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交战,西南军都是直接将对方打服,但不会去占领对方的城池。
打完了就在边界摆上扩音器——就福泽山开联欢会时用的那种——整天用扩音器轮番劝降。
“头儿,您看对面,”守着越州和成州边界的一名副将,朝着对面扬了扬下巴,“他们又在吃饭了。”
真特么香啊!对面绝对在吃肉!
副将如是想着。
此处是冀州和闵州交界,也就是距离恒远县不远的地方。
被称作头儿的是年前才上任的一名小将,曾经被林家压制,后又被成安帝派来的颜家人忽视,到得如今才算冒头。
可经历得多了,这名小将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听到身边副将这样说,他吸了吸鼻子,状似无意的道:“人家吃肉也是人家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别说吃肉了,军中都快断粮了。
然而,朝廷承诺的粮草迟迟没有送来。
更无语的是,对面的西南军就像是知道他们的情况一样,每天到了饭点就看见一群大老爷们端着个盘子一样的东西,或盘坐或蹲在地上吃得那叫一个香啊!
而且人家顿顿有肉,不看他们的吃饭都能闻到饭菜香,把冀州军这边的小子们勾得够呛。
副将委屈道:“可是头儿,咱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啊,难道还真去老百姓地里抢粮食?再说了,秋收过了,人家地里也没东西给咱抢。”
这名小将抿着唇没说话。
其实以他来看,朝廷真不是西南军的对手,他也搞不明白,皇上到底在想什么,之前还想主动攻打闵州,他都觉得皇帝脑子进水了。
但他一个小小的校尉,连进京面生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这种话绝对不能宣之于口了。
对面很快就吃完饭,校尉和副将睁大眼盯着他们走到一旁挖出来的水坑边自己洗吃饭的盘子,洗完顺手放在一旁,很快就有人把放盘子的筐拖走。
“他们居然自己洗碗,咱这点比他们强。”副将喃喃道。
校尉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洗个盘子的确没什么,但人家全程都规规矩矩的,没人打闹,丝毫不乱,只这份军纪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西南军吃完饭就各归各位,副将又苦着脸对校尉道:“头儿,他们不会还要来吧?”
他这话刚说完,一个巨大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了。
“对面的弟兄们,咱们又见面了……”
校尉和副将的脸色都是一变,其他冀州军也是一副哭笑不得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而西南军这边,负责劝降的是后勤队的人,每天除了吃饭之外,他们整个后勤队的人轮番上场,除了固定的劝降词外,还可以自己想到啥说啥,只要主题是劝降的就成。
于是,冀州军这些天已经将西南府的好日子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只要你们投入我们这边,以后就跟咱们是一样的,顿顿有肉……”
对面的劝降还在继续,校尉和副将却已经转身回去了。
任谁被这样整天的轮番轰炸,那意志也会动摇那么一丝丝,更何况是冀州军这样吃不饱也穿不暖的。
实际上这几日已经有许多人都在暗中试探,想要看看有没有可能过去对面。
这种情况发生在西南府与朝廷交界的各个地方,在成安帝还没反应过来时,发生了第一桩主动归降事件。
而第一个归降的,正是冀州府。
福泽山中,郑清浅接到这个消息时,高兴得拍着手笑道:“太好了!这下其他地方的劝降工作就更容易了。”
他们再不投降,西南府的肉食储备都要消耗得差不多了。
一旦有人开了头,就朝廷那鬼样子,其他地方的人除非脑子不正常,不然肯定有样学样,很快便会投降。
张之遥此时跟她在一起,闻言捋着胡须笑,“此计还是你出的,丫头,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从之前的借鉴意识形态战争的思维,到现在兵不血刃的拿下冀州,提议的人都是郑清浅。
“张老您过誉了,我只是动动嘴,还是张真他们办事得力,不然哪里能这么容易做成?”
她不是一个贪功的人,特别是这种事,她基本就是一张嘴说几句话,剩下的都是别人在忙碌,有了成果当然也不全算她的功劳。
“哪里是我过誉,分明是你过谦了。”张之遥笑着摇头,“如果没有你提议,我们如今的形势不会这样轻松。”
郑清浅抿唇笑笑,没再多说。
她知道,张之遥如今看她哪里都好,是因为墨成章的关系,就算她推脱,他也还是会将这份功劳放在她头上。
“不过如今算是大局已定,只等成章他们的好消息了。”
张之遥笑得很轻松,丝毫不担心墨成章他们会败。
郑清浅想到昨晚墨成章在空间跟她说的事,脸上的笑收了收。
最多再有三日,他们便能到达盛京城下。
攻城战与其他战不同,特别是墨成章不想有太大伤亡的情况下,因为有所顾忌,必然比正常的战斗难度更大。
虽然知道他身手好,可她依旧免不了的要担心。
刀剑无眼,战场上更是瞬息万变,谁能百分百的保证不出事?
所以昨晚她特别严肃的叮嘱他,如果遇到危险,直接进空间,千万别怕空间会暴露。
她的愿望很小,只希望他不要受伤,至于空间会不会暴露……跟他的命比起来,空间只是身外物。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等我拿下盛京,便立刻启程进京吧!”
想到墨成章让她进京,郑清浅不自觉的扬起唇角,耳后还微微泛粉。
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啊?就我自己进京吗?娘呢?妮妮和安安,还有秋叔他们呢?”
郑清浅当时还傻乎乎的问他。
结果墨成章怎么说的?人家直接来了句,“他们可以晚点来,可没有你我睡不着,所以你得早点来陪我。”
说完就让她好好感受了一下他有多离不开她。
郑清浅被他亲得五迷三道的,糊里糊涂就应下了这事。
等她反应过来还想问问,墨成章已经出去了。
……
西南军势如破竹,朝廷军节节败退,在冀州归降的消息传到朝堂时,成安帝明白,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