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采购完包饺子的食材,路过一个卖玩偶的小商店,这家小商店就挨在菜市场大门的右边,好像想给每一位从菜市场出来的人解压似的。
许梁宜拎着鸡蛋走进去看了看,看中一只胖嘟嘟的棕色大熊,将它买了下来。
她把手里的东西腾给陆怀洲拿,双手抱着熊离开。
陆怀洲以为她童心未泯,上了车后,许梁宜对他道:“送给你的。”
“我又不是小孩,送我这玩意做什么。”陆怀洲道。
“你不要,我就送给别人。”许梁宜道。
陆怀洲偏过脸看她。
“行,这只熊我收下。”他勾唇。
路过一个超市时,陆怀洲停下车,对许梁宜道:“买包烟。”
许梁宜刷着手机,头也没抬,“哦”了声。
几分钟后,她看见陆怀洲懒痞样地从超市走出来,他的气质与他身上板正的西装从来不搭,他手里不止多了包红色中华,还提着一个购物袋,那袋子里……
果然是本性难移!
许梁宜面颊热了些。
男人大剌剌地将那袋小雨伞放到后座。
许梁宜想发作,可等人上了车,她什么话也没说,装作没看见。
车开到金毓大都会车库,许梁宜下车后的任务就是抱那只熊,其他的东西都让陆怀洲拿。
男人提完鸡蛋和巨无霸韭菜,还有包饺子的皮,不忘那包放在后座的小雨伞。
他面色自然地打开后座的门,将那袋小雨伞提到手上。
小雨伞明目张胆地混在一堆食材中间。
可能熊身上有很多毛,因为有些大只,许梁宜贴着的那半边脸,一会就红了。
进电梯的时候,她差点想踩一下陆怀洲的大脚。
直到在电梯里发生了一个小意外,截断她乱七八糟的思绪。
电梯快要达到她住的那层时,轻微地晃了下,许梁宜皱起眉。
不过这轻微的晃动仿佛只是错觉,电梯很快恢复正常,不久后,听见“叮”的一声。
她腾出一只手拽住陆怀洲胳膊,朝外走。
“你害怕?”陆怀洲道。
在他的印象里,小姑娘不是这么胆小的一个人,电梯晃一下就能将她吓到。
许梁宜道:“你不懂,我有过心理阴影的。”
她松开他的胳膊,抱着熊走到前面,很快来到门前,低头往电子板上输入密码。
陆怀洲疑惑:“什么?”
进了家门,许梁宜将熊放到鞋柜上,没回答他,而是掏出手机给物业打了个电话,报修刚才他们坐过的电梯。
虽然只是晃了一下,没什么大故障,可是那晃一下是不是出大故障的前兆,谁也说不定。
她打完电话,看陆怀洲还提着东西站在那。
许梁宜道:“你放去厨房啊。”
“哦,你等下。”许梁宜凑过去,翻开陆怀洲手里提着的一个袋子,里面有一双他们在菜市场买的男士拖鞋。
许梁宜拿出来,剪掉上面吊着的牌子,再把拖鞋放到陆怀洲脚边。
“这些给我吧,我拿去厨房。”许梁宜想从陆怀洲手里接过那堆东西。
陆怀洲却没让她接,他蹬掉鞋,踩上拖鞋,自己拿去厨房放。
只有那袋小雨伞,他又从厨房里提出来。
许梁宜快无语死了。
他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提着那袋小雨伞去了她的房间,再出来时,手里的小雨伞没了,鬼都知道他一定把那袋小雨伞放床头柜里了。
“陆怀洲,我发现你一点都不要脸。”许梁宜终于忍不住吐槽。
陆怀洲却没理会她的吐槽,拍了下她的头:“什么心理阴影?”
“什么什么心理阴影?”许梁宜没懂。
陆怀洲:“你刚才自己说的。”
许梁宜反应过来他是在问电梯那个事,她道:“没什么,都过去了,你还问什么问。”
“许梁宜,告诉我。”他将她扯回来。
许梁宜道:“也没什么,就是我有次出门采访,被困在电梯里了,吓死人了那次。”
陆怀洲心梗了一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许梁宜道:“我还在明城日报社实习的时候。”
“就是……我去采访石颂川那次。”
“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陆怀洲好像一下子生气了。
许梁宜道:“我要告诉你的啊,可是谁叫你挂我电话。”
“那天你有给我打电话?”陆怀洲冷着脸。
“有啊!”
陆怀洲额角有青筋凸出来。
“走了,我饿了,你说过要跟我一起包饺子的。”许梁宜往厨房走。
她见陆怀洲没跟上来,回头喊他:“陆怀洲。”
陆怀洲这才也进了厨房。
许梁宜刚拿出一只碗,陆怀洲从后面抱住她。
许梁宜愣了下。
她没说话,任他抱着。
“以前,是我不好。”他说了一句。
许梁宜眼睫一颤。
见惯了他强势嚣张,他一旦温柔起来,会把人的心魂都揉碎了。
“吓傻了吧那天?”他将她转过来,“跟我说说。”
“说说什么啊。”
“跟我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无聊啊,我不想说。”
“许梁宜。”
“你对我困在电梯里要被吓死的事情很好奇吗?!你好烦啊!”
陆怀洲蹙了下眉,“行,不说。”
都过去了,再说,他又能做什么。
陆怀洲盯着许梁宜看了会,捏到她脸颊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脸是橡皮泥?”许梁宜吐槽他。
“许梁宜,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请告诉我,”他用力一掐,“我是你男人。”
“…………”
“你好烦啊!”女孩又爆发出怒骂。
他能不能换种方式说这句话,干嘛这么用力地掐她的脸。
他掐完了,抱住她,还一副要把她脸上的红印舔消下去的样子,许梁宜气得踩到他脚上。
他竟然都没皱一下眉,有点发了疯地吻她。
许梁宜只能说:“陆怀洲,我饿了。”
陆怀洲才将她松开。
许梁宜道:“你把韭菜洗了吧,我打鸡蛋。”
“或者我洗韭菜,你打鸡蛋。”
许梁宜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拳头大的两把韭菜,“洗这么多就行了。”
“行。”
“剩下的韭菜呢?”他问。
许梁宜道:“塞冰箱里吧,一天吃一点,总能吃完的。”
陆怀洲:?
“我是不是买多了。”他道。
“你才知道啊,你不是买多了,是想买回家养头猪吧。”才一会的功夫,许梁宜的嘴皮子变回从前。
陆怀洲笑了声:“大不了我多吃点儿。”
“所以你承认你是猪吗?”许梁宜道。
“你养,我就承认。”
“……”
“不好意思,我可养不起你。”许梁宜道。
在许梁宜的意料之中,陆怀洲这樽大佛与厨房格格不入,他不管是洗菜还是切菜都有些笨手笨脚的,甚至具有破坏性,许梁宜终于看不下去,拉了下他:“你去外面等我吧,我自己弄。”
陆怀洲道:“我这不弄得挺好,你哪不满意?”
“……”
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行,继续吧。”许梁宜是怕他一个不耐烦,抬脚走人,所以想主动把他请出去。
但他看起来耐心还挺足,那她就不管他了。
好在包饺子工序也不复杂,把鸡蛋韭菜的陷料弄好,就可以坐下来安安静静包饺子皮了。
许梁宜手把手教陆怀洲怎么包。
“先这样,再这样。”许梁宜示范一遍。
陆怀洲一副“怎么这么简单”的样子,但是等他包出来的饺子,根本没眼看。
许梁宜一下子笑出声来,肩膀发抖。
男人瞭起眼皮看她一眼,似乎不服气,又有模有样地包了个,但出来的效果比上一个还没眼看。
许梁宜还在那笑。
陆怀洲脸微黑:“行了你,是不是要笑到明天早上。”
“陆怀洲,你怎么这么蠢。”许梁宜笑得肚子都痛了,捂着肚子说。
“这玩意,我第一次包。”陆怀洲道。
“看出来了,要是第好多次包,还能包成这样,那你就不是蠢那么简单了。”许梁宜说话简直能气死个人。
“……”
陆怀洲可能对她的嫌弃免疫了,自若地重新拿起一块皮,继续包自己的。
许梁宜也没笑了。
陆怀洲包得差也就算了,速度还慢,一般是许梁宜包了两个,他才包好一个。
但他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地,好像还挺享受这个事。
于是乎,盘子里,模样标致的两个饺子旁边,就会挨着一个丑不拉几的饺子。
乍一看,也挺和谐。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把买的皮包完,饺子皮和馅,变成五盘满当当的饺子。
许梁宜擦手的时候,陆怀洲起身将饺子端去了厨房。
“你要吃多少只?”水开后,许梁宜对陆怀洲问。
“我们包了多少只?”陆怀洲问。
“这个谁数了呀。”
“我能吃两盘。”他说。
他今天为了包饺子洒了这么多汗水,胃口不大怎么可能,许梁宜道:“那我下了。”
许梁宜赶了三盘饺子进去,她也饿了,能吃一盘。
陆怀洲吃饺子喜欢蘸芝麻酱,许梁宜喜欢蘸醋和辣椒,可能看她吃得香,陆怀洲这次尝了点她调的辣辣酸酸的蘸蝶,有点被辣到的样子。
“都跟你说过很辣了。”许梁宜道,“要不要喝水?”
陆怀洲道:“还行。”
但他动作诚实地拿起了旁边那听可乐。
吃完水饺,陆怀洲拿起车钥匙起身,“我去趟酒店。”
许梁宜道:“你去酒店做什么?”
“拿东西啊,睡衣什么的。”陆怀洲道。
“……”
“我同意你搬到我这来了吗?”许梁宜道。
“哦,不是你邀请我来你这的吗?”男人浓眉轻挑了下。
“不要脸,谁邀请你了啊。”
陆怀洲一副“我就不要脸怎么了”的神色,扯扯衬衫的领口,朝外走了,他道:“等我回来。”
鬼才等你回来哦!
陆怀洲出门前,在玄关处弯下了腰,往电子锁上设置自己的指纹。
许梁宜心想,他倒是想得周到,是怕到时候她不给他开门吗。
对他这个厚颜无耻的举动,许梁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低头继续收拾桌上的盘子。
陆怀洲在燕城住的酒店就在金毓大都会附近,开车十分钟不到。
他简单收拾出一个旅行包,然后到酒店一楼大厅的前台办理退住。
身后,一个戴着墨镜的红衣女人从旋转门走进来。
女人一眼捕捉到他,视线停留。
“嫣嫣姐,怎么了?”助理问。
易芷嫣道:“没什么,看见个熟人。”
其实也不算熟人,她都没跟陆怀洲说过话。
这时候男人背着旅行包离开前台。
易芷嫣忙拉了下头上的太阳帽,背过身。
通过前方墙上的玻璃板,看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远。
这个酒店算不上顶级,燕城这么多家上档次的酒店他陆大总裁不住,怎么选这?
易芷嫣是个有八卦不嗅会浑身难受的人,抬脚就往前台走。
前台的人都认识她,其实有一个还是她的粉丝,私下遇见她时,问她要过签名。
“易小姐好。”见到她,前台的人都笑眯眯的,当然,也可能是出于职业的素养。
易芷嫣一笑,顾盼倾城:“我问一下哈,刚才那个帅哥,也是住这个酒店吗?”
“不是的,他退住了。”
“那他昨晚是住这里吗?”易芷嫣问。
“不好意思易小姐,您是认识那位先生吗,我们可能没办法向您透露其他客人的住房信息呢。”
“我又没问他住哪个房间,再说了,他不是退住了吗,现在已经不是你们酒店的客人了。”易芷嫣道。
“可是……”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易芷嫣认得眼前这个小前台,她问她要过签名的,易芷嫣凑过去一些,小声说:“你把我想知道的发我手机,等你下班了,我让我助理给你送我的签名照。”
小前台咬住唇。
易芷嫣推推脸上的墨镜,道:“好啦,你们不愿意说就算啦,我知道你们都是很尽职尽业的,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啦,因为那个帅哥挺帅的对吧。”
说完这句,易芷嫣没所谓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她进了套房,卸完装,终于收到粉丝小前台发的短信。
【嫣嫣,他叫陆怀洲,这几个月经常来我们酒店过夜,包的顶层套房,本来包了一年的,但今天退住了,还有啊,嫣嫣,陆先生是我们酒店老板的朋友】
放着别的五星级酒店不住,一包就包了一年,只有一个可能。
陆怀洲是为了那个天仙一样的小记者才在这个酒店过夜的。
她竟然觉得有点浪漫。
怎么就没有男人这么对她。
她还是星光闪闪的大明星呢。
易芷嫣没忍住,往自己的小姐妹群说了这个事。
庄筱:【陆怀洲谁啊?许梁宜又是谁?】
付婧淑:【哦,那天酒会筱筱没去,你记住了,一个大佬,一个仙女。】
庄筱:;【有我们家嫣嫣仙吗】
林蔓萝:【你个大明星,还吃人家八卦,你知道多少人想吃你的八卦吗】
易芷嫣:【我承认啊,那个许梁宜比我好看,蔓萝见过她的,她跟蔓萝是同事,简谈的。】
付婧淑:【不,你在我们心里才是最美的】
庄筱:【有照片没,我要看照片,今天一天都没动力,喝下午茶都没精神,发美女给我醒醒神。】
易芷嫣还真发了张许梁宜的照片过去。
是张侧身照,这张照片是那天在画展上她偷拍的。
庄筱:【看不清正脸啊,还行吧,没觉得多惊艳】
易芷嫣:【我拍得有点糊】
付婧淑:【你不会偷拍的吧?】
易芷嫣:【怎么可能!】
易芷嫣才不会承认。
林蔓萝:【你这几个月拍戏,不也都住在杉木酒店?怎么之前没碰见过他?】
易芷嫣道:【可能我拍夜戏比较多,不拍夜戏的时候,我都在外面嗨,好晚才回酒店的。】
她不知道,与此同时,一通电话打到陆怀洲的手机。
陆怀洲刚将车开进金毓大都会地下车库。
男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杉木酒店的经理打来的。
他拔出车钥匙,才接起电话。
“陆先生,刚才有个人问起您。”
“谁?”
“易芷嫣,您认识她的吧,最近很火的一个明星。”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陆怀洲脑海紧接着跳出一个名字:梁兰。
工作一忙下来,许梁宜就不怎么收拾房间,房间其实有些乱糟糟的,当时陆怀洲提着那袋小雨伞进她房间的时候,她就想拦住他。
今晚他要搬过来,她肯定得收拾下的。
可能收拾得太投入,陆怀洲都回来了她一点没察觉。
直到脖子上一凉。
她明明正在用扫帚扫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梁宜仰头往后看了下。
手摸到他给她戴的东西上,“什么啊?”
陆怀洲目光盯在她的脖子上,“嗯,不丑。”
许梁宜很无语他,送她项链为什么不换一个浪漫一点的送法,她现在手里还拿着扫帚,脖子上却多了一条吊着蓝钻的项链。
“复合礼物吗?”她低头看着那颗蓝钻,说道。
陆怀洲扯她耳朵,“许梁宜,以后你只能戴我送的东西,记住了。”
“……”
他突然狂霸拽地来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手里的扫帚被他抽掉,扔到一边,而后他吻了下来。
许梁宜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他不会是还耿耿于怀她戴了肖淳项链那次吧?
“还打扫卫生,为了迎接我住进来?”他停下来,在她耳边笑了声。
“…………”
“你觉得可能吗?”许梁宜皮笑肉不笑。
陆怀洲捏了下她的脸,“你先洗,我先洗?”
“还是一起?”
“……”
“我先!”许梁宜才不会跟他一起洗澡。
陆怀洲道:“行。”
许梁宜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屋里多了个人,好像她的生活方式潜意识会跟着改变。
又与过去那四年不同。
她出来后,男人掐灭手里的烟,从客厅里拿进来一个旅行包,从里面掏出洗浴的东西,把衬衫粗鲁地脱了丢到一边,光着个大膀子进了她那间小小的浴室。
许梁宜先躺到床上。
才过去几分钟,陆怀洲就从里面出来了。
真不知道他怎么洗的,每次都那么快。
这个地虽然比许梁宜原来住的锦竹小区好上不少,可环境远不能与云锦湾的别墅相比,卧房不算大,从浴室出来没走几步就到床。
陆怀洲看见女孩开着小台灯,捧着本书在看,旁边是只熊。
那只在菜市场旁边的玩偶店买的,说送给他的熊。
许梁宜感觉到旁边一陷。
抬眼,看见陆怀洲进了被窝后,把他围在腰上的浴巾扯了。
许梁宜反应不大,继续看书。
可是手里的书被陆怀洲抽掉。
那只熊也要被他拿起来扔掉,许梁宜抱住熊,“干什么?”
陆怀洲:“你说干什么?”
许梁宜道:“这只熊就放着,你不许动。”
陆怀洲:?
许梁宜手里多出一把钥匙,在陆怀洲眼前晃了晃。
陆怀洲硬朗的眉宇稍动了下,“什么意思?”
许梁宜道:“你买的那袋玩意我已经锁起来了,今晚,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可能都与它们无缘。”
“这只熊,就是考验你的。”
许梁宜轻轻弯了下唇:“它是我们的分界线,陆先生,你可别越界了。”
“……”
“许梁宜。”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声线沉哑。
“陆怀洲,我不想当你的炮友了,别以为送我一条项链,今晚就可以睡我,你要是控制不了你自己,只能睡沙发去。”
“不然——”
她被他扯了过去,压到下面。
“我什么时候拿你当过炮友?”他眉骨好像在跳。
“你以前没有吗?”许梁宜道。
“没有。”
“哼,你没有才怪。”
“许梁宜,你能不能别把我想这么坏。”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许梁宜把脸别到一边,她发红的耳根进到陆怀洲眼底。
“你起开。”许梁宜不想被一根棍子杵着,看也不敢看他了,说道。
她知道陆怀洲不会退开,那袋东西,她也根本没有锁起来。
但脸上的热气和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没了。
陆怀洲自己将那只熊摆正,声调懒懒地:“许梁宜,别过界了,不然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