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吴广在护龙卫两百兵士护卫下离开了会稽城门,两百名护龙卫坐于独角马之上将吴广所乘之车马护卫在中间,而独孤成则随行在吴广车马之侧,吴广端坐在车马之中,知晓以这般速度到达姑苏城还需二日之功,便又沉浸在神力修炼之中,不住想起从常德处获知的四国之事,其中晋国公室在赵魏韩三族不断攻伐之下,终是死伤殆尽,晋国已是名存实亡,三族此刻更是在商议三分晋地之事,不想一代霸主国竟落得这般下场。秦国大军则在赵韩魏三族恙攻函谷关后,退守函谷关内,此刻颇有静观晋地之变之意,朝堂之上亦无传出攻伐之声,国内颇为安定。楚国还未从之前吴国大军攻占掠夺之中恢复元气,然都城郢都在春申君黄歇抽调各地属军固守之下,已逐渐恢复往日繁华之色,范蠡所设赌坊也已重新开业,楚国公室逃亡子弟亦多已回归于都城之中,为此春申君黄歇被楚王授以令尹之职,春申君其人数次救楚国于危难之中,乃是神龙大陆以外姓封君之第一人,楚王又以公室子弟屈原为左徒辅助春申君治理朝政,大有改革朝政之意,说起楚国公室不得不说及三姓一家之事,这还要从初代楚王熊通说起,熊通有两名胞弟,熊通建立楚国之后,将两名胞弟分封于屈,景两地,熊通两名胞弟之后自此便以屈,景为姓,而熊通获得大地之熊神力后亦改姓为熊,故而楚国公族又有三姓之家之称。吴广知晓此三国现下俱是以固守为主,未有异动之举。不想齐国则又生出伐鲁之意,子贡竟为此辞去了齐国相国之位,回归鲁国为相,常德获知子贡此刻正欲出使吴国。而齐国国相已由孟尝君继任,孟尝君其人在列国之中极具盛名,而齐国此刻亦欲派遣使臣前往姑苏,常德获悉这出使之人正是孟尝君门客苏代。而齐鲁使臣出访吴国之行程竟与吴广归期相同,不知是巧合还是两国刻意为之。
吴广心中对于孔圣之徒子贡之才颇有赏识之意,知晓此番回归姑苏会与之相遇,心下亦颇有期待之色。
如今越地已平,吴郡边境再无越军滋扰,吴广一行两百余人入得吴郡之后,一路之上再无之前破败之像,只见过往荒地间已有百姓开垦,吴广这才想起此时王侩已入余杭为官,这吴郡知事之位入得姑苏之后,当要与老师商议,再派贤才担任才是。
姑苏城中数日之前,尚君吴广大破越军,占领越国之事已在街市中贴出告示,百姓见后无不欢呼雀跃,不想多年不显于人前之二公子,自武陵之地归来后便立下如此奇功,百姓间不禁流出二公子才能远在世子之上的传言,而尚君此刻正在回归姑苏途中,百姓闻之皆是自发的在姑苏城中张灯结彩,期盼着尚君归来。
二日之后,吴广一行终是抵达了姑苏城中,吴广闻得独孤成来报,亦结束了神力修炼,拉起车帘,吴广见姑苏城中百姓皆是发出欢愉之声,只见吴广车队过处百姓无不跪倒在地大声言道“拜见尚君,恭喜尚君尽收越地,为我吴国立下大功”
多年来吴广之名在吴王和大祭司有意安排之下,吴国上下只当二公子吴广才能不足,加之吴广亦多有避让,故而吴广之名对于姑苏百姓而言着实有些陌生。不想此时闻得百姓喝彩之声,吴广心中不禁生出激荡之感,正要令车马停下,吴广好与百姓同乐,不想下大夫来德已来到车队之前,只见独孤成告知吴广之后,随即策马去往来德跟前。
来得见独孤成到来,当即向独孤成言道“我王令谕,还请独孤统领告知于尚君,请尚君听谕”
吴广自是闻得来德之声,不想父王竟有令谕,不待独孤成前来相告,吴广随即出得车马一众百姓此时见得吴广真容,皆是高呼尚君之名,吴广见百姓如此,遂向一众百姓俯身拱手一礼,却未作多言,便走向来德处。
来德见吴广缓步向自己走来,心下不住感叹数月之间吴广全身气度已是更甚往昔,此刻望向自己颇有不怒自威之感,来德当即向吴广一礼道“下臣奉我王之命,在此恭候君上多时,还请君上听谕”
吴广见来德模样还是一如往昔,向自己行礼间不觉让人生出几分喜意,当下笑言道“下大夫免礼,本君这就听谕”说着吴广遂向前俯身一礼。
来德见得吴广模样,随即拿出吴王令谕宣读道“尚君此番尽收越地,寡人心中甚慰,待尚君入得姑苏城中,即刻入宫觐见”
吴广闻言,遂接过令谕,对着来德言道“如此本君便随下大夫一同入宫”
言罢,吴广又向独孤成吩咐道“汝带领护龙卫先回府中”
独孤成闻言随即听令,而吴广亦步入车马之中,跟随来德入宫觐见。
待众人走远,百姓皆是心中感叹,不想尚君仪表俊秀,气度更是非凡,百姓间又是发出阵阵欢呼之声。
吴广入得乾龙殿中,见此时上将军孙武,老师伍子胥,兄长吴勇,太宰伯夷俱是在此,然面对吴国一众朝臣,吴广心中再无当日武陵归来的忐忑之感,殿中众臣在吴广眼中已与常人无疑,吴广缓步来到大殿之下,见父王,母后此刻同坐于大殿之上,二圣神情颇有欢愉之色,吴广遂向着二圣俯身拱手一礼道“儿臣拜见父王,拜见母后”
殿上二圣见吴广面容再无稚嫩之色行止从容间已是颇有王者之风,言辞淡然亦未再有急促之感,心下皆是欣喜吴广之变,只见吴王吴坚遂言道“我儿请起,此番汝能尽收越国之地,亦不枉寡人对汝一番期许”言中颇有欣慰之意。
吴广闻得吴坚之言,遂抬头望向父王母后,却见母后亦是望向自己,神情中充斥着欣喜,关爱之色,吴广不禁心下一酸,遂言道“儿臣此番能尽收越地,全赖将士之勇猛,越国君臣不和亦给了儿臣可乘之机,儿臣这才能占领越国之地,故儿臣不敢居功”
大祭司伍子胥闻得吴广之言,见吴广并未生出自满之色,心中亦是宽慰,遂亦向吴坚出言道“臣下知晓此刻越国太宰文种亦是归降于尚君,文种此人阵法精深,统兵亦是颇具谋略,与越国上大夫范蠡同掌越国朝政多时,在越国臣民心中威望甚高,还望我王能予以加封以安越人之心”
吴坚数日之前已是获知此事,此时又听伍子胥说来,心下不住又生出自得之意,遂向吴广言道“我儿确是福泽深厚,料想越人在我儿治下必当再无二心,如此寡人便册封文种为宸侯,以安文种之心”
而此时站立于左首之世子吴勇,闻得幼弟功勋,却是一脸莫然之色,初获吴广大败越军之事,吴勇心中亦为幼弟欢喜,然吴广骤然封君,之后更是尽收越地为己用,吴勇连日来在老师伯夷告诫之下,心中对于幼弟亦是生出了复杂之感,此刻又见二圣在众臣面前不掩对幼弟之欣喜宽慰之色,吴勇心中对于幼弟吴广竟再难生出关护之情。
只见太宰伯夷出言道“下臣亦要恭喜君上,只是下臣闻得君上放任越国上大夫归隐,不知可有此事”
吴广闻得伯夷之言,知晓伯夷怕是要以范蠡归隐之事发难,吴广此刻接手范蠡暗探之事,伯夷自是不知,这吴国万花楼中常客亦有伯夷长子伯翔,不想伯夷竟提及范蠡,吴广遂望向伯夷淡言道“确有此事,不知太宰有何指教”
伯夷见吴广神情自若,言辞更是不卑不亢,心中虽不愿承认但亦是知晓,吴广风度确在其兄吴勇之上,暗叹一声,伯夷遂沉声道“君上即知越国上大夫范蠡乃是越国柱石,又怎能轻易放其归去,更遑论此刻越国公子疆亦是逃出越国不知去处”说着伯夷见二圣已露不渝之色。
遂又向二圣说道“下臣获悉越国上大夫范蠡与那公子疆交好,下臣只怕尚君一时之仁,来日会为我吴国带来祸患”
待伯夷言罢,果见朝臣皆是面露沉思之色,吴坚将众臣神情看在眼中,心中亦知伯夷之忧不无道理,这才收起不渝之色,伯夷见吴王神情,心下大定,遂又向吴广言道“还望尚君体恤下臣一片忧国之心”
吴广见得朝臣之变,心下正要将万花楼之事说出,然又见兄长向自己言道“广弟,老师之言乃是为我吴国计,还望广弟切莫介怀,为兄知晓广弟为我吴国攻占越地,心中亦是欣慰”只是言辞之中,吴广却未感到兄长有关怀之意。
吴广不住暗叹一声,想起今日入姑苏城之后,姑苏臣民无不夹道相迎,而自己此刻亦是身居君位,想来兄长为此已是生出疏离之意。
二圣见状,心下皆是不住发出一声叹息,这兄弟二人终是生出了嫌隙,朝堂之上亦未再有大夫出言,只是众臣皆是望向吴广处,静待吴广出言,不想吴广却有若置若罔闻般竟不作一语。
吴坚见状,亦不愿再言此事,遂言道“此刻齐鲁来使正在殿外等候,我儿归来,不想两国亦派使者前来,寡人正自费解,如此寡人便传召两国来使觐见”
吴广见父王突然传召来使,知晓父王不愿见自己与兄长交恶,遂自嘲一笑,不想此刻母后伽罗正望向自己,露出一副怜惜之色,吴广知晓母后之意,暗叹一声,遂安立于右首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