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压上去!”嬴胡亥振臂怒吼,他驱马上前,和蒙蕙一并立于盖聂身后。
“轰!”
无数火箭齐射,成片的狭长的冲锋舟上,短时火光冲天。
项羽等人后路已断。
这在项羽、季布、龙且眼中,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他们的眼中,只有盖聂,只有鲁勾践。
以眼神征求嬴胡亥的同意后,蒙蕙提横刀上前,遥遥一指:
“尔等逆贼!可识的大秦皇帝在此!”
“如此更好,今日一并杀了,省得来日兵入咸阳,杀你费事!”
有一人走来,他身披墨黑甲胄,但手提一口青龙戟,同样威猛不凡,他与龙且两人并肩而立,环视在场所有人,傲然开口:
“大楚,桓楚!”
“拿下!”嬴胡亥振臂一挥,顿时两万军卒向前碾压而去,盖聂和鲁勾践两人瞬息而动。
“轰轰轰——”
就在这个时候,震天动地的声音忽然传来,大地猛烈地摇动,俨然如同地震。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愣住。
竟然是横亘江面上的大船,鼓足风帆,朝着岸边上俯冲了过来,那上头更有投石机,投掷着燃烧火焰的香油罐子,朝着秦军阵列爆砸过来。
“轰!”
刹那间,整个岸边上瞬间涌现火海!
“走!”季布断喝一声,一把扯住身边的项羽,龙且和桓楚两人转身就朝着那鼓足风帆的大船侧边跑了过去。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络绎不绝,那大船直接把火焰升腾的冲锋舟撞得粉碎,船头瞬即破开水面,突击到了江岸边上来。
“轰——”
一声巨响,大船瞬即停住。
嬴胡亥隔着爆裂燃烧的火海看去,顿时发现项羽等人丝毫不作停留在,直接跃上那大船。
“杀上去!故楚叛逆,尽数在此!杀——”
话音落下,嬴胡亥率先驱马直冲而去,临近了以后,他猛然纵身一跃,脚踩踏着马背马头,直接腾跃而去,如肋生双翅般,飞跃上船头。
“噗——”
一根淡金色的铁箭忽而诡异的射来,嬴胡亥尚来不及挥横刀格挡,眼前就猛然出现一道人影一晃。
那淡金色的箭矢“噗”的一声,竟然朝着来路调转了回去。
鲁勾践面无表情的挡在皇帝身前,随即脚下一动,快的像是瞬移一样,直奔船尾而去。
三军将士见皇帝如此凶猛,顿时怒吼着冲过燃烧着火焰的江岸,直扑大船而去。
嬴胡亥单手提横刀,火速追了上去,这大船后边,竟然还有一艘船只!
项羽赫然就立在上头,在他身边,龙且捏着那口龙纹弓,神色嘲讽的看着嬴胡亥。
船只远去,嬴胡亥脸色难看至极,他这边完全够不到那艘大船。
季布面色苍白,他左箭头上,竟然插着一只淡金色的箭矢,很显然,是方才鲁勾践剑锋拨转后,倒射回去的那一根淡金色箭矢。
“盖聂和鲁勾践呢!”
蒙蕙的声音忽然从嬴胡亥身后传来。
嬴胡亥正要说话,却猛然看到那大船甲板上,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竟然是盖聂!
随即,单手持剑,满脸嘲弄之色的鲁勾践,也出现在了甲板上。
“可恶!朕此前看到故楚逆贼龙且、桓楚之流都出现在战场上,还以为他们要拼死一战。
现在才知道是中计了,他们故意站出来,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以为他们准备拼死一战。
随后这大船突如其来的破开火海,他们在我等震惊之余,便有了逃出生天可能!”
蒙蕙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眼下毫不夸张的说,所有逆贼都在那艘船上,只要拿下,便是毕其功于一役。
可如果拿不下……
那皇帝此番行动,声势浩大,岂非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们怎么过去的?”嬴胡亥眼眸阴沉,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飞?
“水里!”蒙蕙猛然惊叫一声,嬴胡亥急忙低头看去,这才看到一艘跟在大船后边的船只上,竟然有一根手臂粗的麻绳!
“他们先是用着一艘大船撞开所有着火的冲锋舟,逃走的那一艘船,则直接栓在后边,用作逃生之用。”
嬴胡亥看着水里那跟蟒蛇似得的粗大麻绳,盯着眼前那正在和众人对峙的盖聂、鲁勾践二人,他脸色骤然一变。
“咔!”
嬴胡亥伸手卸甲,将横刀叼在口中,竟丝毫也不犹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噗——”
皇帝落水,蒙蕙脸色陡然一变,她没有丝毫迟疑,一头扎了下去。
嬴胡亥落水以后,顿时被湍急的江水冲的直接向着江底落下,他双手双腿猛力划水,骤然向着江面浮了上去。
他急忙睁开眼,朝着左右看去,这才发现那手臂粗大的麻绳,就在自己左手边,乍一看去,它随着水波摆动,俨然如同水蟒似得,有些吓人。
“天助我也!”嬴胡亥心中暗喜,双手抓住麻绳,不曾想还不需他用力,湍急的江水就已经将他冲的快速朝着大船边上撞了过去。
嬴胡亥右手持刀,朝着甲板下方直刺而去“铮”的一声,刀锋直戳而进,嬴胡亥一把抓住粗大的绳子,随后闷哼一声,横刀艰涩的往上一撩!
这船只的木材坚硬,嬴胡亥暗自吃惊,竟然难以划动!
他反手抽出横刀来,再度叼在口中,双手抓着这粗大的绳索,往甲板上爬着上去。
“在下刘季,现而今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唤作刘邦,已经等候大秦皇帝多时了,并不是谁都有机会亲手杀掉一位皇帝的。”
不等嬴胡亥反应,一口长枪顿时顺着绳索挺刺了下来。
嬴胡亥心头一惊,反手一把捏住长枪,往下一用力一扯!
那长枪顿时被他扯到手中来,他奋力一戳,长枪顿时刺进船壁一尺有余!
嬴胡亥双手抓着长枪猛然一荡漾,人顿时抛飞而起,顷刻间落于甲板之上!
“你!?”
甲板上,一个空手之人,错愕的看着这跟飞上来的一样的嬴胡亥。
“你就是刘邦!”嬴胡亥眼眸阴沉,看向眼前这个上了些年纪的人。
“不错,我就是刘邦!”那人定神道:“樊哙,你说得对,劳资确实不适合与人厮杀,还不出来把这狗皇帝的脑袋给你爹我拧下来!”
“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船舱中轰然传出,大半个船头,隐约都在这脚步之下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