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帆畅想着,让言言帮他设计一个七十平的房子。
可一想到言言,又觉得七十平的房子有点不够用,他还需要给言言准备一个房间。
一想到两个人住,刘一帆马上又想到双卫生间会更方便些。
刘一帆知道言言不至于像自己亲妈那样,洗一次脸就要十分钟;泡一个澡就要一个小时,但就凭言言那磨磨蹭蹭的性格,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如果双卫,面积就要一百三十平。
言言喜欢望天发呆,是选一楼带花园的,还是顶楼带阳光房的?
刘一帆皱了皱眉,要符合他的要求,就又是个大户型的房子。他现在不想要空荡荡的大房子,他现在想要一个温馨的“蜗居”。
刘一帆在为选什么样的房子发愁。
刘权却在为自己妻子的情商发愁。
沈玉芬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跟自己母亲唠叨,“我当初怎么就没听你的,再生个女儿呢。这混小子今天跟我这个横啊,我活了四十多年受过谁的气呀,谁敢这么跟我说话呀。”
“我知道他大了,不能再打再骂了,可他能把我气死!”
“我这哪儿是养了个儿子啊,纯粹是养了个冤家!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呀,生了这么个混小子。”
刘权忽然想笑,心说:丈母娘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女儿,大半夜要听女儿的唠叨。
刘权实在听不下去,他转身又走出房间。
沈玉芬见刘权转身走了,更加生气。她开始絮絮叨叨的指责刘权惯着儿子,现在儿子不听话,反而把责任都推给她,责怪她没教育好儿子。
谢平芹安慰着女儿,心里却在埋怨刘权。
谢平芹怕女儿心里憋屈,睡觉生出病来,所以不停的安慰着女儿,跟女儿唠着家常。
母女俩唠叨到十一点多,沈玉芬都唠叨渴了,才结束通话。
谢平芹放下电话,对老伴沈政说道:“这没读过书的男人是不行,小芬和儿子闹矛盾,刘权不知道劝解,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沈政懒得理老伴,“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快睡觉吧。”
谢平芹不高兴了,“你这当爹的长点儿心了吗?女儿家里都要闹翻天了,你却还有心思睡觉。”
沈政嘟囔道:“真是什么妈养什么女儿。我都能想象到,小芬在家里那不讲理的样子。”
谢平芹不干了,声音提高了八度,“老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小芬,还是在说我?”
“你们两个都一样,”沈政说道,“你们娘俩都是发生事情不知道从自身找原因,只会责怪别人。”
谢平芹刚要反驳,沈政没容她开口,接着说道,“我孙子是什么样的孩子,你不知道吗?他能无缘无故的跟他妈妈发脾气吗?”
谢平芹哑言。刘一帆在姥姥心中,那可是一个品学兼优,谦逊有礼的完美好孩子。
“睡觉吧。”沈政说完,不再理老伴。
谢平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小芬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脾气是得改改了。”
沈政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心说:刘权这没读过书的人是不行,你看我,轻轻松松的就把事情摆平了。
刘权这没读过书的人,知道自己摆不平这事儿,所以他惹不起,躲得起。
他来到客房躺在床上,安慰自己,幸亏家里房间多,眼不见为净吧。
可沈玉芬哪能让刘权净了。
她很快找到客房,站在门口问道:“你今儿晚上打算住这儿了是吗?”
刘权无奈地坐起身,对妻子说道:“我们都冷静一下。”
“冷静?好,你冷静吧!”沈玉芬说完,重重的摔门而去。
刘权叹息一声,又躺倒在床上,他思索着儿子的话,自己当初怎么就娶了沈玉芬了?
时间太久,刘权都已经想不起,当初他为什么会爱上沈玉芬。
沈玉芬也想不起,自己当年为什么会不顾家人的反对,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头都没回地走出家门,搬到了刘权租住的那间小破屋子。
因为刘权长得帅吗?没错,刘权当年是挺帅气的,还带着一种江湖大哥的味道。
沈玉芬从来都没考虑过刘权无房、无钱、无学历,家住农村,父母没有退休金。
她想的只是她爱刘权,只要刘权也爱她就够了。
刘权租住的平房没有独立卫生间,用的是公厕。
沈玉芬忍了两天之后,跟朋友借钱,又租了一处两居室的楼房。
她拉着刘权走进新租下来的房子,对刘权说:“我们先将就着住一阵,我会有办法。”
沈玉芬说到做到,很快就从朋友那里听说了,三建公司要招标。
沈玉芬理直气壮地回家去找爸爸,她想让刘权承包三建公司。
沈政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条斯理地说:“你拿着行李箱走出家门的时候,好像说以后不需要我管了。”
“是。”沈玉芬一脸坦然,“我是不需要你管,我现在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把。帮我是人情,不帮是本分。我把话放这了,帮不帮随你。”
沈玉芬说完,转身就要走。
谢平芹一把拉住女儿,对丈夫说道:“她既然已经跟了刘权,我们不帮她,谁帮她?你真打算看着她在那喝西北风吗?”
沈玉芬面无表情,可眼泪却流了下来。
谢平芹帮女儿擦去眼泪,“别哭了,回来住吧。”
沈玉芬倔强地说:“我不回来,我不能让刘权看你们的脸色。”
谢平芹气得一掐女儿的胳膊,“都穷得叮当三响了,你还跟我们赌什么志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乞丐满街走,我认了!”
谢平芹捶打着女儿,“你要气死我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淑华借了三千块钱。我告诉你,那钱是我给淑华的,要不然她一个月挣六百块钱的人,拿什么借给你三千。”
沈玉芬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推开妈妈的手,走出家门。
两天后,谢平芹就拎着鱼和肉走进沈玉芬租住的房了。
她看了一圈屋子,给女儿扔下一份投标书,“标书你爸给你写了,能不能行,就看你们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