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心一下凉了。
她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就这样和它对视。
看着尖锐的鸟嘴,一叨子下来,自己估计半条命就没了吧。
此时那只赤凰鸦也过来了,被两只三十多米的魔兽围观,花灼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细汗,却依旧不敢动。
“呀!”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然后手背被什么啄了一下。
却是那只手上的小赤凤鸦也过来了,脚旁边是它叼过来的石头。
花灼用来救它的石头。
见花灼趴在地上不动,它又上前蹭了蹭花灼的脸。
“呀!”
这个人类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花灼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小凰的味道替她拉了一波好感,但此时也感觉出了这一家三口没有敌意。
注意到小赤凤鸦翅膀还是不太灵活的样子。
她抿抿唇,坐起来,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瓷瓶。
三只鸟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的动作。
花灼从瓷瓶中划出一层绿色的药膏,靠近小赤凤鸦。
“呀!”
大只的赤凤鸦冲花灼警告的叫了一声,淡淡的压迫感从身上传开。
花灼先抹在了自己手臂上,刚被划出的口子。
只见还冒着小血珠的伤口立即止了血,伤口闭合到只剩浅浅的一个红痕。
于是她再往小赤凤鸦翅膀上招呼的时候,两位家长再没阻止。
药膏散发着清凉的味道,小家伙也舒适的“呀”了一声,又歪着头蹭蹭花灼的手。
替小家伙涂完伤口,瓶里的药膏也用去了许多,花灼有些心疼,自己可是省着用了好久。
她轻轻点了点小家伙的头,起身向两只大鸟拱手道:“药已经涂好,我先离开了。”
见两只鸟没有阻拦的意思,花灼冲小家伙挥了挥手,“有缘再见。”
转身没走几步,衣角却被扯住。
转头又和赤红的兽瞳近距离对视,花灼咽了咽口水,“还有事吗?”
暗中已经将传送玉佩捏在手中。
只见另一只大鸟走上前来,鸟喙一张,一个赤红的果子落了下来。
“呀!”
花灼睁大了眼睛,“是,给我的吗?”
地上的果子对她来说好像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频频看去。
她试探着蹲下,伸向果子。
见它们没有阻止的意思,慢慢将果子捡了起来。
两只大鸟这才转过身子,带着头顶上的小家伙向鸟巢飞去。
“谢谢。”
花灼看着离开的赤凰鸦也和赤凤鸦,轻声道。
收起果子,转身离开。
……
霜林,沼泽地。
隐藏在灌木和树木后面的多位修炼者紧紧盯着沼泽中心的一小块陆地。
准确的说,是盯那块陆地中间的一朵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小白花。
沼泽散发着腥臭和淡淡的热气,时不时有气泡冒上来,然后“嘣”的破裂。
沼泽上方有淡淡的危机环绕。
不知是谁先动,只见第一个人影冲向沼泽之后,其余人影也不甘落后,一边向身边的人使绊子,一边施展身法往沼泽中心飞奔。
“啊!”
“想借我的力,门都没有!”
一位青年看向踩着自己肩膀往前冲一大截的少女,眼中充满了怒火,一节藤蔓突然从手中出现,迅速的缠上了少女的脚腕。
少女猝不及防之下,被捆了个结实。
她却是不慌,指甲迅速变得又长又尖,迅速割断了难缠的藤蔓。
断裂的藤蔓落在沼泽上,很快被吞没。
看到的人都心里一沉,大部分人都只是筑基三阶或以下的修为,只能让自己保持短时间的低空飞行,所以他们需要用灵力包裹住双脚借力沼泽,或者暂时休息一下。
“这帮人是蠢货吗?”
也有人没有出发,站在原处看着沼泽上的乱象。
很快,第一个掉入沼泽的人出现了,是位个子不高的少年,他第一时间停止了挣扎,其余人也有意识的远离他。
可以不在这时候不落井下石,但是救他出来还是免了吧,反正还可以捏碎玉石。
好像连环效应,很快第二个、第三个修炼者也掉了下去,转眼间,沼泽上还站立的人只剩下了十个不到。
但即使是掉入沼泽的,也没人愿意捏碎玉佩出去。
“啊!”
突然,最先掉下去的少年喊了一声,他神色痛苦,开始疯狂挣扎。
“有东西在咬我!”
众人闻言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沼泽,只看到那位少年一直呼喊着“救命,有东西咬我”之类的话,挣扎让他飞快的沉了下去,很快只有脖子以上还露在沼泽上了。
“你快捏碎玉佩!”
一位少女忍不住喊道。
然而那少年却只是不停的叫着“痛,有东西咬我”。
待少年的最后一缕头发消失在大家面前,众人心情沉重起来。
他死了。
甚至没有捏碎玉佩出去。
“啊!我的腿!”
突然又有一位少女开口惊叫。
正是这时,数十条巨大的鳄鱼突然张着巨嘴飞出水面,却是扑向了还站立在沼泽上的几人!
“啊!!!”
一位青年的手臂被撕下来,身子跌入沼泽中。
其余人也被鳄鱼扯下胳膊和腿,或者整个人直接被拽入沼泽中迅速沉没,仅有两人靠着身法和下意识反应堪堪避开了扑面而来的腥风血口,
“嘎嘣”
是鳄鱼嚼碎骨骼的声音。
当鲜血混合在沼泽中,这片沼泽中的霸主终于出现。
十几条鳄鱼浮出沼泽,冰冷的金黄色竖瞳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众多猎物。
“我先走了,各位。”
一位脸色苍白的姑娘轻声道,随着她手中的玉石碎裂,她整个人也瞬间消失不见。
而她身前一直紧紧盯着她的鳄鱼也扑了个空。
溅起的泥水吓的周围的其他修炼者赶紧捏碎手中的玉石。
修炼的路有千万条,命却只有一条。
仿佛是一个信号,大家纷纷捏碎玉石。
也有几人还没来得及拿出玉石便被飞扑而来的捕食者撕咬,尖叫着丧了命。
短短几分钟,沼泽上的人跑的跑,死的死。
鳄鱼们带着残缺的肢体,慢慢沉了下去,这片地带,又恢复了平静。
岸上的目击者们冷汗缓缓从额头滴下。
各自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摇着头转身离去。
于是花灼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袍人站在冒着热气的沼泽旁。
微风吹过,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滑过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