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舞站在府门外,含笑看向马车这边的方向,对钟离残夜的不自然以及其他人的异样并未在意。
她今日的发髻与往日不同,特意多了一些名贵的首饰,而这些都是她平日所不喜的。如远山黛的眉描绘的得很细致,本就明媚的一双水眸更加迷人,翘挺的小鼻子更显她的骄傲,一张朱红的小嘴娇艳欲滴。一件粉红色广袖绫罗裙在大红府门的映衬下,将她妙曼的身材展现地恰到好处。
“夜,我准备好了,我们出发!”漫舞的声音很欢快,让钟离残夜不觉精神一振,上前牵起漫舞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地让漫舞觉得不真实,此刻牵着她的手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君,又或者说,是她老公,原来,被一个男子重视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马车平稳地前行,漫舞端坐在马车里,一直保持着端庄的仪态,而这种端庄是她作为公主必备的气质。
钟离残夜感觉到了漫舞的变化,却没有觉得不舒服,因为她的姿态很自然,完全不做作,没有故作姿态,让他感觉,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公主气质。
当马车在二皇子府门口停稳,暗影掀开幔帐,请钟离残夜和漫舞下车。
钟离残夜很贴心,认真地扶着漫舞,直到她稳妥地站在平坦的石子路上,都不曾放手,他们十指相扣地站在那里,是如此的般配,而这一幕也正好落入刚刚走出府门的钟离残风眼里,使他明显不悦。
今日的钟离残风,仍旧是一身招摇的红色长袍,暗金色的底纹将袍子衬托地华贵无比,将他的妖冶和邪魅展现的淋漓尽致。
漫舞在与钟离残风目光碰触的那一刻,不觉将钟离残夜的手握得更紧,而她不知,这不觉的动作在钟离残夜看来,就是在对他发出无声的讯号,现在,他需要承担起保护漫舞的职责。
“舞儿,我二哥你见过几次了,应该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钟离残夜首先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安静的局面,在漫舞耳边用温柔的话语呢喃着,虽是呢喃,却完全可以被钟离残风听到,包括他的语气,都能被他完全会意到。
漫舞扬起灿烂的笑脸,对钟离残夜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钟离残风,只是笑容有所改变,只是礼貌的微笑着道:“二哥好。”
钟离残风虽然心有不爽,却不表现出来,像他狡猾的人,怎会让外人轻易看到他的内心世界呢?于是向漫舞回以微笑,道:“弟妹好。”
漫舞对钟离残风的反应很满意,他心中的不爽漫舞怎会不知?只是,他越是不爽,漫舞就越是高兴,因为这个男人,他怎么看怎么讨厌,如果可以,她到是希望,这辈子都能够不再见到他。
短暂的寒暄过后,只见钟离残风的身后走出了另外一个男子,与钟离残夜低调的墨色长袍以及钟离残风妖魅的红色长袍相比,他的衣着到显得中规中矩,是深蓝色:“二哥、四弟!”
原来是钟离残歌,这声音漫舞听过一次,却记忆犹新,大婚那日漫舞便已经得知了他的身份,就是叶火国三皇子。
这时,钟离残歌的目光落在漫舞身上,漫舞清晰地看到了他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惊艳,虽然只是一瞬,却还是被漫舞捕捉到了。
虽然他此刻什么都没有想,可漫舞仍旧明白,这个男人的城府不亚于钟离残风,如果说钟离残风是故意用邪魅、风流的行事作风在掩饰着自己的野心,那么钟离残歌的野心真的有些昭然若揭。
漫舞忽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夫君,有这样两个哥哥,想必他的生活并不好过。
“这位就是弟妹吧?”钟离残歌大方的走上前来,走到漫舞面前,大胆的与漫舞对视,眼神中尽是笑意:“早就听闻凌云国公主是绝世美人,今日终于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着钟离残歌毫无顾忌的夸奖,漫舞心中冷笑,如果传闻真的如此,那她在闺中的时候怎么会过得如此太平呢?这个钟离残歌在暗示什么?
“好了,我们与其站在府外吹冷风,不如到我府内喝杯热酒。”还是钟离残风比较体贴,身为主人和东家,他还真是尽职尽责。
钟离残夜看到漫舞眼中的一丝不耐,对她投去鼓励的微笑,当他收到漫舞笑容中的讯息,才安下心来,漫舞果然不似传言那般不堪,她明明就是个大气懂礼,善解人意的女子。
一入府门,漫舞便被钟离残风府上的景致吸引住了,到处都是朱红色,栏杆、柱子、门窗到处都是一片艳丽,亭台楼阁安排得当,相映生辉,到处都透露着大气,可见钟离残风这个人也不是除了荒淫以外一无是处。
这时,钟离残夜在漫舞耳边悄悄说道:“怎样,眼睛够不够用了,娘子。”说着,笑得顽劣。
漫舞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从踏进府门就东看看西瞧瞧,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样,于是轻轻捶打钟离残夜,又羞又恼。
钟离残夜只是躲闪着,承受着她那不疼不痒的小粉拳,笑得宠溺。
这样一副画面在他人的眼中,则是一对新婚小夫妻在打情骂俏。
“瞧瞧我们的弟妹多么有办法,连四弟这样的千年寒冰都可以融化,真是不简单。”钟离残歌虽然望着不远处,实际上余光注意着钟离残风的表情变化,悄悄对钟离残风说道。
他是故意对钟离残风说这些的,他早以看出钟离残风眼中那若隐若现的情愫,说这话,只是为了激怒钟离残风,最好能挑起他与钟离残夜之间的矛盾,斗个你死我活,最终两败俱伤,那么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是他钟离残歌大概有些太过自负了,他的对手不是别人,可是叶火国的二皇子钟离残风,钟离残风怎会轻易落入别人的圈套呢?面对钟离残歌*裸的野心,他早就心知肚明,防他比防钟离残夜还要多。
而他的如意算盘,恐怕打得太过响亮了,不光让钟离残风听得真真切切,连钟离残夜,也都注意到了他们二人之间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