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夫府中,后院东厢范蠡住处隔壁房屋内,此时吴广已是清醒了过来,即见伍嘉此刻晕倒在自己一旁吴广心下明白此番应是被擒了,回忆之下满脑却只剩下眼及西葵之事,之后便颈椎处受击昏阙了过去,虽为眼见当时之事,吴广倒也推测了出了大半事实,此番被擒,想来却是因为自己之故
稍作回忆后,吴广伸展了下身子,见自己虽是被擒但是手脚并无捆绑,随即拍了拍身旁之伍嘉
伍嘉在吴广一阵拍打下亦是苏醒了过来,看见此刻吴广就在自己眼前不由急声道“公子你无恙吧”吴广闻言一阵感动,拍打着伍嘉厚重的肩旁道“伍嘉,此番是广连累了你”
眼见伍嘉欲出言,吴广制止道“广心下明白,广晕倒之后所发生之事,你可知晓”
伍嘉听闻吴广此言,亦知此刻不是述说情谊之时随即把吴广昏阙过后之事一一向吴广叙述
吴广静静听着伍嘉叙述,心下思考起此间之事
闻得被擒前之事,吴广亦不着急再说些什么,而是看向周围,谈笑道“伍嘉我等此刻身处之所,倒比我等居住之客栈要好上不少,摆设颇是清净素雅”吴广行于屋内,四处打量下不住赞叹
伍嘉闻言,肥胖的脸上不禁有些抽搐道“公子,眼下我等当是身在越国上大夫范蠡府中,身陷困境之中,公子怎还有如此雅兴”
吴广浅笑一声道“伍嘉,此刻即然我等身份已是暴露,我等之安危当是无虞,广今日观越王陈勾与这范蠡都非寻常之人,这般境遇未尝就是困境,广亦想看看这范蠡倒是如何处置我等”
提及范蠡之名,吴广不由心下一痛,但亦知此时,不能再为西葵之事乱了心智,辜负了伍嘉这一路跟随不弃之义
伍嘉闻言心下沉思,伍嘉虽身形不似智慧通达之人,吴广多年相处之下却知伍嘉之智亦不是常人可比
此刻见伍嘉一副沉思模样,吴广亦不再多言,心下叹道,这西葵当是这范蠡安插于我吴郡之细作无疑
少时伍嘉脸上忧容尽散,大手往自己后脑一拍道“嘉多谢公子指点此时该烦恼的是这越王与范蠡”心下感叹于吴广心思缜密
吴广眼见伍嘉一点即透的模样,心下亦是欢喜“朕可不想朕日后之近臣乃,是心智不堪之人”随即道“伍嘉,此刻你便吩咐屋外之人,传唤范蠡来此面见本公子”
伍嘉闻言大笑一声道“但凭公子吩咐便是”
伍嘉眼见今日越王自罪,无非是因惧怕吴国行攻伐之事,而此刻越国众人即知公子身份,那越王是断不敢行无礼之事,再加上临行吴郡之时,自己亦传书与祖父知晓公子会稽之行,若多日未归,想来祖父亦会察觉。
伍嘉随即行于屋门处向外一声喝道“此地可有人在否”
随后传来一声女音“却不知有何事上大夫已在前厅等待两位”原是范蠡吩咐两侍女于屋外等候,待吴广两人清醒过后便将两人带领至前院厅堂,面见范蠡。
伍嘉闻言不禁蔑笑一声道“速去告知汝家大人,公子于此等待上大夫前来”
闻得这人说话如此放肆,那出言之侍女正欲回声斥言,不想府中管事此时却是出言道“如此,我等这便回报于上大夫,请公子稍作休息”
伍嘉闻言心下更是笃定会稽之行当是无虞,待听得屋外众人离去之后随即回到吴广左右道“想那范蠡怕是片刻就会到来”
吴广闻言一笑感叹道“这神龙大陆亦是这般弱肉强食,此刻这越国众人不敢怠慢我等,皆因我吴国国力之强盛”心下有些理解了,为何父王连年来不断对外发起战争
范蠡此时却在前堂一脸焦虑的模样,却道范蠡带同吴广两人回府之后,听闻西施竟被越王请至越宫之中,范蠡心下知道这陈勾非贪色之辈,此刻西施被请至越宫,怕是这越王亦同自己一般,发现了这吴国公子对西施有意,若是这般却是坏了
常德此刻见范蠡一脸忧容道“大王亦非贪色之辈,想来是看出姑娘与大夫情真意切,大王欲行赐婚之事”
范蠡闻言,暗叹一声,亦知此事此刻自己并无他法。随即问道“不知常德此来所为何事那吴国公子已醒来否”
常德闻言苦笑道“确实如此,不过那吴国公子却要大夫此刻前去面见”
范蠡闻得此言,心下不禁哑然这吴国公子竟是毫无惧色,确是一心思迅捷之人,当下随言道“理应如此”
少时,范蠡在常德陪同下来到了吴广二人居住房屋之外,常德随即言道“越国上大夫范蠡前来拜见公子”
伍嘉随言道“上大夫请入内”
端坐于房屋之内的吴广,方才在越宫外并未细细打量这越国上大夫,此刻却见范蠡在其管事陪同下进得屋来,行举之间尽显从容之色,身上儒雅之风亦是让人生不出恶感,一见之下吴广心下不住暗叹,范蠡当是一运筹帷幄之人
此时范蠡亦在心下不住赞叹这吴国公子虽是年纪尚轻,然其仪态却是威武不凡,如此公子竟是坊间传闻之平庸之辈当下微微拱手向吴广一礼道“越国上大夫范蠡见过吴国公子”随即找了一处座位,不等吴广出言便安坐于上
吴广见状,心下明了这范蠡亦是不卑不亢之辈,在其府中如此行事亦无不可,当下看向范蠡道“却不想本公子竟是在这般情况下与上大夫见面,不知上大夫此番邀本公子于大夫府中是为有何意”
范蠡闻言,心下苦笑这吴国公子潜行在会稽城中,如今被我越国捉拿。这言语之间竟无丝毫被擒者的自觉,当下言道“不知公子此番怎会身处于我会稽城中”
见范蠡此问,吴广不住回忆道“此番却是机缘巧合之下,本公在我吴国会稽山上寻找千年灵芝之际,竟发现越兵隐匿其中,为我吴郡安定记,本公子不得不往这会稽城一行”
这吴国公子对自己此行目的竟毫无遮掩之意,范蠡不由的对吴广重新审视了一番,这吴国公子这般年岁,已这般不俗,倒让范蠡有些措手不及沉思之下,范蠡缓缓而言“公子此言,却是我越国逾越在前,此事当不似公子心中所想,然蠡对此亦不多加解释,此刻邀公子来此,亦有替我越国百姓恳求公子之意,望回到姑苏之后。向吴王解释我越国当无挑衅之举望吴王不行操戈之事”
吴广心下不住蔑笑一声,若无此会稽之行,或许吴广对于攻伐越国之事还心存迟疑,此番一行却见越国上下对吴国皆是满怀恨意,若不能一战而胜,怕这越国会成为吴国将来之大敌然此时毕竟身在越地之中,吴广稍作迟疑道“上大夫怕是所托非人,本公子在我吴国之中却无议政之能,想来上大夫亦是知晓”
范蠡心下亦不着急,此番吴国公子在手,化解此事亦不急于一时,见吴广此刻一副颇为疲倦的模样,心下明白,这位公子不欲再作多言,随即道“即如此,蠡亦不打扰公子休憩,还望公子在蠡府中多留些时日,蠡之后再来拜见”
吴广见状亦不再多言,心下明白怕一时半会离去不得,当下吩咐伍嘉送行于范蠡
范蠡心中却是对于西施身在越宫一事甚是忧虑
此刻见吴国公子之事还需要徐徐为之,当下告别伍嘉后,便吩咐常德备好车马欲往越宫一行
越宫长信殿中此刻越王陈勾已是召来太宰文种见陈勾端坐在大殿之上,看向文种道
“此次寡人唤太宰前来却是有事相商”
文种闻言,心下明白定是今日上大夫擒获吴国公子之事,当下沉言道“可是今日擒获吴国公子之事,下臣此刻亦是有所耳闻”
“确是此事,寡人本意再入吴国当面向吴王请罪,以免我越国百姓再受战乱之苦,却不想这吴国公子竟在我会稽城中,此时虽是将其擒获,然寡人却不知如何处置此事,故请太宰前来商议”陈勾一副体恤百姓作态,缓缓而言道
见得越王为越国百姓计竟不惜欲向吴王再行自贱之举,文种心下自责不已,当即道“劳我王忧愁,臣下此刻却是羞愧难当,只是此间为何不见上大夫,此事臣下以为当与上大夫一起商议方才妥当”
陈勾听得文种此言,面上闪过一丝狰狞之色,暗道“尔等皆是认为这越国乃范蠡文达之越国,却不知寡人方才是这越国之主”陈勾面露难言之色道“不瞒太宰,不知太宰可知近日常有一女子伴于上大夫左右,寡人今日在城头,见这女子怕是与这吴国公子非寻常之交,故此刻寡人并未召上大夫来此议事”
闻言,文达不由想起那日在自己府中所见之女子,却是一绝代佳人,不知为何此女竟与这吴国公子相识随即道“原是如此,下臣可断定上大夫事前绝不知晓此事,还望我王不必忧虑此事”
陈勾心下冷笑一声,言道“寡人亦是知晓上大夫定是不知此事,然这女子此刻已在我越宫之中”
文种闻得陈勾此言,却是疑惑道“却不知我王此举有何深意”
陈勾见文种这般作态,心下不渝之色更甚,亦不表露出来道“寡人见那吴国公子深情于这女子,寡人亦知这吴王吴坚已是虚设后宫多时,若寡人将此女献于吴王,太宰以为如何”
文种稍作沉思后道“此计绝妙,若这吴国公子真如我王所言钟情于这女子,此女之绝代风华,臣下亦是知晓,将此女献于吴王,以那女子绝代之姿,想那吴王定是欣然接受,一来可使吴王继续对我越国生出小觑之心二来可使这吴国公子与吴王之间生出间隙,或可解眼下之局,只是据下臣所知,这女子怕是与上大夫情投意合,不知上大夫对此谋会如何决断”
浅笑一声,陈勾及言道“此事若是得太宰赞同,想必上大夫为我越国臣民计亦会欣然同意”
而正当文种正欲再言之际,宫中侍从却是传来上大夫求见之事
陈勾随即吩咐侍从领范蠡来此,望向文种道“现下上大夫即来,我等便将此谋告知与上大夫知晓”
文种此刻哪还不知这越王是让自己做说客来了,但转念之下亦知越王此谋甚佳,眼下亦无他法上大夫亦是通达之人,应不至于反对
范蠡随即进入长信殿中,却见文种亦在此殿之中,心下颇有些怪异,往日越王有所议之事,皆是召文种与己二人共同商议,此刻却只召文种一人,一股不详的预感在范蠡心下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