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监控还需要多久恢复?”萩原研二低声向耳机那头的ai询问,他目前正在礼堂外面,后背紧贴在走廊的墙上以此将自己的身形藏在暗中。
说着他还不忘借左前方微微反光的消防柜门,来谨慎地观察外部走廊的情况。
十分钟前,萩原研二原本在三人都先后离开后回新郎准备室看看诸伏景光好了没有,结果他椅子都还没坐热,就收到了来自松田阵平的邮件。
总是笑眯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排爆警官面色一变,险些跳起来。
“有情况?”刚戴好□□的诸伏景光凝神发问。
“小阵平说有人在教堂里装了五颗炸弹,”萩原研二脱下会束缚动作的西装外套,语气严肃,起身开始在准备室里翻找着什么,“他跟晓ちゃん在班长那边,应该不需要我们担心,只是礼堂里还有那么多人……”
知道好友在找的是松田今早错当背包拎来准备室里的小工具箱,诸伏景光也放下手里还没戴好的项圈变声器,矮身帮忙寻找。
总之,萩原研二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也就代表着他们最后还是顺利找到了工具箱,跟不方便露面行动,决定待在后方给予支援的前卧底兵分两路之后,他就跟着诺亚给出的路线悄悄开始行动了。
【大概就是萩原哥哥把左边走过来的这个大家伙放倒的时间吧。】诺亚方舟自信满满地在看不见的数据空间推动着修复监控的进度条。
收到有人靠近的提示,萩原研二在对方走到自己视线范围前默读着秒数。
下一秒,他像只猎豹似的猛蹿上前,从后方用手肘勾住来人脖子锁紧,双腿也紧紧压制住对方的手臂,动作干脆利落,十秒不到的时间,就轻松放倒连枪都没来得及有力气掏出的黑衣雇佣兵。
他甚至透过映着两人面容的消防柜玻璃,朝着陷入昏厥前一秒的黑衣敌人笑了笑。
这悄无声息的一套连招下来,青年连汗都没出几滴,面不改色地按住敌人拖到角落里放好,诺亚也捧场地在耳机里放了一发小小的烟花。
“再怎么说,我当年毕业的成绩可都不比别人差啊。”萩原警官自言自语,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拎着工具箱就闪身越过已经没人了的走廊,往诺亚方舟给出的位置继续前进。
要是以为他只会拆弹,近身连这种等级的罪犯都打不过的话,那他可是会很苦恼的。萩原想。
毕竟这七年里,他跟小阵平轮流陪小那月训练的时间也不少,要是稍微偷点懒,绝对会被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一人往他脸上来一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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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没有在友人离开后就反锁化妆室的门,而是抱着手提电脑藏进了离门口最远的一处换衣间。
他是知道那件绑架案的始末与细节的,同时早在过来前就做好了准备,把工作用的电脑给带上,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即便无法和萩原一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外面,也能给他们提供帮助。
萩原研二是警察,做这些事可以被看成理所当然,但诸伏景光现在除开前卧底身份以外,明面上还只是个调酒师,是个酒吧老板。
哪有能赤手空拳跟恶徒搏斗的调酒师?从监控翻到那些持枪入侵的雇佣兵的卧底警察深沉地叹了口气。
诺亚能查到的资料是很多没错,但不管怎么说,有些需要权限和思考的东西,目前还只诞生了三年未满的ai是没办法得到的。
就比如这群雇佣兵在公安部内部的资料留档,以及绑架案的三位嫌疑人具体资料。
电脑技术在卧底期间练得还算不错的诸伏景光找准调查目标后,还没靠权限调取资料呢,就敏锐地听见自己临时挂在门把上的包掉在了地上的闷响声。
他顿了顿,轻手轻脚地将电脑放在外套上,尽可能地减轻声音。
挂在门把手的包落地,证明门把被从外面按下了,这能比较直截了当地帮他判断出是否有人入侵这间化妆室——既然犯人是为了伊达航而来,不可能会放过搜查这个准新郎一定待过的地方。
诸伏景光没反锁门,主要也是为了让入侵者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个房间里大概率没有人,接着放松大部分警惕。
他现在以一种浑身都能最快速度舒展开来的姿势蹲在椅子上,防止自己的脚露在外面人眼中。
而在门外脚步声跟熟悉的枪支碰撞的金属声逐渐靠近时,他微微弓着背,手指抓住椅面下沿,眼神锐利地盯住能轻松从外打开的门板。
入侵者有两人,只有一人持枪,根据监控来看门口并没有驻守的人,这段走廊短时间也不会有其他人经过,条件满足。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诸伏景光就借力狠狠向敌人扑了过去。
在组织待了这么些年,如何空手制服持枪的敌人,他是专业的。
几分钟后,诸伏景光淡定地把两个陷入昏迷状态的雇佣兵用绳索(说实话他也想知道教堂里为什么会有这个)捆好塞进自己选的那间更衣间。
调酒师出去正面对敌会被看到从而没办法解释,不代表在没有监控的化妆室里对敌没办法解释嘛。白切黑的蓝眼睛青年开始认真地思考,要把这个制敌的锅丢给哪个好友。
好,zero,就决定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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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原本应该担心自己跟友人们的安危才对——莫名有持枪歹徒闯进礼堂,还声称在这间教堂安装了炸弹,他们不听话就就会被炸死什么的,那些枪凭他侦探的直觉跟见识来看,绝对是真货。
但是在园子下意识小声吐槽了一句,‘为什么现在的歹徒会来抢劫婚礼’之后,他发现自己没办法以正常的目光去看待那些雇佣兵打扮的人了。
而且仔细一想,这间礼堂里简单的人根本没几个,前组织成员库拉索不说,还有cia的水无怜奈,公安部的风见先生和藤原先生,据说是那月哥他们教官的鬼冢先生……
还有看时间估计二十分钟之内就会赶到这里的京极真。
完了,工藤大侦探隐晦地抽了抽嘴角。他居然会需要有同情犯人的一天?
少年暗中扫视了一圈,果不其然地发现那些被他列举出来的危险人物看上去已经蠢蠢欲动了。
说到危险人物!工藤新一猛抬头,他这才想起还有个在停车场的赤井先生。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扯了一下面色不好看的黑皮好友衣袖,小声凑在服部平次边上说:“要是真打起来,你记得帮我一起拉住他们。”
服部平次顿时以一种‘你是不是吃药吃傻了’的表情看着他,工藤新一沉重地摇了摇头。
服部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这个礼堂里外都有什么人啊。
这边的新郎准备室都有人前去查看情况,娜塔莉所在的新娘休息室自然也不会例外。
只不过,出意外的不是她,是轻视新娘而只派了一个部下前去抓娜塔莉的雇佣兵小队长,谁能想到一个怀着孕的准新娘,能用不知为什么带进休息室的枪从后面给了歹徒一记重击呢。
当然,还有休息室里没离开的几个伴娘帮忙。
远山花凛嫌弃地抬脚踩在躺尸的雇佣兵背上,高跟鞋把那间黑色冲锋衣踩出一个小小的凹陷,而佐藤美和子捏着下巴,丝毫看不出就是她在娜塔莉偷袭结束后用背摔把这人解决的样子。
穿着婚纱的金发新娘叹着气,还不忘安抚在场唯一一个普通人小林老师:“别担心,亲爱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小林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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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航彻底反应过来不对劲时,已经坐在了降谷零驶向教堂的车上了。
他想到自告奋勇留下来换他离开的黑发侦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他是为什么会同意这么危险的事的?
br/“警视厅的人也在赶过去的路上了,别担心,”降谷零忽然出声,语气坚定,“他们两人不会出事的,松田不是也在吗?”
降谷零本来是跟着偷偷安放的定位器赶过来的,结果车还没停稳,自家班长就从那栋楼上飞奔了下来,好像跟他心有灵犀一样钻进车厢。
收到部下通讯后,降谷零也知道教堂那边现在的情况,伊达航想要不担心根本不可能。
但他都开始飚速度了,才从不知道为什么逃出来了还有些茫然的班长口中得知,松田阵平和宫本晓还在那栋楼里,并且是宫本晓为了替换班长能出来而留下的。
降谷零第一反应自然是担心,只是他也对侦探的能力和好友的武力值很放心,只要犯人没有同归于尽的打算,那两人绝对有资格把对方留下来,起码会留到警方对罪犯进行搜捕的时候。
伊达航也愿意相信友人,可是那不是普通的威胁啊,万一罪犯真的丧心病狂,用注射的毒药把宫本晓杀害了……他攥紧手,深呼吸一口气。
等那两人回来,他一定要给他们两个不安定分子一人一个拳头!
赤江那月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但在这种情况下打喷嚏有损他刚刚塑造出来的形象,所以他镇定自若地忍住了。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身份的对吧,野田先生,”侦探把手背到身后,轻巧地从桌边挪开位置,声音里带着些高高在上的蔑视感,“可惜,你是个无药可救的大笨蛋,就算我说了,凭你的金鱼脑袋也想不明白的。”
这回轮到他用诱哄的语气说话了:“要跟我谈一场交易吗?”
这一次,房间里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沉默,那月没被唬着,那副深感无趣的表情在他脸上纹丝不动。
终于,他敲击过的那面墙左半边被后面的犯人控制着升起,露出了后方坐在电脑椅上,满脸阴翳的短发男人。
“你的命就掌握在我的手里,居然还敢跟我谈什么交易?”野田冷笑,“难道你以为我会跟日向司一样被你哄骗吗?”
日向司,这个名字一出来,那月才想起是指上次把他带到日之塔又被他诱导着自杀了的那个变态杀人犯。
感情这世界上的罪犯都认识。他挑起眉,表面上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哎,都说没印象了,按照你的说法来界定‘哄骗’的话,那真是数不胜数,谁知道日向什么东西又是谁?”
野田不出意外地被激怒,他从椅子上猛地站起,努力忍住立刻按下手里的遥控器杀了这个侦探的冲动。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他沉声问,“回答我,侦探。”
这个问题简直就像是在问一个修空调的工人‘您是做什么工作的’那样好笑,那月根本不带半点遮掩,让野田清楚地看到自己嫌弃的夸张神情。
“你都说了,我是一名侦探,”黑发青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衬衫的领口,似笑非笑,“所以,你应该问我‘不知道什么’。”
宫本晓从来不会在罪犯面前掩饰自己糟糕的性格,甚至还会变本加厉地挑衅对方。
就像现在——
“至于什么组织啦新货的,你该不会还以为自己没有被那个破破烂烂的小组织抛弃吧?”
野田额上青筋毕露,忍无可忍地冲出那间密室,似乎要跟侦探肉搏,那月猜测这家伙是抱着能轻松打过他,再留着毒药折磨他的想法,才没有立刻按下遥控器让他‘去死’的。
所以说,可惜咯。
就在野田冲出来的下一刻,一颗子弹毫无阻碍地从伊达航离开前没关上的大门外射进来,旋转着穿透了他的太阳穴。
与此同时,那月没摘的耳钉型通讯器里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任务完成,boss。”
声音的主人是昨天提前踩点过后,今天一早就被他安排到对面楼狙击点伺机行动的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