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该死”沙哑的声音从十岁小学生嘴说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岁儿童的鬼魂。
嘀嗒嘀嗒!
因为暴虐,谢子强变回原样,原本清秀的样子变得狰狞恐怖,惨白的皮肤不断渗血,居然又回到了临死前的模样,头上两个大窟窿不断往下滴血。
看样子谢子强并不打算放过这位陷害他的老人。
“谢子强冤冤相报何时了,即便你杀了她,也弥补不了过去。”
突兀的声音传来。
所有目光都投向了身后。
我衣角被苗豆豆抽动了一下:“别多管闲事,你会沾上因果的。”
“他还有救!”我平淡的看着谢子强的鬼魂:“如果我不帮他,或许他永远也投不胎了。”
“你知不知道上车的规矩。”苗豆豆还要想说。
突然前面的司机干咳几声。
苗豆豆叹了一口气,不止是她,所有人对司机都非常畏惧。
苗豆豆闭上了嘴。
但弹幕里却出现苗豆豆的发言:“这辆车不但能斩断因果,也能叠加因果,主播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谁也到达不了终点。”
苗豆豆说出了缘由。
但不久。
公交车晃动,似乎已经能走了,晃晃悠悠,学校的牌匾慢慢变得模糊。
最终谢子强还是放过了碰瓷大妈,他的心还是像活着那样宽阔。
“谢谢你。”谢子强很懂事的道了一声谢。
其实谢子强真正缺的不是那些正义感的人,而是缺少对他的宽容与信任他的人,如果当时有人相信他的话,也不会出现这一幕。
我笑了笑,正想说话。
“两点钟了,两点钟了。”男医生神经兮兮,他手上的钟表确实是深夜两点半了。
对话被打断。
我瞥了一眼前面的医生,目光又回到谢子强身上:“你没必要跟我道谢,换做是别人我一样会照做。”
听见我的话,谢子强身上怨气看上去淡了许多,他满是鲜血的模样又恢复了正常。
公交车到站,碰瓷大妈似乎失去了灵魂,跟谢子强一起下了车,但她额头上的横死纹更加明显了,估计是活不过今晚,即便谢子强放过她,碰瓷大妈最终还是逃不过她的宿命。
破旧的车门裸露在一个高档小区。
车外夜深人静,明亮的灯光给人带来温暖,但坐在中间的西装男人却冷得瑟瑟发抖,他可是车上装衣服最多的人。
天弯名苑!
此处可是高档的小区,独特风格的设计,专业的物业管理,二十四小时保安巡逻,偌大的超市,处于中间的天弯小学,还有独具一格的游泳池和娱乐设施。这里可是出了名的黄金地段。
公交车怎么会停在这种地方?
车外很空旷,站牌也非常明亮,但就是一个人也没有。
车门有呼呼的冷风灌进车内。
乘客很安静,就连一直看手表的医生都没了动静。
大约五分钟。
车门终于蜗牛似的关上了门。
这次车门关闭的时间又延迟了一分钟。
“终于关上门了。”穿西服的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抱着双手似乎很冷。
今晚的温度其实也没有多冷,按天气预报上说,最低温度也不会低于二十度。
那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冷,而其他人感觉不到?
纵观所有乘客哪一个不是一件短袖?
这个人很值得怀疑。
公交车吭哧吭哧又出发了,行驶在漫无边际的夜幕,但前方的光芒却照不亮车内的黑暗。
女高中生前面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她似乎有些厌恶这个男人,特意把头靠在了后面,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看书。
能看书看到这份上的人确实很少见,她会不会是身负罪孽的人?
上帝说每个人都有罪,那么他们的罪又是什么?
一路上安安静静,月光变得忽明忽暗,公交车似乎陷入了漫长的黑夜,车内有一种死亡的肃静。
气氛压抑。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了,额头上满是汗水。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西装男人不断擦着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热还是冷,双手一直抱起一起,居然连身边的小篮子都不管了。
这小篮子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身边都会放置一个篮子。
小男孩小小年纪也有,就连刚才年纪最大的碰瓷大妈也有,苗豆豆也有,但她跟别人不同,小篮子里面多了一些东西,似乎是一套纸衣服,看样子像男性穿的寿衣。
但碰瓷大妈的小篮子跟长发美女的似乎不见了?
能去哪里呢?
没人动过她们的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我发现了不对,全场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这东西,会不会出意外?
遥望四周,似乎有不好的东西爬了过来。
我连忙进入直播间跟苗豆豆互动,同时也是在试探她:“苗豆豆,你们都拿着篮子,这里面有什么寓意吗?”
停顿了很久,除了水友们的骚话之外,根本就没有苗豆豆的回应。
她好像没有玩手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苗豆豆的脸很白,她似乎很累。
“怎么啦!”她撇过头。
“你的脸?”
“上这辆车会消耗体力,你没发现他们也很疲惫吗?”
我心里一惊,除了女高中生之外,其他人都昏昏欲睡了,显得极为疲惫。
我原本以为是正常表现,经苗豆豆提醒,我发现他们确实跟平常睡觉不太一样。
“为什么只有我不受影响?”
“我也不知道。”
我指了指手机,苗豆豆疲惫的样子确实不是装的。
重新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苗豆豆这才好奇的盯着我。
“你难道没带吗?”
我感到莫名其妙。
“带什么?”
“通行证。”
“什么通行证?”
“活人的通行证!”
我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苗豆豆继续发弹幕:“活人带灯,死人走阴,想了因果,必经彼岸。”
“什么意思?”有好奇的水友帮我问了出来。
“就是活人带阳,死人带阴。”
那我现在不就是以死人的状态上车吗:“不带会有什么影响?”
“没通行证你或许永远也下不了这车!”
一股寒意袭来,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向这边爬来。
“谢了!”放下手机我马上警惕,可惜我莹目用不了,不然倒可以查看周围情况。
苗豆豆摇了摇头,她疲惫的靠在玻璃上。
危险从来没有消散,能听见动静,但肉眼就是看不见。
小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龇牙咧嘴,对着周围做着凶狠的模样。
有情况。
还是老办法,我拿起了手机,直播间能拍到不干净的东西,我可以通过屏幕看清周围情况。
这一看。
隔壁的座位上方似乎有非常多的黑影移动,他们隐藏在黑暗当中,借用肉眼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要不是有特殊工具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这是什么东西?
心脏怦怦直跳。
一张张人脸贴在车顶,笑得非常诡异,要不是借用手机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这东西怎么长得那么像痔疮啊。”
“哎,还挺像的。”
“会不会是之前就有。”
“好像不是,你们看,人脸好像会动。”
“主播他们好像往你那边爬过来了。”
我握住手机的手有些颤抖,车顶上越来越多这些人脸了爬过来了。
“水友们,帮我问问半仙道长在不在直播间里面。”
我无从分心,这些人脸似乎只针对我一个人,全部都向我这边爬了过来。
“半仙道长。”
水友们纷纷呼叫道长,但等了许久也没有半仙道长的弹幕。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我一只手拿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司机故意的,他特意的踩了一脚刹车,然后猛然加速。
车内顿挫,我差一点撞到前面的座位上。
车内乘客昏昏沉沉,似乎也被惊醒了。
“艹”我在心中骂了一句,这司机果然不安好心。我身上并没有带任何符箓,只能仰仗着身上唯一的两把武器,黑伞和生锈的剑。
黑伞本来是冥器,对这些鬼物不知道管不管用,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确定使用生锈的剑,听小彩说这把剑戾气很重,倒可以试一试有没有传言中那般厉害。
从座位站了起来,也不去管车内的禁忌,我直接拔出了剑,剑身出窍,还是那般锈迹斑斑似乎没有剑的模样。
“两点二十五分。”男医生好像精准的钟表,他每接近一个站都会报一次时间。
这些人面只对我有兴趣,我不管前面的男医生,直接挥剑斩了下去。
嗤!
人面飞过被剑锋砍成两截,扭曲的化成一缕黑烟。
但迎来的是更多的人面。
真是没完没了。
我提着剑跳出其他座位。
司机冷冷一撇,似乎早就知道这种情况。
人面来越来越多了,我挥动剑的频率也有所下降。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我马上瞄准了司机的位置。
小彩护主心切,有她在一边帮忙我倒有时间跑到前面,但时间一长估计小彩也招架不了。
我吐出一口气,身上冒出冷汗。
这或许就是没带通行证的缘故。
但就算不是,我也打算试一试。
目光瞄向前面。
聚集过来的人脸却越来越多,狰狞的脸笑得非常诡异,每一张脸都非常自告奋勇的向我扑来。
刷刷几剑,有些吃力,但总算解决了飞过来的人脸。
“数量太多了。”我看向窗外,难道之前上车的就是这些鬼东西?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以百米冲刺跑到了司机旁边。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司机很阴沉,他只剩一半的脸非常狰狞。
“为什么不能来?”我偷偷打量四周,在司机的位置,我发现有一道符印。
这车果然被人动过手脚。
“因为来这里的人,都会成为下一位司机。”
司机阴森森的一笑,他根本就没有手脚,而是披着一件衣服的人脸,准确来说是一个肉瘤。
“你不是司机?”我心里发毛。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司机了!”富有立体感的脸挣脱衣服飘了起来,阴森森的声音还在车内弥漫。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那么真正的司机到底去哪啦?还是说公交车根本就没有司机?
没有急着攻击,化为司机的人脸飘在空中,跟其它人脸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张更大了脸。
“你活不过今晚的,得罪了仙陀,注定要成为我的替身。”人脸张开嘴贴在车顶,好像车里长出一个大肉瘤,其为突兀。
“你是仙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