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人间绝色");
秦王笑过之后,
语气轻松:“父皇,这个姬仝辅嘴巴厉害(心里想的是恶臭),喜欢针砭时弊,
比御史大夫陈幌敢言,又不怕掉脑袋。儿臣看,
不如给他一份御史台的差事,
他不久就能取代陈幌做御史大夫了,
陈幌若知道御史台今年能添新人,
只怕心里直乐呵呢,正好告老还乡安享晚年。”
噗嗤——殿内爆发出一阵笑声。
皇帝也忍俊不禁:“做朕的御史大夫有这么难吗?”
群臣不敢吭声。
皇帝道:“太子说的对,这个姬仝辅才气有余,
论才华,
值三鼎甲内一个名额,
但才智不足,
给一个二甲的名次吧。后续就依秦王所言,
让李大人给他安排一份御史台里的差事。”
父皇给这人差事,说明父皇是惜才的。安国公是母后之兄,
是自己的伯舅没错,
可也是四弟的伯舅,
父皇为什么要对自己说成是“你的伯舅”?但愿自己方才只是揣错圣意。太子心中尝试着慢慢去平复一种不平的情绪。
众臣看秦王的眼光多了份崇敬。
褚厉更不会想到,
这场殿试从此出名了,姬仝辅刚直不阿暗讽秦王、秦王宽宏大度送御史台差事这段故事后来被人改成了各种版本,
说的有声有色。在街头巷尾里成了一桩美谈。
世人都说秦王有容人雅量,有爱才惜才之心,姬仝辅刚正不阿,犯颜暗讽,真大夫也。
但有少许声音说,
姬仝辅不过沽名钓誉之辈,此举是借秦王来宣扬自己为了出名罢了。秦王何许人也,铁血扫荡西羌的传奇人物,威名赫赫,家喻户晓。姬仝辅这只疯狗咬着他当然也能跟着迅速出名了。
褚厉后来听了那些美誉,觉得世人真的是高看自己了,他真没世人想得那么大度和高尚。为什么建议给一份御史台差事?便于日后找这匹夫算账罢了。他想看看这匹夫将来做了御史后嘴里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话。
殿试之后,皇帝留了太傅和四子在身旁,又提起元日朝会那日商议的收伏西羌之策。
那日郑王和太傅不在,皇帝听从秦王意见增了一些兵去到西羌边境屯田。
后来,太傅听说了诸位皇子的观点,于太后丧礼期间,对皇帝再次进言。太傅的观点与那日太子所述一致:派使者前去言和,说服西羌人归顺。
皇帝有些被太傅说动了。
和太子一致的观点,太子没说动皇帝,太傅却说动了。
因为太傅善于攻心,拿住了皇帝急于统一的心理,他对皇帝说:“秦王的提议让西羌人不战自溃,是好计策。但陛下有没有想过,此计要多久方能奏效?最少也要一年。因为要让羌人看见我大越士兵屯田开荒的收获。此时是春季,正是播种的时节,等粮食收获已是秋冬了,而这一年,若是遇上旱灾蝗灾,粮食收成不好,也无法让西羌人眼红。”
皇帝道:“一年的时日倒是可以等,但朕确没有想过可能会发生天灾。”
“西北之地干旱缺水,庄稼因干旱而收成不好,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即使没遇上天灾,庄稼收成好,一年的时日足以让西羌人眼红归顺么?以老臣之见,恐怕未必。秦王殿下是天潢贵胄,没亲自下过田,不可能事事都考虑周全。反倒是太子殿下曾对陛下提过的,派使臣前去谈判言和,才是最佳的选择。西羌人被秦王率领的大军打得怕了,若此时大越对其摆出招揽言和的态度,他们必然接受。”
皇帝觉得有道理,决定派人前去一试。
太傅又说了:“使者最好是皇子,如此更能显示大越的诚意。”
“卿言之有理,那朕就先派个皇子前去谈判。谈判不成,再继续按秦王的提议。”
大明殿里,太傅遵照皇帝吩咐,把自己上述言论对诸位皇子再道了一遍,以让他们明白皇帝心意已决,这次不过是在他们其中挑选一位出使西羌谈判。
褚厉并不打算接这项差事,因这主张不是自己出的,他一开始就不看好谈成。
皇帝了解秦王的想法,本也没打算让他去,问另外三位:“尔等可有毛遂自荐的?”
韩王立刻站出来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去。”
“你?”
“是。儿臣仔细想了想,四弟去肯定不妥。西羌人被他打怕了,他去谈判,西羌人见了他只会害怕和痛恨,且认为大越没有诚意、不是真心言和。三哥去也不妥,西羌人狡诈,万一扣下来使,那身为储君的三哥就会滞留西羌,无法继续为父皇分忧。二哥有了封地,还要处理封地中大小事务,如此一来,只能是儿臣去了。”
太傅看了眼太子,张口道:“陛下,老臣以为——”
太子马上将其打断:“父皇,儿臣也认为五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太傅想说什么?”
“老臣以为韩王说的有理。”太傅不明白太子为何不争这大好的机会,自己辛苦一场说服陛下,难不成到头来竟为韩王作了嫁衣裳?
散会后出宫,太傅悄悄询问了太子原因。
太子胸有成竹地回答:“太傅放心,此事,五弟一定办砸。因为谈判言和的事情,四弟肯定早就想过,他没向父皇提议,说明在他看来没有那么容易。五弟没有耐心,根本不适合谈判,等他办砸了回来,向父皇述说其中之难,孤再主动请缨,孤办成回来,才会显出孤的能耐,父皇必会对孤另眼相看。”
“殿下高明。”
……
郑王跟着秦王一起出的宫,两人方才在皇帝面前都没有发言,郑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找机会询问秦王。出宫的路上,看着巡逻的士兵走远,只有他们两个了,郑王终于忍不住开口:“四弟去岁大获全胜,为何不干脆直接平了西羌再班师回朝?”
这个问题,当时跟着秦王的将领们,在秦王下令班师回朝时、早就问过秦王了。褚厉回答:“其实,以战争和屠戮的手段不可能完全征服对方。战争的双方,对错难分,咱们叫西羌羌寇,人家还叫咱们越贼。他们屡次进犯大越是可恶,但大越把他们赶尽杀绝,侵占他们长住的故土,也非正义之道。二哥读过《史记》,知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道理。”
“明白。西羌人剽悍,无法赶尽杀绝,一味以强硬的手段镇压恐怕适得其反,逼得他们更加仇视大越,一旦得到反扑的机会,他们必然是拼死搏杀复仇啊。”
“是这么个理。”
“只是我不明白,西羌之战,四弟已立下汗马功劳。为何谈判之事不主动请缨?若五弟此去谈判成功,那就是在他最后的努力下实现了大越的一统,岂不是等于领了本属于四弟你的功劳?”
只听褚厉朗然笑道:“兄弟们若有能耐,随便取之。”
两人说着已到了城门外,马上分道扬镳。
郑王驻足在原地,看着秦王远去的背影越来越遥,暗自叹道:这便是成竹在胸、稳操胜券的样子么?郑王有一种直觉,太子想要登基,秦王必是其最大的阻碍,取而代之也未可知。
……
昭阳殿
乳白色的纱帐里,男人坐禅的姿势若隐若现。
“公主方才叫的声音真是动听。”
躺在他面前的公主,面颊绯红。额头、双颊、脖颈之间,都堆满了香汗。
这位金枝玉叶,肌肤胜雪,娇贵无比,好像一件白玉瓶,一碰就碎成一滩。
她的头发被汗水黏在鬓边、贴在脖颈处。杏眼半阖半闭,一副睁躺不开的迷离样子,红润微肿的樱桃唇瓣一开一合,喘着重气的同时,好像在不停地喊他:“法……师……”
“贫僧在呢,公主,累坏了吧。”延机抬手,替她把黏在脸上的头发一根根捡到耳后,在耳边喊:“公主还想说什么?”
“疼,法师。”
延机伸手替她检查腿上接过骨的关节,轻轻揉着问:“是这里疼么?”
公主摇头,似乎陷在一个美好的梦里,含笑呓语:“不要了,法师……”
果然还沉浸在方才的巫山梦里,一个魅惑的声音响起:“不行啊公主。今日,还没带你参透禅意。”
公主慢慢睁开了眼睛,看清楚坐在面前的俊美男人,脸上顿时有了几分赧意,柔软的指尖轻轻戳着他的心窝:“我不想躺在床上参禅了,我想去外面走走。晒晒太阳。”
“你的腿伤未愈,还不能下地。”
“那你抱我出去看看,好吗?”
他的眼睛眯起来,像一只奸滑的狐狸:“不好。公主难到忘了,我见不得昭阳殿的阳光。”
“哦……”公主的嗓音有些嘶哑了,不知是刚才叫的还是此时想哭的缘故。
“公主不要难过,在床上参禅也能见到阳光的?”
“真的吗?”
“唔…啊……”公主没有等来回答,身体的不适让她哭叫得更加厉害了,伸出拳头胡乱捶打他。“你又骗我!我不喜欢这样,这个姿势很别扭。”
公主刚刚接的骨,接骨的那一条腿和后背都离不开床,另一条腿上有擦伤,擦伤已经愈合了,关节也不疼了,可以随意折腾乱动。此时,那条腿乱动着不停地踢打着他,甚至是横空竖了起来。
延机弯下腰,把那条腿折到了自己背后。
“公主,你知不知道,今日是殿试,说不定,那参加殿试的人里面有公主未来的夫君。”
“我才不要。”
“洞房夜,未来夫君若是知道公主不是处子之身了,会怎么想呢?”
公主呜呜乱叫着,说不出话。
“若是看到我带公主一起参禅,会想杀了公主和我吗?”
“嗯……啊,若敢杀你,我便杀了他。”
“公主啊。”延机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表现更加用力了,引得公主连连不能自已。
“公主喜欢和我一起参禅吗?”
“喜……欢……啊。”
“那公主此时有没有觉得禅我合一?”
“嗯……有。”公主伸出双臂抱紧了他的脖子:“你不要离开我,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像这样保护着我。”
流英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公主,韩王殿下来了。”
褚莞惊慌失措地去推身上的男人:“皇兄来了,你快走。”
韩王到了殿外,看见平时寸步不离褚莞的贴身婢女正跪在那里,问道:“你怎么不进去伺候公主?”
“公……公主在歇息。”流英的身体有些发抖。
韩王越过她,继续朝里面走,没走多远,与和尚延机碰了个正面。
“殿下,公主吃了药,刚刚睡着了。”
“公主的疤痕祛得差不多了吧。”
“是。公主的腿伤也在快速愈合了,需要多休息,贫僧以为,殿下还是等公主睡醒了再进去探望的好。”
韩王睨着他道:“本王不是来看公主的,是来……取你这颗脑袋的。”
延机顿时心惊胆寒。
“哈哈哈,胆大包天的法师面如死灰,看来很怕死啊。”
“延机犯了何事?请殿下明示。”
“再献计不成,就把人头给本王。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算不算数?”
“是。”延机如释重负,“当然算数。”
“好,本王要你乔装成本王的扈从,跟随本王一起出使西羌。倘若你不能帮助本王说服西羌归顺大越,本王就把你的人头割下来,献给秦王。”
“不用殿下动手,如若不成,贫僧自断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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