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清却看得很清楚,来的七八架直升机竟然已有两架被打得大头朝下,一头砸向了地面。乖乖,杨根思他们打得也太卖力了吧。湘西老兵大都是神枪手,弹无虚发,对于悬停的直升机那几乎是枪枪命中。打得美国人的直升机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这正是林飞要求的,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解释他们都快要全军覆没了呢?志愿军的火力太猛了,简直是下山的猛虎啊。但他们同样也得冒着枪林弹雨,在美国人众目睽睽下,奋勇登机,而他们还得装出狼狈不堪的模样。
为了让美国人更加相信,林飞下令把化装成苏联专家的克利娅捆绑起来,绑得像大粽子一样,由上面投下绳索,再把她提上直升机。气得克利娅大骂林飞是恩将仇报,公报私仇。而林飞却是一脸的无辜。不过在郭云清看来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恶作剧的味道。
克利娅怎么能不害怕,她是特工,真刀真枪的事情很少发生的。特工并不都像英国的007那样骁勇善战。即使是007到了真正的战场,也会吓得面无人色的。因为特工到了和敌人开战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暴露。
真正的特工外貌上是很普通的,走进人群中就像是沙子洒进大海,无影无踪。越是让人难以记住相貌,对他们越安全,让你的感觉就是似乎谁都像他,但谁又都不是。像007邦德那样帅气的,估计一出场,就会被敌特干掉的,太显眼了!
克利娅不懂林飞的心思,还以为即使是扮作专家,这些中国人或是美国的特工都会对她礼貌谦恭的,因为她是无价之宝啊。可是没想到林飞却这么对待她,当她的身子悬在半空,看到下面炮火连天,看着飞来飞去的子弹在身边乱飞,魂都要吓飞了。毕竟是女人,心理的承受能力要差些。
克利娅一上到直升机上,就一头扎进前来为她解除绑绳的美国军人的怀中,装作泣不成声的样子。那些美国人不知所措,他们知道这是苏联顾问,但这不是俘虏吗?捆绑也是合理的,没有人帮她解开绑绳。
克利娅大吼大叫:“我是你们的俘虏,你们这是虐待俘虏,我抗议,我要向联合国抗议!”她的手脚都被捆得酸麻了,那在空中被提来提去,随风飘摆,她简直觉得身子都要断成两截了。那些美国人却像是看热闹一样看着,相互议论着,谁也没有理睬她。克利娅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美国人在苦苦坚持,他们的伤亡越来越大,下面中国人的枪法很好,几乎是枪枪夺命,迫使他们不得不盘旋飞行,躲避地面的枪炮。他们在空中的目标太明显了,个个在心底仇视这给他们带来了无尽麻烦的苏联人,哪里会管她是否舒服?
她的拼命哀求搅得美国人五心烦躁,让美国人注意到这苏联的专家还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美军的军纪可不是那么好,何况本来就怀着仇恨。
几个躲在机舱内的士兵围上来,粗野地议论着她的三围,互相打赌,要把她的上衣扒下来看看,看看和他们的美国女朋友比比,哪一个更丰满。吓得克利娅面无人色,拼命挣扎。真是把林飞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哦。
这时,一道亮光闪过,刷地把她身上的绳索割得寸寸断开,克利娅一下子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如释重负啊。抬起头望着解救她的恩人,但立刻就厌恶地扭过头去,帮她割断绳索的正是林飞。林飞是随后爬上来的。
林飞并不介意克利娅的表情,而是笑着向美国人打招呼,“大家辛苦了,谢谢,非常感谢!”林飞说话的时候,这架直升机上的美国人都快死伤一半了,有些美军士兵一头朝下栽向了地面,有的则是死尸搭在飞机的脚架上,随风摇晃。
他说着,就操起机枪向着地面扫射,“掩护”下面的战友。他的扫射看起来凶猛,只是浪费美国人的子弹,对杨根思他们根本造不成伤害,但看起来却是声势吓人。仅是如此是不行的,飞机上的美国人都在看着呢,这些都是美军的精锐,枪法精准,林飞乱放枪能看不出来吗?
不过,林飞在扫射的时候,将一块白毛巾拴在腰带上,随风飘摆,地下的湘西子弟兵都看的真真切切的,他们都是打飞鸟出身的绿林好汉,有着鹰一般的眼神,那么明显的目标能看不到吗?杨根思早对他们暗暗吩咐过了,这时他们都明白在美军直升机上的正是老领导。
这些湘西子弟还挺会演戏的,随着林飞机枪扫射过处,他们纷纷四仰八叉地摔倒,不住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甚至有人顺着山坡往下滚,像躺倒的树干一样,滚得稀里哗啦,还有的人抱着完好的胳膊在哭嚎,像是胳膊被打断了,正痛的呼天抢地。
杨根思也没想到这些湘西兵这么卖劲,演的这么夸张,那上面可是很多美国人在观看着呢,别演的太过了,那反而会适得其反了。他不住地低声喝道:“都没事吧,别叫得那么惨,听起来像是屠宰场似的,似乎我们的伤亡都是营长整的,这是咋说的?”
一个湘西兵歪戴着帽子哼着说道:“连长,你以为这演戏容易啊,娘的,营长的子弹是贴着我们的头皮过来的,吓都要把人吓死了,叫几声那是求求营长手下留情,别来真的。不然兄弟们死了也是白死。”
还有的躺在山坡下的人抱怨道:“营长的子弹扫过来,我没法躲避,只得向下翻滚,没想到滚到山坡下却一头扎进了不知啥子动物留下的粪便中,娘的,老子真的摔了狗啃屎,真是倒霉运啊。”
其他人哈哈大笑:“我们以为你是灵活机动,都跟着你往下翻滚,有你做垫背的,我们没有啃到屎,只是你身上的那些恶臭全被我们沾上了。我们才是跟着你倒霉呢。”
杨根思脸都变色了,低声喝道:“这是什么时候?你们还在胡闹!死的人还会说话吗?真是见了鬼啊,都给我闭上嘴,老老实实躺好,营长能不能得到敌人的信任,可就要靠咱们的配合了,都别乱动,否则就是通敌,以军法论处。”
那些装死的湘西兵则是仰着头望天,看着天上的直升机飞来飞去,弹雨如梭,自己却只能是忍受着蚊虫的叮咬,纹丝不动,真是郁闷若死啊。可是没办法,杨根思说了,乱说乱动者以军法论处,这可是通敌的罪名哦。他们只能是在心中哀求营长早些离开,免得他们再受洋罪了。
美国人看得大为惊讶,拍着林飞的肩头说道:“梅的,你的枪法很好,所到之处,共军是尸横遍野呢。他们埋伏的位置很好,你也能打得这么准,比我们游骑兵可是高明啊。”原来这些美国人还是游骑兵,但他们哪能猜到这是志愿军的计谋呢。
从下面看着攀爬的人员看得非常清楚,如果攀爬的特工无一伤亡这也说不过去。因此郭云清在最后押阵,用枪顶着几个伪军的特工向直升机投下的绳梯攀爬,他们与志愿军的区别就是身后没有背着武器。
郭云清对着步话机,用江浙话说道:“老鼠出洞,白猫攻击,勿使漏网。”仅此一句话,就决定了这些懵懵懂懂的美韩特工的命运。
这些美韩特工虽然不明白中国人为何在这时放他们逃生,但还是争先恐后地向上飞速地攀爬,性命攸关,谁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如果不是直升机不住地盘旋,带着这些特工在空中飘飞,以他们的身手,真可能就爬进机舱内了。
杨根思早就得到了林飞的指示,这时一见,又惊又喜,惊的是只要有一人漏网,就会给志愿军带来灭顶之灾;喜的是终于可以出口气了,可以放开手射杀敌人了。被美国人压着打,还有林飞在上面帮倒忙,每个人心中都很憋屈。
杨根思一指其中的一架直升机悬梯上的特工,操起机枪就扫射起来,边打边喊:“快打啊,一个也别放过,那上面的都是敌人。”战士们大喜过望,操起步枪就向着绳梯上射击,雨点般的子弹像狂风卷过枯枝败叶一般。
“嘟嘟嘟——”一长串的子弹舔过去,打得绳梯上的伪军特工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惨叫着从几十米的空中坠落下来,砸在地上,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饼了。那种一串串地掉下来的情景,看起来就像是这些特工在做高空跳水似的。
但是这其中也有身手特别敏捷,而且运气特别好的,还是手忙脚乱地向着直升机爬上去,毕竟美军来了十几架直升机,从各个方向上都可以攀爬,志愿军会顾此失彼。
就在林飞率领的突击队都进入机舱后,还有一个尖嘴猴腮,像猿猴一样的伪军特工特别机灵,每当志愿军的子弹向他飞过来时,他就装死,一动不动,身子勾在悬梯上,随风飘摆。当时的战场十分紧张,人们都以为他早死了,其实他是在等机会。
等到人们注意力转移时,他忽地直起身子,向着悬梯上奋勇攀爬,看得众人大呼上当。但这时他的半截身子早就钻进机舱里了,机舱内的美国人一伸手,就把他拽了上去。这可不得了,只要他开口说话,林飞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了。
但这家伙因为过度的紧张,虽然明白怎么回事,心急之下,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瘫在机舱的甲板上气喘如牛,浑身颤抖,全身像水洗的一样,眼睛都快瞪出眼眶外来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美国人看着他可怜,好心地送上了水壶,这家伙夺过水壶牛饮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报告,这次行动我们,我们……咳咳,我,咳咳。”他想说出来,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地咳嗽,美国人微笑着拍拍他的肩头:“没事啦,你已经安全了,不要害怕。”
“不是,我,我想说……”话没说完,“轰——”的一声爆炸,把这躺着的韩国特工象片树叶一样震飞出了机舱,不过飞出时,他的躯干只剩下上半截身子了,脸上的表情还在痛苦地想把话说完,但却没有机会了。
那架美军直升机燃起熊熊的大火,螺旋桨都被打飞了,一头砸向地面,把上面的美军游骑兵全都带进了地狱。美国人的直升机上电台是开着的,这韩国特工的话虽然微弱,但还能听得见,林飞当时是冷汗直流啊,没想到这时会出现这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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