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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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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蜜情绪激动时一定要行动的行动派。

既然知道我曾经生死一线,她立刻订了最快的飞机,当晚就飞奔回国,并且在凌晨三点敲响了我病房的房门。

帮忙开门的当然是简议晨。

他还是后怕,虽然吴阿姨能帮我,可是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在我病房里赖着不走,说要陪房,顺便等我闺蜜,也就是他姐。

可是他姐终于来了,他却浑身排斥,压抑着火气小声骂道:“你有病吗?都多少点了?三点啊,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作息时间,你知道我浅眠,很难入睡的……”

我闺蜜着急我的情况呢,才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她亲生弟弟的睡眠质量和起床气,直接粗鲁地推开简议晨,朝着我躺着的病床走过来。

我一直在等闺蜜,对周围的动静极其敏感,所以在简议晨起床的时候,我就也已经醒过来了。

看到闺蜜过来,我立刻高高兴兴地仰着脸,努力想探头去看她。

可惜闺蜜还没有来到我的身边,简议晨那个多余的东西就立刻几大步插入我们的中间。

“你怎么起来了?被吵醒了吗?”简议晨还是轻声问我,似乎认为还能随时睡过去一样。

好吧我的确眼皮有点睁不开,但是只是眼皮而已,我的大脑早已经清醒异常了。

“嗯,我想起来。”我随口敷衍了一句。

简议晨把表情都写在脸上了,他不大开心我和他说话的时候只用余光看他,更不满意我的主要注意力都落在闺蜜上,所以他坐在我的床上,抱住我,把我的上半身放入他的怀中。

“你们说吧。”他假装体贴地说道,“我帮忙扶着你。”

这样的姿态,仿佛我和他才是最亲密的,我闺蜜是个访客一样。

我无所谓他如何,反正他都是自欺欺人而已,但我现在躺多了,肌肉松动,软弱无力,所以不喜欢靠着他的身体,高大是高大,可是骨头硬,太磕人了。

“简议晨,这病床是可以前半部分升起来的,不用你那么累帮忙扶着,你能帮我升起来吗?”我立刻提醒道。

闺蜜缺根筋,根本没意识到什么,随便找个凳子坐在我的床边,一边看着我们,一边欣慰地说:“冉冉,看起来你恢复得不错,和我弟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她的眼中有畅快的心情,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为她弟弟畅快,但我知道这份快意起码里面有一半是为了我,因为她看我的时候好像在看一个多年媳妇熬成婆的人,应该是以为我苦恋她弟弟那么久,现在居然能修成正果,觉得很难得、很为我高兴吧。

我一点都不想她这样想,连忙推动了下简议晨的身体,催促道:“你能不能出去下,我想和你姐姐单独说说话。”

“路冉,”他脸黑了,“你有没有一点良心,现在三更半夜,连值班的医护人员都趁着没有病人的时候打下瞌睡,你居然让我到黑暗的医院走廊外面等你们说完?”

我知道,他是故意说得那么可怜的,他是想留下听我避着他要说什么悄悄话。

我看透他了,可这凌晨3点的,也的确不大适合赶人走。

算了,半夜也的确不大适合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闺蜜回来得这样快,肯定也累坏了。

我说服自己暂时放弃原来准备要说的话题,转为拉着闺蜜的手,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近况后,问闺蜜的近况。

闺蜜这家伙,根本看不懂我内心真正需要的,居然说着说着,说起她喜欢的人身上去了,还说得特别来劲儿,一副此生非对方不可的这样。

她爱得这样轰轰烈烈,我听得哈欠连连。

“姐,路冉都困了,你先去休息吧,别谈了。”一直在旁边密切关注我的简议晨立刻说道。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的确真的困了,不大想听我闺蜜的废话。

闺蜜说得意犹未尽呢,一下子被打断,不是很舒服。幸好简议晨瞪了她一眼,我是时候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疲倦的泪花,她才总算收敛了,决定休息。

这屋子就两张床,一张是我的,一张是简议晨搬来的,闺蜜要么和我睡,要么只能出医院找地方休息。

我立刻盛情邀请闺蜜和我一起睡,好达成明天一早赶走简议晨后,和闺蜜说真心话的目的:“现在那么晚了,不好出门找地方,不如你和我一起睡一张床吧,这里够大……”

“不用了,”简议晨现在简直就是那种恶婆婆一样的角色,时刻想拆散我和闺蜜,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刚刚叫了司机开车过来,他已经在楼下等了,姐一下去,就可以直接送到我家,我家那么近,不用出门找旅馆啊。”

“太好了,那我也不怕睡姿不好,压到冉冉了。”闺蜜立刻高兴地说道,很明显,就算没有简议晨的话,她也想说服我别一起睡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怨念地看着闺蜜说要离开啊。

烦死了,真的毫无默契,我怎么以前光找心地善良的人交朋友,忘记找的时候也看看智商了呢。

闺蜜随意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飞机都没她那么快。

“冉冉你好好休息,简议晨你过来帮你姐提个行李。”她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不要,”简议晨冷漠极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干,你都能提上来,自己肯定也能提回去,我在陪护病人呢,懂点轻重缓急不?”

闺蜜轻易地放弃了苦累姐姐可以享受的待遇,要听话地苦哈哈地自提行李下楼了。

我实在看不过眼,说道:“司机不是在楼下吗?你累就打电话让人帮忙……”

“不用,半夜叫人起来实在不好意思,能我自己干就自己干算了。”闺蜜开朗地说道。

她大大咧咧地挥了几下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真是的,顺便关门也做不到。”简议晨不满地嘀咕着去关门。

关好后,他回到我身边,给我整了整被子,确认我都能盖好。

“我自己能动……”我不大适应地说。

“可是现在还是不能自如地动啊,白天你努力康复就算了,晚上还是别折腾自己了,你还想不想好好睡一觉了?”他强硬地把我的手按好,又强迫症一样,动我的身体,把我摆成了一个标准的仰面躺睡姿。

这样勉强算他是要帮助我,可是接下来还用手指去梳我的头发,动我的衣服,那就很没必要了啊。

我努力去除空气那种暧昧氛围,委婉拒绝道:“头发和衣服就不用帮忙了吧,又不是要被人检查,怎么那么细致呢?”

“习惯了。”他理所当然地说道,“之前我不是都这样帮你吗?怎么今天你反应那么大?”

废话,那当然是因为我能动也能说了啊,而且以前帮忙哪有帮那么久啊。

我不能大晚上的表达我那么强烈的抵触情绪,只好催促道:“因为我有点困了,可以快一点吗?”

他不慌不忙地还是做完了他觉得满意的最后一步,才转身毫不留恋地回到他的床上。

我等着他关灯了,可眼巴巴地等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关灯,而是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大大的,像是在发呆。

我继续催:“简议晨?我想睡了,能不能……”

“路冉,你好了后会嫌弃我吗?”病房里,忽然响起他慢吞吞的话,“我不是像我姐一样傻的,我感觉得到,你好像真的会在好了后疏远我。”

听着好像人畜无害,可是我眉头不安地立刻一跳。

没有等我回答,他忽然轻笑,自答道:“不,应该不是感觉而已,是事实。你也说了,你想要回避,你不喜欢我了,我再没有办法勾起你日记里那种强烈的情感,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这样坦白,这样平静,也越发诡异。

我身上寒毛已经立起了。

眼下房间里就我和他两个人,我又还是不能自由动的人,他要是不理智,我真的很危险。

可是他都说到那份上了,敏锐得那么厉害,好像我哄他的话,也不一定有效果。

我焦头烂额了,在内心急剧挣扎了片刻,忽然平静了下来。

面对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劝服别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说话真实一点。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呢?像你之前说过的,想要我一直这样没有尊严地病着吗?”我冷静下来,也忽然发问,“我其实是个很多愁善感的人,因为很脆弱,很怕受伤,可是车祸那天挡在你面前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不害怕受伤,也不怕真的出事死掉,可是我怕你变成一个我害怕的人。”

“……”简议晨愣住了,他微微抬起身,怔然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眼眶有了点湿意:“刚苏醒的时候,我认不出来你了,这并没有多少外貌的原因,更多的是你性格和气质的变化。我知道你很痛苦才会这样,我尽量在理解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说希望我一直病着。我性格古怪敏感,别人随口一句话就能伤到我,更何况是你。想到我舍命救你,你好像也要对我好了,我要苦尽甘来了,可是你却这样说,我真的整个人都像掉到冰窖一样了。”

“苦尽甘来,你醒过来时是还喜欢我的吗?”他眼睛微微一亮,可是又很快暗淡下来,意识到我话语的重点,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也不能这样想。”我痛苦地说道,“你喜欢我,你敢说没有因为我对你太好的原因吗?你自己都那么享受我对你的好,可为什么那么吝啬要对我好呢?为什么能想到那种伤害我的念头呢?我真的好难过啊,换位思考,请你别再这样伤害我了。”

他紧张得脸色发白,连忙从他的床上跳下,医院的地面那么脏,他那种挑剔的洁癖,居然光脚到我的面前,无措地看着我。

我努力挤出影帝才有的眼泪,继续悲情地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你对你之前的情人也不好,你从来都不懂处理这些,你自己爽过就好,所以我也一直逼着自己不要靠近你,我真的怕你会伤到我。简议晨,我坦白说,我真的怕你也像对你的那些前任一样,说喜欢我就喜欢我,说不喜欢我就轻易地不管我了。可我和你的爱情观不一样的啊,我要是喜欢一个人,那是巴不得让他成为最幸福的人,但我也渴望着,有一天他能成为我最值得依靠的最亲近的人,温暖我,照顾我。我理解这种爱一个人就要对别人好的爱,我也只懂接受这种爱啊……”

“我可以。”他打断我的发言。

我正煽情到用心呢,他这忽然一大段,我像被鱼刺卡到喉咙一样,难受死了。

哽住的我不由得说:“嗯?”

“我可以,”他重复道,深深地看着我,强调着说,“我不是一直在照顾你吗?我从来没有对过一个人这样,什么半夜起来盖被子,什么天天有空就说话,什么帮忙按摩成为习惯,什么帮忙换尿袋,我只这样对过你。”

我皱了皱眉。

话是那么说没错啦,可是这和他想要我一病不起并没有矛盾的地方啊。

但我不能这样说出来,因为我真正的目的不是和他辩驳什么,而是让他明白,他要选择的路是希望我病好的路。

我肯定了他的言行:“是,”我眼神温柔,语气终于缓和下来,“这样说也是,但你那句话真的让我难受,不过难道那是你迷茫的话吗?因为你太不想失去我吗?”

每个人说的话很多时候都是凭借欲望去做,很多时候都是不假思索的,我下这种定义,也是符合他内心深处的一个想法,我相信他能认同的。

他本来说什么希望我病着就是怕失去我,那种恐惧最让他感觉不安,所以他会按照对他有利的地方去想,就算他不能认同我的这种定义,也应该潜意识里要骗自己认同这种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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