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上倒下一批三师的士兵,又蜂拥而来一批,踏着己方的尸体,前仆后继。七师的炮火虽然不如三师的猛烈,但也有不少大口径的火炮,只是林飞暂时还不想暴露实力,而是命令前方的部队用迫击炮还击,大口径的火炮只是调动几门使用。
仅是迫击炮的轰击,当然挡不住三师如狼似虎的官兵的冲锋。呐喊的浪潮像潮水一般,一阵高过一阵,七师的机枪枪管都打红了,士兵的胳膊扔手雷也扔肿了,还是挡不住敌人的进攻。七师士兵虽然拼死抵抗,前沿阵地还是在不断地丢失。三师果然是王牌部队,战斗力非同一般。
这当然也有林飞有意保存实力的原因,他保存实力,不是吝啬韩国人的死伤。韩国人死多少跟他毫无关系,但是林飞是为了做最后的一搏,全歼三师。看着风雨飘摇的阵地,电话铃声不断地响着,林飞也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过于托大。莫非我高估了七师的实力?三师是有恃无恐,越发的嚣张,攻势有增无减。
“师座,我的一个连投进阵地,转眼间都消耗殆尽了,再投进去一个,不到半小时,又只剩下一个排了。师座,请快发兵救援啊。不然阵地难保。”部下这样的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吵得林飞的脑瓜子都痛。
“坚持住,打完了这一仗,我请各位敞开肚皮猛吃猛喝,三师的好东西都是你们的啦。现在别跟我叫苦。士兵打完了,当官的填上去,当官的打完了,老子再来填。想要援兵,老子没有。敢擅自后撤者,格杀勿论。”林飞把这里当作台儿庄了,发狠下令坚守阵地。
一个参谋在一旁抿嘴笑着,林飞一眼瞥见了,“你笑什么?”
那参谋顿时红了脸,低头不语,林飞恼火地逼问道:“事到如今,已是兵临城下,危急时刻,你还有心思胡思乱想,说——是不是又想你的情人?妈的,老子将你们两个全毙了,以儆效尤。”
那参谋脸色刷地白了,赶紧立正说道:“师座,你忘记了,他们这是秉承您一贯的风格,什么时候都会留下保命的实力。”操,隐瞒兵力这还是林飞的习惯,不,应该说是那死鬼师长的习惯。
林飞恍然大悟,这些七师虽然算不上精锐,但是好歹也跟志愿军打过几年仗,早已是今非昔比。那些军官都有丰富的战斗力,打仗很滑,不是那么容易打光的。这些混蛋都有压箱底的后备兵力。现在叫苦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如果每处阵地都要救援,林飞恐怕早就成了光杆司令了。林飞的后备兵力不在这里,远水不解近渴,也绝不能调回来。
“操,师座这次是发狠了,和三师卯上劲了,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可就遭殃了,怎么办?兄弟,你还有多少后备兵力,能不能坚持到天黑?”一团长问身后的二营长。
二营长半晌没说话,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闪烁着诡诈的目光。团长催问了几次,他才吞吞吐吐地答道:“团座,这仗没法打了,你我到时就只剩下光杆司令了。三师这么厉害,一个人赛过我们几个。莫非我们非要血洒疆场,或是做他们的俘虏吗?”
“呵,你小子是啥意思啊?老子没弄明白,说清楚点。”
“卑职不敢说。”二营长低着的头,眼里露出了凶光。一团长一个巴掌将他扇得不住地摇晃。他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团座,师座亲手杀了你的小舅子,这笔血仇难道就此一笔勾销,你还算是男人吗?要换成我,早就投降三师了。又不是投降中国人,更不是北韩,都是自己人,有啥丢脸的?”
一团长身子颤抖了一下,嘶哑着声音说道:“闭嘴,师座对我有知遇之恩,还救过我的命。我为他死,也是值得的。我兄弟不该在大战前夕,侵吞士兵犒赏,他该死。师座为了激励士气,杀一儆百,我无话可说。”
“你是没种的男人!团座,今天你答应我也得答应,不然——”二营长脸色狰狞地抬起头,一挥手,就有十几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二人的周围。
一团长一错愕,“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二营长仰天大笑:“干什么,既然你愿意给师座那老棒子卖命,你是冥顽不化。那好,我先砍下你的脑袋,去三师那边请功。你也别求什么援兵了,这里的阵地都归三师了。”说完,大喝一声:“杀了这脑子坏死的家伙!”
没想到那十几个人充耳不闻,却把他包围起来了,枪口顶上了他的脑袋。二营长这才发觉有异,“你们,你们不是王二麻子的手下?王二麻子那混蛋呢?”
咕噜噜——一个血呼呼的脑袋滚落在他的脚下,二营长哀鸣一声,瘫倒在地。那地上朝着他翻着白眼的,不正是他的部下王二麻子嘛。“啊——”二营长吓得收腿不迭,像躲避瘟神一样。
“师座早已接到线报,说你想要暗通三师,祸害我们师,你的狗腿子早就被我们收拾了。师座派我们前来保护团座,你想谋害团座,你才是脑子坏死了!”为首的一个大汉冷冷地说道,正是林飞手下的侍卫之一。
“咦——我的天,师座竟然知道这些事?”二营长爬起来,跪倒在地,不住地叩头:“求师座开恩哪,我再也不敢了!”
“去你妈的王八蛋,老子险些将你看做心腹,你却想要老子的命。老子砍下你的脑袋!”一团长震惊之余,暴跳如雷,刷——地从背后拽出了日本指挥刀。韩国人的部队对日本人的作战风格倒是念念不忘,有些高级指挥官也喜欢佩戴战刀,喜欢砍人的脑袋。确实可以震骇全军。
“团座饶命啊——卑职一时糊涂啊。求您饶命啊——”二营长浑身颤抖,泣不成声。一团长红着眼睛,上前一步,就想砍下他的脑袋,他觉得自己受了欺骗,自尊受到伤害了。
可是他砍不下去了,一只有力的胳膊托住了他的手腕,“团座请住手。”一团长扭头一看,正是林飞的卫士,“怎么啦,这种叛徒还留着干嘛?只会祸害全军。”
那卫士低声说道:“我们临来前,师座有吩咐。”说着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一团长转怒为喜,哈哈大笑,“师座高明哪,我等不及万一。就这么办。”
清除了内奸,一团再次爆发出强劲的战斗力,将预备队都投入了战斗。
“轰轰轰——”一团阵地后面所有的火炮都向三师占领的阵地猛轰。可是这次发射的不是炮弹,而是烟雾弹,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了。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三师顿时像瞎眼的老狼一样,不知身在何处了,急的哇哇乱叫。
一团预备队伴随着团属火炮的掩护,踏着灼热的沙土,在硝烟中冲进了被三师刚刚占领的阵地。“杀——啊——”“叮当叮当——”像打铁一样响个不停,到处是刀枪碰撞的声音。只是这次有些不同。
冲进阵地的预备队竟然是清一色的日本战刀,横砍竖劈,所向披靡,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的日本武士刀。见着人影就砍,砍得三师官兵脑袋滚滚,肚腹大开,肠子像水龙带一样拖出来。鲜血迸溅,惨叫声声震山谷。
这些预备队当初接到战刀的时候,个个为之愕然,这是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掉牙的武器?这不是回到中世纪吗?
可是一旦进入战场,他们才发现这武器确实好用,左右开弓,横扫竖劈,抡圆了膀子劈砍就行,用不着多少技术含量。反观三师的官兵却全无招架之力,被杀的尸横遍地。即使在烟雾中,也能感觉到呼呼作响的风声,那就是自己的哥们在旁边杀敌。
三师遭到了这种意想不到的打击,被杀得伤亡惨重,溃不成军。面对七师预备队的凶猛攻击,竟然全无还手之力。他们手里的冲锋枪和大八粒这时就像烧火棍。
不,是连烧火棍都比不上了。冲锋枪不敢扫射,怕伤到自己人;大八粒那玩意装上刺刀,重量可不是瘦小的韩国人能够运用如风的。韩国人平时也不训练刺杀啊。开枪嘛,更不敢,串冰糖葫芦,那会打穿更多的自己人,二次杀伤可是威力倍增哪。
亲眼目睹这一切,远远地从望远镜里看着自己的部下被杀的落花流水,三师长瞪圆了眼睛:“呀——这还是二流的杂碎部队七师吗?娘的,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打了?哦,我明白了,他们肯定是以前和中国人玩命时,保存实力。好嘛,欺负我们比不过中国人是吗?竟然使尽了全力,竟然和我们玩起了白刃格斗!”
三师长恨的咬牙切齿,浑身发抖。“七师长那王八蛋,保存实力,让我们和中国人死拼,消耗我们的实力。奶奶滴,我让你保存实力,给我把那处阵地轰平,我要让他们血流成河。看看他们还有多少这样的部队!”
“轰轰轰——”三师财大气粗,实力雄厚,发射的都是大口径炮弹。阵地上火光熊熊,尘土漫天,火光把半山腰都映红了。三师长狞笑着:“老棒子,看你手下还有多少炮灰。”
“给我冲啊——”尽管手下的团长声嘶力竭地喊着,他也只敢派出一个连的部队试探性地进攻。心里是难受的像滴血啊,这一个连上去顶什么用?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等这个连在报销了,老子就向上面报告:伤筋动骨,实在无力进攻了。
没想到那个连冲上了阵地,却迟迟没有开枪,过了好久,才从阵地上爆发出了阵阵的呐喊声:“我们胜利了——”
那个团长兴奋得一跃而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时步话机里传出了那个连长的声音,激动得声音发颤:“团,团座,这里,这里不见一个敌人哪,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他们全都跑了,鬼影都不见了。”
这算是什么胜利?敌人主动放弃了阵地。团长接到电话,不住地苦笑,我该怎么向上面报告?打了这多年的仗,竟然连敌人的尸体都没见着,就算是胜利。
“妈的,你再找找看,别中了他们的圈套,真的没有留下一具尸体吗?”
“啊——是,真的,留下的都是我们自己的身首异处,血肉模糊的尸体。团座,我们要就地掩埋吗?”那连长报告的还挺细致,不过团座却气得将话筒都在岩石上砸碎了。
还好,在砸碎前,他还扔下了一句话:“你怎么不去死呢?给我继续进攻!”那边传来了呜呜的哭声。这不是非要我们去死吗?逃过一劫,还有更多的劫难,非死不可。
喜欢横空出击三八线请大家收藏:横空出击三八线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