走进来,喊着:“表姐夫!”
段凉未理会,对许梁宜刚才问的问题做回答。
倒是许梁宜先注意到走进小花园的人。
这个人很眼熟。
那个红毛。
现在是当红人气男团nting的成员景宁。
“诶?你、你你你——”景宁指着许梁宜,你半天嘴都还在打结,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敢相信能在自己表姐夫家里看见心里的女神。
段凉道:“你们认识?”
景宁平静了下来,面色红润:“是啊,我和她做过邻居,上下楼那种。”
“只可惜,虽然做过邻居,可我们还没好好说过话呢,”景宁看着许梁宜,翘唇笑了下。
这时候许梁宜的手机振了下,她摸出来看,是陆怀洲发的微信。
【结束了没,我到了】
许梁宜跟景宁的确没怎么说过话,可能对他的歌声更熟悉些,所以面对刚才他那句话,她想不到怎么回应好。
“我可以要一张你的签名吗?”许梁宜脱口。
因为方沁很喜欢这个组合,虽然她可能更喜欢这个组合里的另一个银毛,但能要到红毛的签名给她,她应该也会兴奋。
景宁两条眉毛都飞扬了起来,勾着唇:“行啊。”
他走到许梁宜面前,红光满面:“签哪儿?”
许梁宜将自己的手提包提到膝盖,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一页递给景宁。
她将笔也递过去,但景宁没接。
景宁自己从裤兜里摸出一支水性笔,他翘着唇道:“自从火了以后,我兜里随时带笔的,不然遇上粉丝,要她们身上也没笔,怎么给她们签名?”
“……”
好贴心的偶像。
景宁刷拉刷拉,在许梁宜的小笔记本上签上自己的大名,非常艺术潦草,根本认不出来是“景宁”这两个字。
“小粉丝,一个够不够?要不要给你多签点儿?”景宁问。
“……”
“不用,一个就够了。”许梁宜道。
“真的吗,我怕你回家后悔哟。”景宁笑嘻嘻的。
“……”
“不会的。”许梁宜真诚道。
“好叭。”景宁收了笔,将本子递还给许梁宜。
“你结婚了?!”景宁将本子还给她的时候,注意到她左手上戴的戒指。
之前处于见到女神的兴奋中,景宁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许梁宜的美颜,现在才看见她左手无名指上戴了戒指。
许梁宜“嗯”了声。
景宁笑容变得苦涩:“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啊?”
他二十五了,可都还单着。
许梁宜道:“不行吗?”
女神果然只是外表看起来温柔娴静而已,实则不是那么个人,要是别的女孩子,肯定会有些害羞地笑,忸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刚才那个问题,许梁宜却直接一句“不行吗?”
哦,太酷了。
“当然行。”景宁扯唇笑。
一下子,他内心又有许多灵感。
“段总,今天就到这吧,我的问题都问完了,先走了。”陆怀洲还在外面等着,许梁宜每次工作完都很想快点见到他,便跟段凉告别。
“好,慢走。”段凉道。
许梁宜收拾好包,准备离开,听见景宁道:“等一等。”
景宁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张演唱会门票,塞给她:“月底我和杜燃特在江城有一场演唱会,你和你家那位有空的话,可以去现场听我唱歌哦,小粉丝。”
演唱会门票……
许梁宜记得她昨晚刷朋友圈的时候,就刷到方沁在朋友圈里哭嚎没抢到nting的演唱会门票,今天,两张演唱会门就轻而易举地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因为老天爷听见了方沁内心强烈的呼唤了吗。
一定是的。
“多少钱?我转给你。”许梁宜没拒绝那两张门票,抬手接下了。
景宁挑眉:“提钱伤感情,要什么钱啊,免费的。”
许梁宜道:“谢谢。”
“不用谢。”景宁笑。
“小粉丝,到时候记得一定要来哦。”景宁道。
许梁宜道:“会的。”
“小粉丝,再见。”
“……”
她虽然也算nting的粉丝,但景宁这一口一声“小粉丝”,还是喊得她怪不自在的。
许梁宜最终也没反驳什么,顶着景宁的小粉丝名号离开了。
陆怀洲的车就停在宁秋公馆的大门口,许梁宜一出门就看见。
今天他开的是那辆雪蓝色的幻影。
男人见她走出来,开门从车上下来。
许梁宜朝他小跑过去。
陆怀洲张开手臂,等她投入怀里。
他没什么话也没说,习惯性又自然地抱住她,捏起她的下巴,亲了口她的脸,他的指尖是冰凉的,落在她脸上的唇倒是热的。
两个人在车旁黏糊了会,陆怀洲给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这什么。”
那两张演唱会门票许梁宜没放进手提包里,而是揣在了羽绒服口袋里,有一截露了出来,陆怀洲瞥见,顺着那小截,将两张门票从她衣服里扯了出来。
许梁宜道:“nting的演唱会门票。”
“什么nting?”陆怀洲问。
“你这么out吗,不知道nting?”许梁宜道,“一个很火的男团啊。”
“那首《我的神仙女孩》听过没,就是他们的歌。”
陆怀洲道:“什么玩意儿?”
许梁宜道:“看来你是真的土。”
“许梁宜,”男人笑了声,凑近她,呼吸从她耳尖吐出来:“看来是我晚上太温柔了,今晚猛点儿?”
“……”
许梁宜推开他,“滚。”
陆怀洲却很坏,压头吻了下来,缠着她的唇不放。
等他亲完,许梁宜面颊是另外一种颜色,她微微笑着:“很好陆怀洲,你凭借一己之力,失去了和我一块去看nting演唱会的机会,我准备把这个机会给我的好闺蜜方沁。”
陆怀洲没当回事,点燃一根烟:“正好,我对这个什么nting也不感兴趣。”
许梁宜摸出手机,将两张门票拍了张照,然后发给方沁。
方沁:【!!!!!】
许梁宜:【惊不惊喜】
方沁:【你从黄牛手上买的?】
【没,景宁塞给我的。】许梁宜实道。
方沁:【???】
许梁宜:【我今天采访的那个大佬好像是他表姐夫,采访要结束的时候碰见他】
许梁宜:【我还帮你要到了景宁的签名】
许梁宜从包包里掏出那个小笔记本,将签有景宁名字的那一页拍给方沁看。
之后许梁宜的手机微信聊天界面,就是满屏的啊啊啊,方沁的激动差点要爆掉她的手机。
陆怀洲揽着她,抽着烟,看她发的信息,等她聊完,吐出一口烟,轻哂:“很好,重友轻色?”
许梁宜道:“是你自己说你不感兴趣的。”
陆怀洲没说什么,只是吻了过来。
许梁宜这次任他吻,等他吻完,说道:“好了,方沁特别迷这个组合,这个你真不能跟他抢。”
“我没要跟她抢。”陆怀洲倒不至于去吃什么男团的醋,就是想借个由头亲小姑娘而已。
他叼着烟,发动了车。
“去吃火锅?”他问。
许梁宜道:“可以啊。”
月底,江城体育中心,五颜六色的光束交错从头顶打下来,照亮整个会场,舞台上,红发和银发的两个男人手握话筒正在沉浸演唱,一群舞伴随着他们的歌声在后面跳舞。
许梁宜和方沁坐在第一排,目光专注地投向舞台中央。
说来也是巧,许梁宜进场的时候,好像看见易芷嫣了,不够确定,因为对方捂得过于严实,口罩帽子墨镜,一样没少。
她对易芷嫣应该不那么熟悉和了解,可只是看一眼身形,她有一瞬间的笃定是她。
许梁宜没当回事,和方沁找到位置坐下后,就融入到现场的氛围中。
她没认错,易芷嫣今天的确也光临了杜燃特和景宁的演唱会。
是杜燃特邀请她来的。
她也挺喜欢他们的歌,今天正好也没什么事,就来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许梁宜。
而且,她就坐在她后面一排的位置。
她这个角度,入眼的是许梁宜一头乌亮亮的头发。
她发质真的太好,发量又多,微露出乌发的耳尖又白又粉,光看一个后脑勺,好像就有点挪不开眼。
易芷嫣盯着前面的人,有一刹的走神。
她在知道许梁宜跟她有那样的联系后,就时不时地会产生一种幻想。
如果当年许梁宜是由梁兰抚养,梁兰带着她嫁给的她爸,那她不就从九岁的时候,就有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妹妹?
她们走出去,就是明城最靓的姐妹花。
她易家那么有钱,多养许梁宜一个女儿,绰绰有余,当初,梁兰怎么就不带着女儿一起嫁给她爸呢?她爸那么爱梁兰,不可能会拒绝的。
觉得遗憾似的,易芷嫣咬了下后槽牙。
演唱会结束,许梁宜和方沁跟着其他观众一起退场,不小心被一个人撞到,但旁边有个人立马扶了她一下。
那个人扶完,拉了拉自己的帽檐,快步走了。
她身上有股茉莉花香的香水味。
许梁宜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
“一一,你没事吧?”方沁问。
许梁宜道:“没事,走吧。”
时光浅浅慢慢,流动到腊月。
明城终于畅快地下了一场雪,白衣包裹住这座瑰丽的城市,适合窝在家里喝一杯暖茶。
问思没压榨员工,小年后面几天就放假了。
浴室热气氤氲,许梁宜被陆怀洲抱着泡了个热水澡,全身被蒸得粉红。
“想不想回一趟惠城?”她听见他在她耳边问。
许梁宜本来都要靠在他胸膛前睡着了,他这一句话,让她清醒过来。
“想的。”许梁宜回答。
陆怀洲捏着手里的海绵在她胸口挤了点水,勾唇笑:“明天出发?”
许梁宜道:“好啊。”
泡完澡,陆怀洲用一块白色浴巾将许梁宜包好,抱出浴室。
到了床上,许梁宜一直被禁锢在他的领地。
情浓之下,他极致温柔地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浑浊的热气将她包裹,声音像喝醉了,呼吸轻颤,带着沉溺:“一一,我爱你。”
人在怀里睡着了,陆怀洲还没睡,他搂着人,懒洋洋点开手机。
一个微信昵称叫“王胖子”的好友给他发来一堆照片。
照片上都是黄色的小狗。
王胖子:【老板,我走访了几个村,这些都是符合您要的条件的,两三个月大,都断奶了,您看您满意哪只。】
父亲去世后,许梁宜再没回过惠城,一别,有四年多了。
四年的时间,惠城变化不大,还是原来的模样,改变最大的可能是交通,以前惠城是没有高铁的,听说这两年修了高铁,有几个线已经开通了。
陆怀洲陪许梁宜在惠城的省会城市玩了一天,吃了很多好吃的,拍了些照片,然后和她一起坐大巴回她家所在的那个小县城。
陆怀洲上次陪她回来接父亲,也来过惠城,不过那次来他不可能陪她坐什么大巴,在这边安排了人送他们回的老家。
这一次,他倒是挺愿意陪她坐。
大巴上,两个人都没坐睡过去,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
“这里原来是田我记得,现在盖房子了。”
许梁宜会给陆怀洲介绍沿途的风景。
“小伙子,你们是来旅游啊?”有人对他们问,一口流利的惠城口音。
陆怀洲好像没太听懂,对方问的陆怀洲,但回答的是许梁宜,她用的惠城话:“不是,我老家在这边。”
“他是你男朋友?”对方又问。
这句陆怀洲倒是听懂了,他扯着唇:“不是,我们结婚了,我现在是她丈夫。”
男人抓起她的手,和他的右手比在一起,往人家面前秀了下手上的戒指。
“……”
对方听见他说的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气质又那么特别,眼睛亮了好几分,再开口,惠城话变成可爱的惠普话:“我们惠城的女娃漂亮吧?”
陆怀洲的口音竟然也变得有点惠普,嗓音浑厚:“漂亮。”
许梁宜:“……”
陆怀洲似乎凭借他帅气的外表,和一口逗趣的惠普话,还有伪装出的亲和力,成功变成社交达人,大巴人的乘客都挺喜欢他,好多人都主动跟他聊了起来,天南地北地扯。
他们下车的时候,有个大叔还塞了一坨腊肉和三根腊肠给他们。
严格来算,许梁宜其实有两个家,一个家在镇上,一个家在村子里。
因为她爸是在镇上开小商店,开了好多年,后来攒够了钱,就买下了他租的那个小商店,许梁宜也是在镇上读的小初高,陆怀洲先陪着许梁宜回村里的房子放了行礼,才跟她去镇上的小商店看了看。
父亲患病之后,这个小商店其实被许梁宜卖掉了,为了凑治病的钱,但后来陆怀洲帮她又买了回来。
卷闸门打开,里面还存放着很多货物。
许梁宜似乎不敢在里面多留恋,她感觉那些货物都还残留着她爸的气息,“陆怀洲,我们走吧。”
陆怀洲摸了下她的头,“好。”
两个人来到许梁宜父亲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个年轻男人,模样英气逼人,眉宇俊朗,鼻梁挺拔,皮肤白皙。
许梁宜道:“这照片是我爸三十岁的时候拍的,帅吧,我爸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村草,村里的女生都喜欢他,但他只喜欢我……只喜欢梁兰。”
陆怀洲道:“比我帅。”
老丈人面前,必须得谦虚。
“废话,当然比你帅。”许梁宜道。
陆怀洲将手里的白菊,落到墓碑前,扬着唇:“爸,我是您女婿陆怀洲,向您问好。”
“……”
这声“爸”,叫得还挺自然。
许梁宜也将手里的白菊落到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的人,出声:“爸,我跟陆怀洲结婚了。”
想不到吧,我自己也没想到。
鼻头突然泛酸,许梁宜看见墓碑上的照片那一刻眼睛就红了,只是她一直憋着,不太想哭,这时候,有颗泪还是砸了下来。
男人抬手给她拭掉,将她抱进他怀里。
他亲了口她的脸颊,声音在她耳边,“想哭就哭会儿?”
“哇。”许梁宜放声大哭了出来。
这一年的春节有些特别,陆怀洲和许梁宜是在惠城过的,大年三十那天也没回明城。
乡下环境好,多住几天好像挺惬意。
惠城农村也不像大城市那么寸土寸金,这边每家每户的房子都挺宽敞,有小院子和菜地,这在大城市就叫别墅。
惠城的冬天也不怎么爱下雪,但是大年三十这天,下了好大一场雪。
“许梁宜,下雪了。”许梁宜睡得正香,被陆怀珠捏了下脸,成功醒了过来。
她懒洋洋坐起来,往外看。
陆怀洲从后面抱住她,开始吮她的脖子。
“这是惠城的第一场雪。”许梁宜道。
陆怀洲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吮着她没停。
许梁宜脸被他转过去,吻住。
等他吻完了,许梁宜道:“如果这个雪一直下,我们晚上或许可以堆个雪人。”
陆怀洲捏着她的耳垂,往她耳蜗里吹了口气:“能不能堆雪人晚上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干点别的?”
“……”
“什么别的?”许梁宜明知故问。
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陆怀洲大早上起来,脑子里只有黄色颜料。
早晚都要做一次,他不怕精尽人亡吗?
陆怀洲痞坏地笑了声,又吻了下来。
可能天公听见了许梁宜想堆雪人的想法,这雪一下,给力地下了一天,到了晚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雪。
家家户户的小孩猴们,都欢快地跑出来玩雪。
许梁宜和陆怀洲刚堆好两个雪人,一只黄色的小土狗跑进院子,它狗鼻子一会嗅嗅这里,一会嗅嗅那里。
“陆怀洲,你看那边!”许梁宜道。
男人掀起眸。
“什么?”他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狗啊,有条小狗跑进院长。”许梁宜道。
陆怀洲啊了声,“看见了。”
许梁宜蹲下,朝小狗拍拍手,用有好吃的似的砸舌声音逗它过来。
狗是嘴巴特别馋的动物,听见好像有好吃的,就会寻着声音屁颠屁颠跑过来。
这条小狗还很小,似乎刚断奶,还有些活泼,许梁宜舌头没砸多久,小狗就跑到了她面前,疯狂摇小尾巴。
“陆怀洲,你去拿点吃的,它看起来很饿。”许梁宜道。
可能天气太冷,小狗毛绒绒的小身板有些在发抖,许梁宜将它提起来,抱到膝盖上。
月光下,一户农家小院中,白银银的雪地上,一只黄毛小土狗一头扎进一盘腊肉里,吃得有点急吼吼。
一男一女蹲在旁边看它表演吃播。
“它可能是哪家不要了,扔出来的。”陆怀洲道。
“你可以……”
许梁宜定睛看着小狗,道:“管它是不是别人不要的,跑进我的院子了,就是我的。”
陆怀洲瞭起眼皮。
许梁宜道:“我觉得它是大黄的转世。”
陆怀洲勾唇:“很可能。”
小狗的胃就那么点大,那盘腊肉它没吃完,只吃了一半,好像撑得不行,小肚皮鼓成了球。
许梁宜将它抱起来,捂进怀里,“以后,就叫你小黄吧。”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家家户户开始放烟花,黑色的天空被绚烂的烟花点亮。
陆怀洲和许梁宜也放了。
小狗可能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吓得不行,咻地跑掉,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因为头顶的烟花太漂亮,许梁宜被陆怀洲拉进怀里亲吻,等和他亲完了,许梁宜才发现小狗不见了。
“小黄呢?”许梁宜问。
“不知道啊,它刚才不还在这?”陆怀洲亲上了人,哪还有功夫去注意一条狗。
“小黄!”许梁宜喊了也没狗应。
这时候头顶的烟花秀已经落幕,一下子暗了下来。
小狗不知道是不是跑回它原来的家了,还是躲去了太角落里,许梁宜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
“在这。”她听见陆怀洲喊。
男人在房屋后面的菜地找到的狗。
这家伙躲在了一个墙根里的洞里,这洞好像是老鼠挖的,不知道它怎么动的小脑袋,找到这样一个藏身之所。
“你怎么这样拎着它。”许梁宜有点哭笑不得,因为陆怀洲很粗鲁,捏着狗的脖子将它从洞里提溜出来的。
小狗吓得不行,蹬着腿儿。
男人把狗落给她。
狗到了许梁宜怀里,小身板就没那么抖了。
许梁宜抱上狗不久,眼前一黑。
陆怀洲手里的电筒好像坏了。
“怎么办。”许梁宜道。
“没事儿。”陆怀洲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根仙女棒。
咔哒,男人手里的打火机亮出一簇红色的火焰。
仙女棒一触即然。
绚烂的烟花点亮陆怀洲冷白的面庞。
许梁宜视线定在他脸上。
男人勾唇:“走,我带你们回家。”
许梁宜点了下头,抱着狗跟在他后面。
那根仙女棒跳跃着很多金色的小烟花,照亮着前方的路,陆怀洲突然停了下来,朝她伸出掌心,怕她害怕似的。
菜地里黑乎乎的,冬日风寒,草树摇动,大晚上的,是有些慎人,但这个菜地是许梁宜自己家的,从小熟悉到大,在她这里根本没产生出什么怕的概念。
不过许梁宜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单手抱小狗。
陆怀洲掌心力道很紧实,和她十指扣住,拉着她向前。
仙女棒很快就燃尽了,男人重新掏出一根。
“你怎么揣了这么多?”许梁宜问。
“之前没放完的。”陆怀洲道。
新的仙女棒还没点燃,黑暗中,许梁宜的脸颊好像被一颗温热的唇贴了下。
等这个触感消失,男人手里的仙女棒点燃。
金色的小烟花热情如火地绽放。
这时候,好像又有人家在放那种大烟花。
烟花冲到天上,“砰”地一声爆炸。
但许梁宜竟觉得那烟花再声势浩大,也不及陆怀洲手里这根。
男人是很硬朗的那种长相,浑身有股痞劲儿,下颚线流畅,此时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
“许梁宜,新年快乐。”
他朝她挥舞了下手里的仙女棒。
他一定是在勾引她。
许梁宜心脏跳动了下,回过神来时,已经踮起了脚,将唇印到他冰凉的脸颊上。
“新年快乐,陆怀洲。”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灌进风里,落进夜晚的音符。
明媚的黑夜里,她听见男人笑了声。
这里好像是一场暗夜,我晕了头,沮丧着脸,不曾觉得世间精彩,你踏着光而来,像夜空中璀璨的星灯,炽热地朝我发亮,无可阻挡。
从此没有胆怯,哪怕黑夜,只要有光,宇宙最尽头,也是安全之所。
曾经以为是遥不可及,无法抓住。
原来一开始,你的光亮,就只笼罩住我所在的地方。
一场场的美梦,就这样都变成了现实。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你们想看什么番外呀?
这章留评有红包掉落哟,感谢喜欢这本文的每一个小可爱,鞠躬,比心,不要不要走开,有番外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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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斐初三那年,做过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她跟她们班班主任的朋友封许琛,表、白、了。
那年她十四岁,他二十三岁。
封许琛也不管她年纪还小,说话很直,带了漫不经心地拽:“小该,谁叫你晚出生九年,叔叔我不是亨伯特,不炼铜。”
“想做叔叔女朋友?”
“下辈子吧。”
五年后,小屁孩长大了。
长发及腰,魔鬼身段,又纯又媚,追温斐的人能从校门口排到阿拉斯加。
商界名流,柏铭集团总裁封许琛到燕大发表演讲。
温斐坐在人群里,封许琛一眼看见她。
他对这个女孩,一见钟情了。
第二次见面,封许琛给温斐递了自己的名片,“或许我有能帮到你的地方。”
第三次见面,封许琛约温斐喝咖啡。
不久后,封许琛卸下傲骨,跟温斐心表白。
温斐拒绝了他:“封总,我并不喜欢老男人,我喜欢小鲜肉。”
#年龄差#
#狗男人追妻火葬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小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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