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读读]
商业晚宴的氛围不比平常晚宴的热闹,来得都是些企业集团的一把手,虽然大家都带了女伴,除了开场舞,大多时候都是各自玩各自的。
男人们专注于谈事业,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则是摇着手里的酒杯。
他们模样惬意,可是脸上的笑总像是戴了假面似的,不达眼底。
戚彩觉得看了没什么意思,悻悻地坐在沙发上,无聊到打起了哈气。
她微微侧过身,眼睛里蒙着晶莹的水汽,半张着红唇,模样有些呆萌。
她本就长得出众,纯黑色的礼服有着浓浓的妩媚性感,却有一张纯稚昳丽的小脸。
不同于在场那些女士的恭维和小心翼翼,在这有些半严肃的场合里,她看起来好自在。
在不断收到四周注目的眼神时,戚彩没觉得是自已的问题,反而看向她身侧的男人,白嫩的小脸上带着埋怨。
“你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说话啊?”
明明说了要过来谈生意的啊?
可自从进了这晚宴的大门,商岸就没离她半步远,她到哪儿他都跟着。
商岸看她皱着眉头,小腮帮子都不情愿地鼓了起来,他随意地往沙发上靠了靠,黝黑的眸子眯了起来,“彩彩这是嫌我烦了?”
“我没有。”
戚彩软糯糯的应着,眨着眼睛偷偷看他。她觉得现在的商岸,看起来很危险。
她凑过去,带着讨好的笑,问道:“你都收了花和亲亲,就不能生气了!”
戚彩总觉得,他这是要耍赖皮的征兆。
闻言,商岸眉毛挑了挑,“工作上的事情秘书回去谈,今晚我陪只着你。”
他声线压的很低,那种不悦感很明显,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阴郁。
戚彩愣怔了一下,说:“好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没有深究那原因,只是挨着商岸靠在他的手臂上,慵懒地眯起了眼。
他的手也被她握在掌心里,她的力道很轻,捏着男人宽厚坚硬的指骨,无聊的戳着玩。
商岸反握住掌心的小手,紧紧地捏了一下,察觉到有挣扎的迹象,才松了力道。
趴在他胳膊上的戚彩懒懒地打着哈气,侧对着男人,困得视线都模糊起来。
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阴鸷的双眼盯着某处,眼神越来越危险。
……
“商总,还真是有缘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这位,是您的……”
来人客气的打着招呼,看着男人怀里趴着的少女,面露疑惑。
旁人的女伴都是笑语盈盈的,礼貌又客气,可商岸身边的这位,慵慵懒懒地像只小猫咪似的。
这完全是把这儿当自已家了啊!
“见笑了,这是我太太。”商岸微微颔首,转而道,“赵总,好久不见了。”
他抬起半垂的眼眸,看的却不是眼前和他打招呼的人,而是他身后的人。
赵天辉看到了商岸的眼神,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这……,商总和小婿难道以前认识?要真是这样,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小婿?”
商岸看着赵天辉身后的慕景林,眸底带着探究,“赵总说这位先生,是您的女婿?”
赵天辉自豪道:“是啊,小慕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我旗下的子公司也是交给他在打理,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业绩出众啊!”
“是吗?”商岸看向了慕景林。
四目相对,作为话题主角的慕景林却依旧一言不发。
可是商岸却追着他的视线不放,拉扯着慕景林投向戚彩的眼神。
他冷笑一声,喉间溢出的笑声,带着浓烈的不屑感,也让这场“热闹”的交谈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戚彩半梦半醒听到了耳边有声响,可商岸说着话却突然没了声音,她有些疑惑地坐了起来。
抬头想要看过去,还没看到什么,眼前就碰上了一片温热。
商岸竟然把她的眼捂住了,戚彩这下更好奇了,“商岸,你干嘛呀?”
她只娇声埋怨着,小手握着他的腕骨,却没有使一点力道拉他。
“不是困了吗?那就好好睡觉,我在旁边陪着你。”
戚彩气得想咬他,“这是晚宴啊!我想回家在睡……”
商岸沉默了。
赵天辉面色凝重地看了眼自已的女婿,又小心翼翼地睨了眼商岸的脸色,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他隐约觉得,这和商岸怀里的女孩子有关。
戚彩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可是她眼前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她抿着唇瓣,柔声道:“你松手呀,让我看看……”
“戚彩,是我!”
看着戚彩被“欺负”的样子,慕景林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他看向商岸,眼底没有其他人眼中的谄媚感,他声音冷硬,“商岸,她说了让你放开她!”
“我不放,又怎么样?”
那股子嚣张劲儿透出来,此时的商岸眼神阴翳,看得人遍体身寒。
慕景林的感情经历很单薄,唯一的婚姻还只是商业联姻。
所以,他丝毫感受不到商岸和戚彩间的那种亲密感,只觉得商岸一直很霸道强势,仗着戚彩的喜欢为所欲为。
“你,她那么喜欢你,你就这样对她!”
戚彩被那声音吓到了,她抬手扯了下商岸的小拇指,覆在她眼睛上的大手就松了。
商岸明显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是戚彩想看,他也不会强硬地阻止她。
戚彩看到慕景林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他义愤填膺的模样,让她很不解。
“商岸他没有强迫我,你不要说他。”
她露出的水眸因为困倦感,眼尾有些红,可是那潋滟的眸子却漂亮的一如既往,甚至比她学生时还要纯稚。
慕景林不愿意承认。
就像戚彩说的那样,商岸对她很好,也把她保护的很好。
看着自已女婿的盯着别的女孩子直勾勾地舍不得移开眼,那深情的眼神,让赵天辉的脸上的笑容面具绷裂,“小慕你……”
“戚彩,我们谈谈吧!”
戚彩拧眉,“我……”
“就当做个了断,可以吗?”
繁华的夜亮着霓虹,外面的寂静和宴会大厅的热闹格外分明。
晚宴大厅的后院,假山上的喷泉汩汩而流,溜进了夜风里,吹在脸上时有些清凉。
戚彩的困意散了不少,可她踩着高跟鞋有些累,就随意地坐在了水池边的石围上。
“你想说什么?”
她看向眼前的慕景林,没有太多铺垫,直接就开口问了。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她不记得他有做过什么。
慕景林苦笑道,“原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啊!”
距离上次他见戚彩,都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三年里他一直记得当年因为自已的自私,说的那些偏激的话,让戚彩和商岸之间产生了隔阂。
他愧疚了三年,心心念念的道歉,却不知,她早就已经忘了。
“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商岸。
以前的他自卑,懦弱,甚至连追逐你的勇气都没有,那时他离开,我觉得是老天给了我机会。再遇见他,他阴郁冷血,我不明白,他哪里配得上你!”
听到别人口中对于商岸的形容,竟然找不到一个褒义夸奖的词。
戚彩眉间紧皱。
她看着站在旁边的慕景林,水眸缩了缩。
三年不见,他看起来要憔悴很多,浑身散发的阴沉感,让人感觉他经历了很多事情,有种沧桑感。
戚彩抿了抿唇,很平静地问他,“那你呢?你是什么样的人?”
慕景林讶然地抬头看她,“我……”
他有些紧张,心底却又格外冷静,
“高中时,我最自豪的就是,学校排名时我和你名字的距离,那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已靠你很近。
你恬静乖巧,聪明又善良,世间所有的美好你都拥有,而我能和你比肩站在一起,我们志趣相投,性格也相似,我所拥有的,足够和你相配。”
戚彩摇了摇头,说:
“每个人对于爱情的定义是不同的。爱情不是照镜子,不需要找一个脾性经历都和自已一样的人。你们总觉得,美好的反义词是糟糕,可是却忽略了它们,一直是互相吸引的关系。”
看到商岸的第一眼时,戚彩就已经知道,自已非他不可啊。
慕景林被这一番话惊在了原地。
“或许,你说的也没有错,爱情里能找一个志趣相投的人会很好。”戚彩的视线从慕景林身上移开,看着站在不远处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的商岸,弯唇笑了笑,说:“可怎么办啊,我只喜欢商岸呀!”
慕景林顺着她的视线追过去,就看到一脸阴郁的商岸缓缓走了过来,虎视眈眈的模样,像是怕他抢走什么。
“说完了吗?”商岸几步就走过来了,他看了眼腕表,神色严肃,“已经很晚了,慕先生想叙旧的话,下次尽量约个白天的时间。”
“商总真是客气了。”慕景林冷笑。
商岸没再搭理他,整个人都挡在戚彩的面前,霸道的半点空隙都没给留,一直盯着她。
戚彩仰头看他,唇角的笑浅浅的。
“回家吗?”
商岸微微弯腰,不想她太过费力地抬头。
腿上有些细小的动静,他低头看去,那双穿着细带高跟的小脚,轻轻蹭他的裤子。
戚彩说:“脚好痛。”
商岸抬眸睨她,似乎是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实性。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蹲下身子,解开了高跟鞋的扣子。
虽然光线有些暗,可那嫩白如脂玉的脚背上,磨红了的印子却看得很明显。
商岸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拎着高跟鞋的带子,把人横抱了起来。
他迈着步子越过了慕景林,直接将人无视个彻底,半个字都没说,就把人带走了。
慕景林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拐角,释然一笑。
商岸原来比他还爱她啊!
回去的路上,后座里的商岸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憩。
他整洁的西装领带被胡乱地拉开,虽然是闭着眼睛,可眉间紧拧,薄唇还抿着,看起来就知道他很不开心。
戚彩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问:“商岸,你想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啊?”
她像个小坏蛋似的故意问,商岸睁开了眼睛,想说一句“不想”,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想。”
戚彩在他肩膀上笑个不停。
“他说什么了?说我坏话,然后让你离开我?”
看了眼她吃惊的眼神,商岸就知道自已猜对了。
戚彩说:“你应该问我说了什么啊?”
商岸紧紧地盯着她,就是不问。
戚彩不知怎么,就看懂了他的那个眼神。
期待,又害怕的眼神。
戚彩眼眶有些湿润,她轻轻吻他的脸颊,软声说:“我告诉他了,我只喜欢商岸,只喜欢你啊!”
夏夜燥热,可车里却格外清凉。
商岸想,这一定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此时无心看窗外的风景,他满心满眼都是他怀里的姑娘。
他的栀子花。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是古代番外啦,预计三到四章左右,不会太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