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堆肠子毫无念力波动,也无魔法和斗气的痕迹,罗晓飞实在搞不懂它是什么,只得提着灯,尽量把它照地更加清晰。只见她浑身流脓,双眼昏黄如同瞎子,一张大嘴挂着两排错乱的牙齿,手脚皆是肠子扭曲结扎而成,乃是十足的怪物。
哐当,一旁的隔板忽然打开,一堆新的肠子和腐肉被扔下来,泛着滚滚热气,一股子腥味直冲鼻喉,上面的金辞鼠厨子又把不要的东西扔下来了。
罗晓飞被呛地难受,捂嘴道:“你到底是什么?找我又有何事?”
那肠女道:“时间不多,我也不想和人类解释很多,既然你放我出来,我便来指点你一件事。”
“我放你出来?我什么时候……”罗晓飞忽然想起大精灵王的宝箱,当初打开的时候,原本索要神木的怪物就不见了,难不成宝箱中竟然锁了这个家伙?可当时他明明摸过整个宝箱,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有!
肠女伸出手,五指也是腐肉组成,叫罗晓飞忍不住后退一步,她摊开手掌,赫然是一块地听晶石,道:“看在你救我的份儿上,我可以收你当手下。”
“你有毛病吧!”罗晓飞道:“你是个什么鬼东西?还想让老子跟着你干,脑子进水了吗?”
肠女眼中闪过轻蔑,冷言道:“既然找死,那我也不阻拦,这最后一句就当是回报。你在一年内必遭五雷轰顶的劫数,照你现在的状态,满身浊气、负重不堪,到时必死无疑!若是两月前的你,一身清气或可避过,可现在却是晚了!”
“你什么意思?”罗晓飞急忙问道。
肠女道:“还用我再解释?你最近吃了太多增强力量之物,身体早就由清变浊,我便给你指一条生路,此暗礁海域东边有一座火月山,山中长有割血草,服下将一身浊气排出,或许还有救。”说罢,肠女直接扑在地上,变成一堆碎肉烂肠,罗晓飞却愣在当场,喃喃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清气浊气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五雷轰顶又是什么鬼?”
百思不得其解,但地听晶石关乎疯魔,乃是沟通黑暗的东西,这一点罗晓飞是知道的,不妨把这肠女归结为恶灵得了,至于她说的什么火月山,罗晓飞权当没听见。做人的第一信条:绝不跟恶魔做交易,因为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提着油灯,罗晓飞一个纵身跳上仓库,羽根忙问道:“你一个人在下面自言自语什么?”
罗晓飞道:“遇见个奇怪的家伙,她说我身体沉重,不日就会被雷霆灭顶……”
“是吗?我怎么什么都未瞧见?”羽根惊讶道:“你刚才一个人在下面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你要发飙,准备大开杀戒呢。”
“两位客人,若无他事,这仓库的门我就关上了,此地腥臭无比,开着门会影响其他客人食欲。”金辞鼠见罗晓飞并无反应,伸手就把门关上,还不忘栓上门梁。
“你先别走,带我们去其他仓库看看!”罗晓飞对那金辞鼠道。
一一检查所有仓库,并非发现一个活人,罗晓飞这才相信金辞鼠所言不差,它们的肉食都是死的,为的就是不引起冲突。
赶回住所,羽根和罗晓飞已不打算再去美食街,因为那儿实在恐怖的很。
夜晚。
左右睡不着,罗晓飞又出了门,走到一处水潭边思考肠女那番话,“清气、浊气?对了!祈木儿以前曾抱过我,她说
我身体越来越轻,当时我还不曾在意,只当是变瘦了,或者那丫头力气变大了,如今看来,难不成和那金书有所关联?”
而沙通天也曾说过,他送的那一堆灵草都是垃圾,牙非和雷潮也不屑一顾,难不成自己真的吃了一堆垃圾在身?
如此想着,不由得心思烦躁,罗晓飞又运转静心决压制思绪,只觉得体内气息流转不畅,似有浑浊之气阻隔,若是强行运转,反而会刺地浑身酸疼。
“也许我真的走歪了吧!”罗晓飞叹气,寻了一只黑衣鼠,问道:“你可知火月山离此地多远?”
黑衣鼠道:“不远,向东一千六百里便是,不过那里长了一种剧毒之物,名唤割血草,闻着香甜,但若是不小心吃了,立即血肉崩碎变成一滩脓水,您可千万小心着。”
“毒药?为何……”罗晓飞怔住了,不知该如何抉择,肠女怎会让我去吃毒药呢?她明明说我是恩人来着,难道她仅仅是想骗我自杀吗?
“您若是没有其他事,那我便先告辞了。”黑衣鼠见罗晓飞沉默,径直走向树丛,应该是去照顾其他客人了。
“一个人跑出来作甚?是否惦记着要杀光这帮金辞鼠?”羽根戏虐的声音忽然传来。
罗晓飞转头,对羽根招手道:“过来!”
羽根走到近前,慵懒地趴在水潭边,问道:“我猜的不对?”
“当然不对!有一件其他烦扰我的事。”罗晓飞将仓库中所遇告知羽根,又道:“她说的五雷轰顶是否为真?我又该如何选择?”
羽根道:“当然不能吃割血草,那分明就是毒药,吃了必死无疑,你又何必信那怪物所言,如今力量强横,自由自在岂不美哉!”
“力量强横?沙通天所言你没听见吗?万事万物自有其内在的机理,绝非一句力量强弱能够评判!”
羽根道:“那又如何?就为了怪物的一句话,你要吃割血草吗?若是它故意诓骗你去自杀又该如何?或许是那个一直抢你神木的家伙想弄死你,所以才搞出这种骗局,五雷轰顶根本就是谎言,好端端的又怎会遭遇雷击?”
罗晓飞点头道:“你说的也没错,总不能尽信他人之言,等海市结束后,咱们先去一趟火月山,采集一点割血草备着,等调查清楚再决定是否服用。”
羽根抬头正要说话,却见罗晓飞面露痛苦,惊讶道:“你怎么了?”
“似乎念力又要重组了!守着我,不要让其他人靠近!”罗晓飞双掌齐出,将一身斗气全部排出体外,就此昏昏沉沉倒在地上。
…………
五日后,海市终于开启,罗晓飞直到第六日才醒来,再看自己变化颇大,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羽根一直守身侧从未离开,惊喜道:“你可终于醒了,这几天可担心死我了,你自从去过藏剑门遗迹,这怪病就频频发作,到底怎么回事?”
“严格来说确实是怪病,但我没法和你解释清楚。”罗晓飞伸了个懒腰,这重组所需时间越来越长,下一次恐怕就要花费十几天才能恢复,再下一次就要一个月才能恢复,不是怪病又是什么?
羽根道:“海市已开幕一整天,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一整天了?”罗晓飞豁然起身,抢出门一看,见九暮山右侧张灯结彩,各种海族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忙喊道:“快去五级集市,
先买回咱们的宝物通海鉴,迟恐生变!”
一人一狐直奔九暮山右侧,穿过几道瀑布石门,又见漫山宝石,依旧没有停步,又跃过树丛鸟语,终于抵达一处广袤草地。这草地搭建了一个硕大帐篷,上面刻着一个硕大的“五”,正是五级集市,罗晓飞和羽根连忙冲入,找了只白皮鼠带路,直奔拍卖场而来。
“这便是今日拍卖的物品,两位贵客请过目!”拍卖场门口的金衣鼠道。
罗晓飞接过清单,上面奇珍物品颇多,有日行万里的海船,腾云架雾的穿云梭,睡一年就可变化性别的石箱,除此之外,还包括各类海族的本命宝贝,骨剑、石锤、雷鸣刀、飞毯、捆鱼绳、勾月戟、镇海石环。因为海族大部分都认识路,所以它们不需要地图,所以并无地图一类的物品。
罗晓飞找了半晌,终于找到通海鉴,标价两千糖币,就排在今日拍卖的清单上,道:“速速进去买下通海鉴!”
冲入拍卖场,一只金辞鼠喊道:“通海鉴六千糖币,若是无人加价,这就要成交了!”
罗晓飞举手喊道:“八千!我出八千糖币!”
主持拍卖的金衣鼠依旧面无表情,它们玩的是金融,这种交易成功与否对它们毫无影响,拍桌子道:“八千糖币,还有无继续加价的?”
这时,一堆海狗似的怪人全朝罗晓飞看来,领头的恶狠狠道:“敢和我们海中一霸抢东西,你给我等着!”
“这是啥玩意儿?”罗晓飞一脸莫名。
金衣鼠喊了三次,终于拍板道:“通海鉴八千糖币,请拍中的客人去后堂交易!”
罗晓飞和羽根赶往后方,数了八千颗糖果给对方,后者则把通海鉴交给罗晓飞。
“既然我的宝物卖掉了,那就把报酬给我!”羽根上前道。
“您已经来了吗?这样也好,一共卖得八千,口出您之前领取的一千,总共七千请您收好!”金衣鼠笑眯眯道。这一来一回,就相当于没有抵押通海鉴,罗晓飞道:“身上一共九千七百糖币,再去八级市场看看。”
九级市场的东西太贵,八级的大部分为七八千的价格,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换得一样日行百万里的神物。
“八级市场?”领路的白皮鼠道:“八级市场在最右侧,二位若是跑去太远,不如让我送你们过去。”
罗晓飞点头道:“立刻带我们过去!”
白皮鼠领罗晓飞站上一圆形阵法,道:“两位准备好,虽是短距离传送,但眩晕感依旧很强烈。”说罢,念动咒语,鼠爪乱挥,调动元素力量,罗晓飞只觉得眼前光华一闪,等看清外物的时候,已经来到个陌生的地方,此地全是大理石,乃是一块靠海的地带,耳闻海潮轰鸣,眼见巨浪翻天,当真是气势恢宏。
白皮鼠道:“咱们到了!这里便是八级市场,两位可以随便逛逛。”
“集市在哪?”罗晓飞好奇道。
白皮鼠道:“在水下!”
罗晓飞往海里看去,水中灯光摇曳,如同幕画,来来往往尽是些大块头,原来集市真的在水底,问道:“我们在水下不能呼吸,又该如何交易?”
白皮鼠掏出一块宝石,递给罗晓飞道:“此为分水石,进入水中会形成一个气泡护住二位,让你们可以在水下任意活动,不过要五颗糖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