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请坐。”
宋尘又和齐春来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推开那扇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苍老且沙哑,喉咙中像是卡着什么。
宋尘又和齐春来的脚顿在半空,没敢放下去,就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里面会是谁啊。齐春来正纳闷呢,就见宋尘又胆大的上前一步,伸手去推开了那扇门。
“尘又,小心。”齐春来低低的喊着,见他陡然间,就站在门口也不往前走了。
而是全身颤抖了一下,就连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也轻轻的颤抖。
这是遇到了谁了,能有这么大的恐惧反应?
齐春来边想边鼓足勇气来到了宋尘又的身边,待从在门口看到了里面在轮椅上坐着的人,他也大骇。
脊背发麻,一股凉意直直的从脚踝窜到了后脊背。
室内是柔和的光线,照在了满头白发的老人身上,他的身边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籍,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
齐春来眨眨眼睛,等适应了这个光线,也就将里面的任何事物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季秦闻?”齐春来仔细的去看这位看起来很面熟的人,尤其是他放在桌上的茶杯,这个茶杯,曾经在新闻发布会上看到了一次,那是季秦闻专用的。
他当时也表明了,这个杯子对他来说,很有纪念意义。
“是,请坐,喝茶。”
季秦闻的声音绵软,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可他讲的话能让在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听见。
“你......”齐春来很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季秦闻的大起大落,真的是目睹了很多次的,他都那么辛苦了,总不能在他面前提起,让他再难受一次吧。
宋尘又就靠着门框,没有往前走一步,只是很冷静的看着他。
谷/span这个身世离奇的季秦闻,身上背负的秘密很多。
“我想,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季秦闻唇角上扬,满是老年斑的手在膝盖上的毛毯上搭着,轻轻的敲打着。
齐春来问,“你家宅子里发生命案,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抱歉,这个问题恕我很难回答,”季秦闻摇摇头,他嗓音很低,无神的双眼盯着齐春来。
“这是你家啊,”齐春来见他在甩锅,没有一点责任感,声线提高,“季秦闻......”
齐春来仅仅也只是喊出他的名字,再看到了他那张面容,他的白头发,下半身都在轮椅上度过的。
齐春来问不下去,那些刻薄的话,他没勇气说出来。
“这是我一百八十九次醒来,我以为,遥遥的离世,我会跟着走,我每次醒来,都在幻想着,遥遥会在我身边。”
季秦闻的声线低低的,他理理膝盖上的毯子。
忽而,低下的眸子抬起来,看向了在门口站着的宋尘又。
“齐警官,宋警官,”季秦闻轻轻的一笑,“我季秦闻,我有罪。”
缓缓的,他的动作都不是很利索了,艰难的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八寸的纸箱子。
打开后,将里面的手机拿出来,也很艰难的递给了宋尘又。
“宋警官,这是我这些年的罪证,里面是关于遥遥的,我知道,我对她不好,尤其是在囚禁她的这几年里,让她每天都不得安生,是我没能给她安全,冷暴力,也是家暴,我知道,她不在了,这些话说再多都换不来她。”
宋尘又的视线盯着季秦闻手中的手机,就连亮起来的屏幕里,屏保都是木遥遥。
他的心紧了紧,看向季秦闻的眼睛,低声问,“你......那天离开时,后来,是不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