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指尖一顿,抬头:“告诉我,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要和于牧复合了,我带你去挂眼科。”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是,那你怎么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连枕头都带上了?”夏云云好奇的问。
苏瑶不认床,但有点认枕头。这次来s市,苏瑶没带什么行李,只带了睡习惯的枕头。现在把所有身家都往于牧家搬,让夏云云不得不怀疑,这是连三天都没坚持到,就忍不住复合了?
“哦,忘了跟你说,黎黎她家阿姨有事要回老家一段时间,让你去照顾她家雪糕几天,一会你也收拾收拾,就把房退了吧。”
两人都不住酒店了,言下之意,苏瑶只能把所有东西先搬去于牧那儿了。
枕头太大,苏瑶和夏云云合伙按住箱子,折腾了好一会,终于关上。
苏瑶松口气,“昨晚失眠了,希望今晚能睡个好觉。”
“你居然会失眠?”夏云云跟听到天方夜谭似得吃惊,“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苏瑶睡眠都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上一秒还和你说着话,下一秒已经呼吸平稳的睡着了。这入睡能力,堪称“觉主”,好的让人羡慕嫉妒恨。
“可能……不习惯吧。”苏瑶揉了揉有些头疼的鬓角。
自从来s市,和于牧再次遇到后,苏瑶似乎睡的就没以前香了,昨晚还失眠,她觉主的名号,已经名存实亡。
“不说了,司机还在楼下等着呢。”怕夏云云细问,苏瑶拉上行李箱直接走了。
苏瑶本来是想和夏云云吃完中饭再回去,一想到于牧还等着她回去喂饭,索性取了东西,又匆匆忙忙赶回去。
苏瑶到别墅时,季欣柠已经走了。
“就放这吧,我自己推进去就行。”司机将行李送到二楼,苏瑶感谢着。
准备进屋时,正好碰到周程从于牧房间出来。
周程看了眼苏瑶身边超大号的行李箱,欣慰道:“苏小姐,于总要知道你已经决定留下来照顾他,一定会很开心。”
苏瑶有点尴尬,毕竟昨天她还信誓旦旦的跟周程说,她不想干这份工作……今天就大包小包,搞得要跟于牧同居似得。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优雅的将行李拉进房间,而后,“砰”的一声,将门甩上。
周程摸了摸鼻子。
他没说错话吧?
下午,护工按时来给于牧做理疗。
于牧恢复的还不错,后背已经消肿,不过依旧青紫一片,看着骇人。
哪怕身上再疼,苏瑶也没见于牧露出半点病容,只是眉头一直蹙着,一副“爷不太爽”,“全世界都别来惹爷”的模样。虽然一身傲骨,冷硬的仿佛刀枪不入不惧疼痛。
可苏瑶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心疼,还是如母爱般泛滥开来。
昨天,她确实后悔来这工作了,可想想于牧现在这情况,她要不留下来照顾他,连饭都捞不着吃,又怪可怜。
毕竟他受伤,多少又跟她有点关系。
苏瑶给自己定了时间,只照顾他一个月。一结束,她绝对毫不留恋的走。
也算是给五年前不及而终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苏小姐,我这边结束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护工和苏瑶交代几句后,便推着理疗仪离开了。
苏瑶给于牧倒了杯温水,一转身,正好撞上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于牧额头上都是汗,睡衣也大片湿透。精神看起来不错,若不是知道他是伤患,这副模样,像是才健完身,满满的雄性荷尔蒙。
于牧看苏瑶的目光,慵懒而深邃,眉梢还透着点放荡的痞性。
苏瑶别开视线,将杯子放到于牧唇边,他仰起脸,喉结滚动,一杯水瞬间饮尽。
于牧唇上沾了些水,看起来性感又红润。
一时之间,苏瑶的视线被他的唇吸引,心跳莫名加快。但她没敢多看,转身将杯子放到桌上,背对着于牧站了一会,像是在掩饰那莫名其妙的心虚。
两人都没说话,屋里的气氛,已经逐渐变得微妙。
接下来苏瑶需要干什么工作,两人心知肚明。
昨天都擦过一次了,现在说不擦就有点矫情了。苏瑶深呼吸,端来水,撸起袖子,只能硬着头皮上。
屋里很安静。
白色纱帘微微拂动。
静的苏瑶都能听到于牧逐渐加重的呼吸声,那气息就像是一片片羽毛,扫过她的心口,一下一下,撩的她口干舌燥,水深火热。
孤男寡女,这谁受得了?
每一分没一秒,如似煎熬。
给于牧扣完最后一粒扣子,苏瑶再一次狼狈逃走。
一回到自己房间里,苏瑶顶着张滚烫发红的脸,在四人群里疯狂@姜可黎。
【姜可黎,你给我出来,你找的什么破诀,一点屁用都没有!!!】
今天吃梨吗:【不是吧,瑶瑶你当真了?你也太好骗了!哈哈哈。】
瑶瑶要追梦:【???】
中午,姜可黎忽然大发好心的给苏瑶发来一首无欲诀,信誓旦旦的说只要背熟它,就能六根清净四大皆空,对什么都无欲无求。
苏瑶知道下午有可能还要给于牧擦澡,临进屋前,还特意背了背……
今天吃梨吗:【瑶瑶啊,有句老话叫作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共被一起舞。哦,不对,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肉贴肉……哎呀又错了,我是想表达,你给于总多擦几次澡,就能对他的身体免疫了。】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苏瑶发了一个微笑裂开的表情后,单方面和姜可黎断绝友谊。
苏瑶以为把枕头带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结果,苏瑶抱着枕头,从床头翻滚到床尾,又从床尾翻滚到床头,还是没能把自己滚睡。
不知是一夜没睡,大脑处于兴奋状态,难以入眠,还是白天的画面,再次刺激了脑中枢。
最后,苏瑶崩溃的坐起来,晃着枕头,一脸怒其不争,“你说你都陪了我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不争气?再给你一次机会,立刻马上让我入睡!!!”
翌日。
苏瑶无精打采的下楼。李琴将早餐端上桌,看到走进餐厅的苏瑶后,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赶忙擦手,探了探她额头。
“没发烧啊……”李琴一脸奇怪,“瑶瑶,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别说没睡好了,苏瑶都不知自己昨晚睡没睡——眼睛像睡了,大脑活跃的像追了一夜火箭。
她蔫蔫的在餐椅上坐下,手撑着半边脸颊,有气无力道:“没事,昨晚看剧有点晚。李嫂,你给我泡杯咖啡吧,越浓越好。”
“好好。”
苏瑶连续两个晚上没睡,喝了杯超浓咖啡,虽然提起了点精神,可走路像在飘,反应都慢了好几拍。给于牧喂饭时,状况频出,不是把饭洒他身上,就是把饭差点喂他鼻孔里,惹得于牧频频侧目,像在怀疑她搞什么恶作剧。
苏瑶发现,和于牧待一起,她就特别困,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一回自己屋,脑子活跃的像在蹦迪。
下午,苏瑶反应更加迟钝了,脑子晕涨的已经停止运作,给于牧擦澡时,麻木的大脑,让她面对美色时,已经完全无欲无求,都能就地升仙了。
脑子不再运作的结果就是,苏瑶像个没感情的擦澡机,机械的擦擦擦擦擦。逮着同一个地方,重复擦了好几遍,都不自知。
于牧见苏瑶拧了把毛巾,还要擦那一处时,眸色暗了又暗。
抓住她的手腕,不再让她继续。
“苏瑶。”于牧嗓音低哑,气息粗重,“我知道你想要,等我好,我会满足你。”
苏瑶缓缓侧头,眨了眨眼,一脸懵,“满足我什么?”
“你说呢?”
“……我说什么?”
“姿势你挑,想要几次都给你。”于牧轻咳一声:“现在不行,你忍忍。”
苏瑶:“???”
于牧将她手腕攥的很紧,似乎深怕她会趁虚胡作非为。手腕传来痛感,苏瑶低头,望向于牧抓着她的手,目光也随之瞥到什么,死机的大脑忽然“哐当”一声,轰隆隆的运作起来。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后,苏瑶丢下毛巾,撒腿就跑。
有句话说的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都是别人的!
“跑什么,衣服还没穿!”
已经跑到门口的苏瑶,停顿了两三秒后,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三下五除二,给于牧套上睡衣后,再次落荒而逃。
“怎么会这样?!!啊啊啊啊!!!!我的一世英名都毁了!!!呜呜……”
回到房间,苏瑶将脸深埋在被窝里,崩溃极了。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牧肯定认为她还在馋他身子,馋的饥不择食!
傍晚,苏瑶顶着尴尬,给于牧喂饭。
虽然于牧一直没提下午那茬,可苏瑶每喂一勺,于牧的目光都饶有深意的看她几秒,嘴角还似笑非笑,仿佛将她看透一般。
苏瑶被他看的如坐针毡,脸一阵红一阵白。
好不容易喂完,苏瑶临走前,还是忍不住为自己下午的行为找台阶,“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是来工作的,我有职业操守,不会对你怎么样。”
于牧淡淡瞥她一眼,散漫的笑了声,“行,知道了。”
“……”苏瑶怎么觉得,他一点都没信呢?
她板起小脸,再次严肃强调,“我说,我真的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就算你现在没受伤,脱光了站我跟前,我也不会有反应!”
“你确实不会有反应。”于牧顺着她话讲,“毕竟男女身体构造不同。”
苏瑶:“???”
于牧忽然又说,“苏瑶,馋我身子不丢人,不用如此遮遮掩掩。”
苏瑶急的跺脚,手在半空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你、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了,我不馋你身子!!!”
“算了,总之,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馋你,我苏瑶,言行合一!”苏瑶头脑已经一片浆糊,气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后,又气呼呼的走了。
许是身体终于绷到了极限,苏瑶洗完澡,连群消息都没看,一头扎在床上,终于沉沉的睡着了。
半夜。
苏瑶睡的正香,忽然一声巨响,将她吓醒。
她抬手揉了揉眼,一抬头,就看到窗外闪电划破夜空,房间被深深抓出一道煞白的亮口。闪电雷鸣,狂风呼啸,风雨交加,如鬼魅夜行。
苏瑶猛地一哆嗦,翻身起床,抱起枕头,立马逃命般朝对面房间跑去。
于牧房间是大套间,卧室带客厅连通书房、衣帽间,还有独立卫生间,很大。
苏瑶怕晚上于牧叫她听不到,特意没将他房门关上。跑进客厅,卧室里传出低咳声。苏瑶听到于牧的声音时,莫名就有了安全感。
忽然,屋里传来“砰”的一声,什么东西摔地上的声音。
苏瑶心再次提起,急急忙忙冲进卧室。
“你怎么起来了?”
“打雷不敢睡?”
卧室亮着盏床头灯,听到声,于牧抬头。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才不是呢。”窗外雷声不停,苏瑶心虚的把枕头藏在身后,绝不承认她是被这鬼天气吓得跑他房间来,眼珠子转了圈,看到床边摔碎了一个玻璃杯。
她一脸淡定的说:“我是听到你房间有动静,过来看看。”
“赶紧给我躺好,要喝水我给你倒。”苏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身后的枕头,丢到一侧的沙发上,这才上前将他扶着躺好。
于牧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苏瑶丢到沙发上的那个枕头上收回,朝一侧抬了抬下巴,“先帮我把抽屉里的退烧药拿来。”
于牧刚刚想自己拿药,撞翻了水杯,还扯到了后背的伤,这会疼的额头都在冒冷汗,面色不太好看。
“你发烧了?”
苏瑶见他紧皱眉头,隐忍着痛意,莫名心疼又生气。找来测温枪,给于牧测体温,一看39度5,她更气了:“你发烧不会叫我吗?你逞什么强呢?”
忍过那阵痛感,于牧缓了口气,才说:“我以为你睡了。”
“你要其他事也这么替我着想,当年我还会逃走吗?”苏瑶几乎脱口而出。
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苏瑶心里清楚,现在想要和于牧和平共处,他们之间只能谈工作,不能谈私人感情。一旦牵扯到私人感情的事,想到于牧对她做过的种种,她可能照顾着照顾着,就忍不住想把他打死了。
于牧深深的看她一眼,见苏瑶抿着唇,一脸懊恼提到这个话题的模样。
他也默契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苏瑶喂于牧吃了退烧药,给他盖好被子后,拉来椅子,在床边坐下。
于牧问:“你不回去睡觉?”
窗外狂风呼啸,雷电交加,房间时不时被炸出一道光亮,怪吓人的。苏瑶没动,有点不敢一个人呆在自己屋里。
“等你烧退了我再走。不要多想,我就是这么敬职敬业。”
又一道猛雷炸响,苏瑶吓得一哆嗦,偷瞄了眼窗外后,挺直背脊,小脸故作无恙。
于牧没戳穿,压了压唇角的笑意。
这几天苏瑶白天都化着妆,卸去妆容,小脸素净白皙,眼睑下那点黑眼圈虽然有点明显,倒也没影响到她美丽动人。
不过,倒是让于牧注意到她这几天可能没睡好。
他问:“床不舒服?明天我让人重新送张床过来。”
“不用,不是床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苏瑶看着他,想说:因为你。
随后,她收回视线,板起小脸,结束话题,“别讲话了,你是病号,赶紧睡觉!”
苏瑶盯着于牧床上的被褥,深深的叹了口气。
今晚难得睡着,又被雷炸醒,现在又不敢回去睡,她实在太难了。
屋外,雨水霹雳巴拉的打在玻璃上。
屋里,于牧没再开口,闭着眼,像是睡过去了。苏瑶看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不得不说,她以前眼光真好。哪怕现在,知道他这人有毒,那脾气那性子,哪哪哪都跟她不对路,依旧不妨碍,她觉得于牧这副皮囊赏心悦目,有了岁月的沉淀,似乎比五年前还要符合她审美。
苏瑶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头一歪,趴在于牧床边,就这么睡着了。
昨晚下了一夜暴雨,整座城市像是被重新粉刷,焕然一新。
清晨鸟语花香,阳光明媚。
苏瑶躺在床上,头枕在于牧臂弯里,一条胳膊压在他的胸膛上,一条腿霸道的横在他腰间,睡的很香。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特别特别美好的梦。
苏瑶小时候恋物,她有一个非常喜欢的泰迪熊玩偶,走到那,都要带着。五岁那年,她带着泰迪熊去海边玩时,把它忘在了沙滩上,等她想起,回去找时,潮水已经将泰迪熊冲进了大海。
苏瑶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梦里,她梦到儿时那只泰迪熊乘着一艘彩虹色的小船,漂洋过海,来到她跟前。苏瑶抱着失而复得的泰迪熊,开心极了。
抱着它又摸又亲,喜欢的不得了。
只是……怎么梦里这只泰迪熊硬邦邦的,手感这么差?
床上,于牧睁开眼,感受到身上有只手在不安分的摸来摸去。他侧头,看了眼睡在身边的女人,闭着眼,嘴角笑眯眯的,似乎在享受着什么。
于牧握住她的手,哑声道:“别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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