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美色误人,头脑发热之下答应顾罄租了她的房子。
不得不说顾罄这个人实在诡计多端,比她还能演。
隔天回过味儿来,凌妤就后悔了,打算找个时间和顾罄把这件事说清楚。
然而搬过来一个星期之后,凌妤再也没有看见过顾罄。
有一会在小区门口,凌妤遇见上回带她看房子的中介。两人闲聊了几句,中介说,顾罄一般很少会来盛世嘉园这处公寓住。
凌妤找不到人,同时咨询了很长时间,港大附近并没有合适的房子供她居住。
于是搬家的事情就此搁置。
家宴后,顾五叔那边暂时没了消息,凌泰国只打了一通简单的电话,向凌妤询问那晚她去顾家的情况。
凌泰国问话语气还不错,凌妤随口敷衍了两句。
猜测顾五叔根本没有继续搭理凌泰国。以至于凌泰国连那晚家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无从得知。
他们那边消停了,凌妤手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办。
港大入职的事情,不知道谁给她使了绊子,据说资深教授特别交代过。
勒令教务处对她的入职进行资格再审。
而最近校长以及管理人事任职的副校长恰好出差没回来,凌妤入职申请只能被搁置几天。
经过校方商讨,通知她要在三天后,重新参加一场面试。
凌妤哭笑不得,倒也没有拒绝。她自己多少本事心里还是很自信的。
除了这件事情外,她之前手中一堆堆积的版权合同问题,也提上日程。
米童从m国飞回到港城的第一天,凌妤的好日子便宣告结束了。
她之前那本《人类发展史注解》签给了环球杂志社,米童恰好是环球杂志负责人类简史这一块专栏主编。
后续一系列版权问题,以及凌妤成名之前的学术论文全部被各个学术周刊盯上。
因此后续一系列签约问题,都必须凌妤亲自签字才行。
“你都不看一下的吗?”米童给凌妤递了一块糕点,凌妤这会儿正忙着,抽不出手,低头凑到米童手边叼入嘴巴里。
因为明天要去港大面试报道,她没太多时间花费在签合同这件事上。
“不用看,我信任你。”嘴巴里含着饼干,这令凌妤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凌妤和米童合作了两年,既是合作伙伴关系,又是闺蜜关系,对于后者的人品自然信得过。
而且关于她前期的论文,含金量比不上《人类发展史注解》,通过环球杂志对外卖出去,凌妤反而是省去不少事情。
她将碎饼干吃完,面前体贴的再次出现一张抽纸。
凌妤抬眸。便见米童指了指她唇角。
凌妤感激的笑了下,米童一向非常会照顾人,观察细微,因此凌妤和米童出门在外,能够被照顾的很好。
她趁着吃饼干的功夫,这才有空打量了一眼米童。
因为刚回国,米童身上穿着的环球杂志工装还没来得及脱下来,一头黑发挽在头花里。
笑起来标准的笑不露齿,优雅得体,她比凌妤还瘦一些,是时下标准的排骨精。
凌妤扫了眼米童脚边的行李箱,随口问:“这回打算在国内待几天?”
“至少一个月。”
“这么久!”凌妤一愣。
米童这几年在环球杂志社发展不错,尤其是她手里经手了凌妤那本《人类发展史注解》
最近一年专栏版块文章引起学术界关注,身为主编米童今年业绩一骑绝尘。
回国之前,凌妤参加的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人提过,米童极有可能下半年要升职加薪。
没道理这个关节眼上,休假一个月。
感受到凌妤注视的目光,米童苦笑了下:“我这会回来还有些私事。”
“为了巧巧?”
巧巧是米童的女儿,自米童和他老公分居两地后,孩子跟着男方,但据说一直过的不好。
凌妤是上个月才知道米童有孩子,她之前嫁的是豪门。
老公家里有些势力,结婚后老公有家暴倾向。
米童生完巧巧后,便愈演愈烈。
一年前米童单方面提起过诉讼离婚,但官司没能成功。
按民法典规定,夫妻双方必须分居两年后,才能够强制离婚,并争夺孩子抚养权问题。
如今时间还没到,凌妤单手支棱着下巴,见米童点了个头。
倒也没多问,只说:“找好律师了吗?”
“他家里是开律所的,有些背景。”米童朝喉咙里灌了口冷水,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目前正在接触的几位知名律师都拒了,大约离婚时间不到,有些棘手。”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自我安慰,男方家里很有些势力,又长年经营律所业界都是认识的人,没人愿意接下这件案子而已。
凌妤看一眼米童紧蹙的眉心,脑袋里闪过顾罄那张脸。
“你去qy律所问过吗?”
米童放下马克杯,看向凌妤,苦涩的摇了摇头:“陈锋前几天喝醉,把巧巧踹进了医院。我以前总是想再让孩子等一年,但没想到只过去一年,孩子身心受到了那么大伤害。我这回回国离婚,其实是巧巧的事情发生之后,临时做的决定。对港城目前的律所没多少了解,妤妤,你说的这家律所实力怎么样。”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顾罄?”
米童一愣,掀开眼帘,示意凌妤继续。
“她的业务能力挺强的,据说但凡经手的案子几乎没有败绩,就事论事……类似你这种案子在她手中大约不算大事情。”
米童眼睛一亮,追问道:“你见过吗?她人品怎么样。”
凌妤觉得不怎么样。
贪财抠门、嘴毒刻薄。
当然就事论事。米童这件案子只能找顾罄,才能成功解决。
她散漫的掀了掀眼皮,仔细想了下:“人还不错,。”
实在想不到顾罄有什么优点,凌妤语气顿了下,生硬的说:“长得好看。”
“身材不错。”
米童一脸“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
凌妤掰了掰手指,让她说顾罄好话,还真是难为她,毕竟那个女人诡计多端,最近无师自通学会了她的独家秘籍-装。
凌妤实在想不到多少好话,于是索性胡诌道:“她呢,抠门贪财,你只要钱给的多,黑的她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人长得好看,类似搜集证据这种。美人计她可以轻松胜任。”
“嘴巴很有些自己的想法,能够像机关枪一样,无差别放……放……放……”
凌妤的尾音变了形,最后一个字生生梗在咽喉处。
旁边卡座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男一女、。
凌妤的目光与两人之中其中一位女士对视了三秒。
接着瞳孔剧烈缩了一下,手肘无意撞到手边马克杯,小半杯咖啡洒在桌面上。
凌妤拉开椅子,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米童像是早就习惯了凌妤偶尔出岔子的冒失,她下意识抽出纸巾,很自然的给凌妤擦拭手边资料。
两人距离极近,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头发丝都快碰一块儿去了。
凌妤倒是没发现多少不妥,她和米童是一拍即合的朋友,互相欣赏,但同时敬而远之。
再者她现在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顾罄身上,女人凉凉的目光盯了她几眼。
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接着无表情的将手里的资料摁在桌面上,递给对面的男人。
“您这件案子无能为力。。”
男人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噌的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哭丧着脸央求道:“为什么啊?顾律,来之前您那边差不多已经谈过了,是不是我们还有什么条件没给到位,如果是钱的问题,您尽管提……”
“钱?”顾罄将这个字咬的极重:她扯了扯唇瓣,目光精准的与凌妤睇过来的视线相接,她的头微微垂着,灯光自上而下落在脸上,像是碎掉的树叶,斑驳陆离。
凌妤一愣,接着看顾罄抬手揉了揉眉心,自嘲的笑了一声:“你说得对。我很十分缺钱,您给的价格不太够格调请的动我。”
中年人皱眉,他们给出的价格已经算是律界最高标准。
因为能请到顾罄出席,案子胜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多出律师费没有任何问题
但……
蒋总忍痛:“您开个价。”
顾罄忽然撑起桌子,站起身,唇瓣抿直,态度不算好,语气轻漫:“都说了,你请不动我……”
另外一边,米童见手边的资料擦的差不多了,又将话题插回来:“妤妤,你认真的吗?你说的那位顾律我之前听过,人品真有你说的那么差,如果只给钱,她能接下我这个官司吗?”
凌妤喉口发干,前边顾罄态度不好的打发走客户,接着一步一缓的向她走来。
她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小白牙,在凌妤身前的卡座前站定,这是个双人沙发,凌妤坐在最外边。顾罄的视线点在里面的座位上,冲凌妤道:“麻烦让个位置。”
凌妤有些心虚,背后说人坏话被抓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没品。
“妤妤,这是谁啊?”
凌妤正尴尬的思考措辞,对面米童率先插嘴问。
顾罄分给她一个眼神,拨了拨胸前长卷发,冲凌妤轻抬下巴,淡淡道:“我是她口中一无是处的顾罄。”
米童啊了一声,尴尬的闭上嘴。
顾罄眼底情绪很淡,继续说:“不是想请我打官司吗?谈谈。”
惊喜来的太快,米童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冲凌妤一个劲儿使眼色。
凌妤正社死之中,反应略微迟钝。不仅没有让座,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并不欢迎她的姿势。
顾罄盯她一眼,气笑了。
眼睁睁看着沾花惹草老婆被她人觊觎,顾罄自问没那么大的胸襟。
她面不改色的撑住凌妤的肩膀,从她的双腿之上跨过。
长发低垂,凌妤能够感觉到顾罄的长卷发悉数铺盖在自己胸前,像是要擦掉什么脏东西,扫荡了一下。
低头的那瞬,有那么一刻,凌妤以为顾罄要坐在自己身上,忿过来,然而最终顾罄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慢悠悠抽回另外一只腿。
回头挑着眉眼,冲米童说:“说说。”
米童:“您好,顾律,我叫米童……目前遇到的案子是……”
顾罄打断她:“你和凌妤什么关系?”
米童愣了。
凌妤也愣了。
顾罄发言充满了反客为主的独占欲,怎么听怎么不对头。
凌妤抬脚踹了踹顾罄,一双狐狸眼审度的扫视她。
顾罄眯了下眼睛,随后敛住醋意。
垂眸,耐着性子解释:“你是知道的,我最近穷困潦倒,生意惨淡。看在你今天帮我介绍生意的情分上,我考虑斟酌一下你两关系,给她打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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