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洗吧！”
林墨的声音十分跃跃欲试。
“不用了。”温寒声从动作到声音都写满了拒绝。
“那好吧，你我尚未成婚，我看了你的身子好像确实不太好。”林墨最终妥协。
温寒声：“……”这都什么跟什么？
林墨又问：“你在温府的时候是怎么沐浴的？”
温寒声强忍着站起来给林墨用行动回答的冲动，说：“府里有独立的池子，我可以自己来。”
自从大夫说他的腿断了之后，司马柔就让人给他定做了许多残疾人用的家具，看上去像是处处都在为他着想，但是温寒声心里清楚，司马柔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羞辱他而已，不仅能羞辱他，还因此得到了扬州城许多人的赞赏，让许多人都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主母，事实上只有温寒声和温远知道她的真面目。
林墨听了他的话之后想了一下，“但是我这里没有池子，要不我把你放进水里，你自己脱衣服吧。”
温寒声忍住不耐回答：“好。”
把温寒声放进浴桶之后林墨就开始脱衣服了。
温寒声能明显听到屏风那边淅淅索索的动静，他仰着头在热水中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外面的动静突然停了一下。
只听林墨开口说：“寒声，你等下可千万不要偷看我，我都没看你呢。”
温寒声嘴角微抽，能把他逼到无语的份上也只有林墨一个人了。
“你觉得我的腿能做到越过屏风偷看你吗？”
林墨隐约从温寒声的话中听出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来，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心说那可不一定，你那双大长腿到底能不能站起来，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两人洗完澡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温寒声穿着林墨一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衣服，看着林墨的目光多了些什么。
也许，林墨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一早就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睡觉吧。”
林墨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温寒声的目光一样，衣服还没整理好就往温寒声这边走了出来，洗澡之前林墨就应温寒声的要求，把轮椅放到了他的浴桶旁边，之后的一切都是温寒声自己来的。
温寒声看向林墨，眼神不着痕迹地从林墨半裸露的肩膀上游走片刻，然后垂眸。
“我记得寨子里还有许多空房间，我可以去别的房间睡。”
林墨撒谎不打草稿的说:“那些房间都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今天就先跟我凑合一下吧，我不介意。”
温寒声：“……”我介意。
最后霁月清风的公子还是输给了臭不要脸的土匪头子。
林墨早就让人把床上的银钱收到库房去了，空出来的位置刚好可以睡两个大男人。
虽然温寒声已经刻意拉远了距离，但是鼻息间林墨的味道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就更别提睡觉了。
温寒声的夜视能力很好，他可以清楚的看见林墨的侧脸，以及他不停翕动的的鼻翼，他看了很久，林墨的呼吸都没有明显的变化，甚至还开始变得悠长了。
这人是真的一点也不害羞啊。
温寒声有些叹为观止，他突然想到人在临睡的时候精神恍惚会下意识的说真话。
要不要……试探他呢？
温寒声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好看。”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温寒声沉默，还真的是跟之前一点出入都没有。
“如果我不好看呢？”温寒声又问，他知道林墨这回已经清醒过来了，但还是想问清楚什么。
温寒声察觉到林墨翻了个身，变成跟他一样的侧着身子的姿势。
林墨说：“没有这种如果，就像没有如果我不喜欢你一样，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任何假设都没有意义。”
这个说法有些新奇，一般人在听到这种回答的时候应该都会下意识的回答这样的句型：如果你……我还是会……
但是林墨没有，他直接否定了这种如果。
他说的对，任何假设都没有意义。
温寒声本以为林墨就是个单纯不经世事的青年，这会就措不及防的让他意外了一下。
“睡吧。”温寒声转动身子，变成仰躺的姿势，合上眼睛。
林墨感觉到了温寒声的试探，在心中叹了口气。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是床上的两人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温寒声。”
这是相识以来林墨第一次叫他全名。
“怎么？”温寒声睁开眼睛。
身旁人突然变得紧张的呼吸清晰可闻，温寒声静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会对我动心吗？”
林墨说完又补了一句：“像我喜欢你一样。”
良久，温寒声的声音响起，“不会，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温寒声莫名的不想骗林墨，哪怕这会让林墨察觉到藏在温润外表下真正的他。
林墨的呼吸又急促了一些，但是温寒声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失落吗？温寒声想。
“那你一定要回到温家吗？他们对你不是真的好。”
温寒声笑了，他微微侧头，“这并不重要。”
温家人对他好不好并不重要，他还没对司马柔下手，在这之前他都不会离开温家。
“我知道了。”
林墨说完这句话就再没了声音，温寒声听着他的呼吸从急促变得悠长。
确定林墨入睡之后，温寒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温寒声的腿竟然站了起来。
片刻后，虎头山的瀑布下，大石头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穿着白衣，神色淡淡，另一人则微微低着头，似乎在向白衣人汇报着什么。
“阁主，温靖城这几日频繁去扬州城外的一个叫杨柳村的地方。”
“他去哪里做什么？”
“见一个人，叫颜悦，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像是断袖之癖……”
白衣人眉头微扬，只听他说：“查颜悦，盯紧他们。”
“是！”
潭里成群的小鱼突然被什么惊散，一只青蛙突然跳到了石头上，那里空无一人。
……
翌日。
虎头寨的大堂中，还是昨日的那些人，桌上摆着清淡的白粥和咸菜。
林墨确定人都到齐了之后，从主位上起身，“等等再吃吧，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