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有些可怜的模样,陈院长终于开口:“罗总,因为秦小姐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所以每周只能进去一个人看望一次,你看……是谁进去看?好做个登记。”
“我去!”
“我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陈院长愣了愣,有着活阎王的外号的岑总他害怕,可是他更害怕现在掌管着他生命的罗总。
可是现在他也没敢有动作,倒是一旁的罗之衡直接当没有听见岑邵钧的话,而是直接对着李陪护开口:“登记啊,愣着做什么?罗之衡你不会写?还是不认识?”
陈院长犹豫了一瞬,“罗总,那岑总?”
“没事,我来跟他说。”
说着,他直接对着一旁的李陪护做了一个眼神,就对着岑邵钧开口:“我不是听说之前你又将她锁了起来?为什么她出事的当天又能出去了?”
岑邵钧愣了愣,就在他将她的禁令解除的第二天,秦妧妧就出事了,这么说他也是害她的凶手?他并不是完全和她这次出事没有关系的……
看着他愣住的表情,罗之衡也知道岑邵钧不过是对她太心软了而已,,可是恰恰是这份心软害了她,否则,季月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将她绑走,现在成了这幅模样。
“我知道了。”过了许久,岑邵钧轻声开口,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认真的放在躺在icu的秦妧妧身上。
好像那一眼看了许久,岑邵钧这才起身,他的腰身因为长时间的弯曲有些僵硬,他也没有去管。
径直走到罗之衡的面前,他轻声开口:“希望你好好照顾她。”说完,他慢慢抬着步子,向电梯走去。
“岑邵钧!你是要放弃她了吗?”
岑邵钧的心有些乱,却还是转过头回答:“不!我只是……”接受不了竟是自己的心软害了她。
他看懂了岑邵钧眼里的含义,一时之间,两个男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沉默。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岑邵钧率先上了电梯离开了。
罗之衡这次没有再叫住他,估计现在他的心正在因为自己对她的心软而有些懊恼吧。
罗北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时,将垂落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那个女人就这样被扔给罗总了?他还以为岑邵钧有多喜欢她,原来不过如此。
若是罗之衡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计会告诉他:让他等着啪啪打脸的时刻。
“罗北,想办法将季月是凶手的事透露给岑邵钧。”他思考了半晌,这才对着罗北开口。
罗北听见这话,呆住了,罗总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问题虽然有些多,可他并不会直接问罗总,反正能说的,罗总一定会告诉他。
所以他干脆的点点头。
他听见回答,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想起旁边还有其他人,他又补了一句:“你们都先走吧,我一个人呆一会。”
罗北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陈院长也担忧的看着他的小臂的伤口。
“罗总,你先将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吧。”罗北皱着眉开口。
他没有动作,只是又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陈院长长叹一口气,“你们先走吧,我拿医药箱来给罗总包扎。”
罗之衡听见这句话动作顿了顿,却没有说什么。
倒是罗北说了一句:“麻烦陈院长了。”
他着急的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可都靠着罗总吃饭呢。”
罗北听见这句,率先下了楼,就在停车场的车里坐着。
李陪护和刘书记也罗续离开。
陈院长已经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看见罗之衡也学着刚刚岑总的动作趴在那个小窗口眼神认真的模样,有些心酸。
“罗总,我先替你包扎一下吧,已经不要求你住院了,这点要求你总得满足我,而且要是你倒下了,那秦小姐谁来照顾?”
罗之衡只顿了一下,走了过来,将受了伤的小臂伸了过来。
殷红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整只衣袖,馝馞的薄雾,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驻足在他脚下的地上。
将包扎的纱布拆开,陈院长觉得自己的心颤了颤,这孩子,都感觉不到疼吗?
眼前的伤口确实有些可怖,杂乱交错的抓痕从手的上臂蔓延到手背,小臂处的两处狰狞的咬痕正在潺潺不断的流着殷红。
咬痕处,有一些已经慢慢腐烂的腐肉,伤口深可见骨。
他伸手在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罗总,您的伤口上有些腐肉,我可能得用刀刮一下,一会要是你忍不住就咬住这块毛巾。”
罗之衡摇头,没有开口。
只是将头转向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就好像在通过那扇门看着谁。
看着他面无表情拼命忍住疼痛的模样,陈院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过几分钟过去,他就开始拿着纱布包扎起来。
“罗总,已经好了。”他站起身,对着还在看着门口的罗之衡开口。
他终于转过头来,抿着嘴唇有些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门口才开口:“我现在可以去看她吗?”
陈院长只犹豫了片刻,就点头,若是现在不让罗总看一眼秦小姐,他放不下心吧?
“您去换下无菌服,我给你打开门。”
他轻点头,眼神有些涣散,没有开口。
走进去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躺在病床上那个悄无声息的女人,那个女人是秦妧妧,在他面前高傲的看人的秦妧妧。
他面无表情的在病床前坐下,眼里尽是虔诚的执起她有些伤痕累累的手,低垂着头出神的看着她手上的伤。
秦妧妧……所以是我来晚了吗?
我没有保护好你……
秦妧妧……秦妧妧……对不起……
突地一滴透明的液体滴落在秦妧妧的手上,他的肩膀不自知的轻轻颤抖着。
原来他罗之衡不是感情淡漠,也不是狼心狗肺,他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心疼的人……
另一边。
岑邵钧重新回了岑氏,他呆坐在办公桌前,心里一股接着一股的难受充斥着他的胸膛。
低垂着头,他紧紧将两侧的手紧握成拳,秦妧妧……我错了,你醒过来吧……
站在门外的单宇看着在他眼中……不对,是所有人的眼中的活阎王,此时坐在办公桌前,迷茫的、颤抖着身形的低声抽泣着……
过了许久许久,罗之衡终于眼角通红的走了出来,却没有离开,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他思考了许久,却没有想出一个能令他的心脏不那么难受的办法。
躺在病床上的萧炎在按了第25次呼叫铃之后,还是没有人过来,他皱着眉,除了早上那会有人来给他换药之后,就一直都没有人来,今天的走廊似乎也格外安静。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又按了一次,一直照顾萧炎的那个小护士满脸疲惫的走进来,“萧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萧炎皱着眉,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我的脚疼,你让医生来看看。”
小护士只皱眉看了一眼他脚踝的位置,“萧先生,我先替你换药吧,外科医生去了手术还没有回来。”
“手术?但是我的脚很疼,你们这里是只有一个医生了吗?”他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小护士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着。
萧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真只有一个医生?不会也只有你一个护士吧?”
她立马摇头,“医院里所有的医生都去了……”
萧炎抬眼看着明显有些心虚的护士,狠狠皱着眉,“所有医生同时手术?车祸都没这么巧合吧?”
小护士皱着萧先生问的这么详细做什么?却还是老实的回答:“是同一台手术,秦小姐从悬崖落下,危在旦夕……”
“秦小姐?哪个秦小姐?”没等她说完,萧炎着急的坐起身,被拉扯到的脚踝传来一阵刺痛,他却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