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攻击落在了吴炎的金仙法相之上,让他彻底粉碎。
很快,那些混沌色气流彻底散去,吴炎勉强再重组了,自己的身躯。
所有的金仙都不是那么容易杀死的,哪怕是吴炎这种金仙之中最弱的存在,也是如此。
那混沌重新流入了龙纹黑金鼎中,那个英气勃发的年轻人,依旧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漠。
年轻人高高在上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一般。
吴炎一阵恍惚,忽然间,在他的视角之中,觉得年轻人似乎和那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帝有些重合。
那同样的不甘,同样的要破开禁制,同样的要掀翻就旧有的一切。
吴炎不知为何,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眼泪忽然流淌而下。
他似乎又回到了数千年前那个鼎盛的天庭。
他又看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帝。
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人族鼎盛的世界。
……
过往的一切,如同一张张画绢一般,在他的眼前流转而过,他放声的大笑着,前所未有的肆无忌惮。
可是他的笑声快就停止了,因为过去的事情再怎么辉煌,那又怎样?
那辉煌的天庭早就已经覆灭。
那人族主宰的世界早就离他远去。
那光荣的种种,他早就已经抛弃。
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只剩下了他在这里苟延残喘。
眼前的年轻人像那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帝那又怎样,就连那么一位号称永恒不朽的存在,也同样是陨落。
顾辰轩静静的看着眼前自己媳妇的旧臣,能感受到对方在过去的回忆中交替着大喜大悲。
在他的那一双眼睛之中,吴炎身上开始蔓延出疯狂的意味,这意味着心魔即将攻破他的心灵。
顾辰轩见此,摇了摇头,手中光芒一闪,一块玉玺的虚影出现在他手中。
一股无形的威严,在四周开始蔓延,就如同一位伟岸的存在,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当这块玉玺出现的一瞬间,吴炎立刻站了起来,他的眉心有一到银白色的痕迹在闪耀。
这似乎是什么烙印。
吴炎死死的盯着那一块玉玺的投影,他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这并不像之前恐惧的颤抖,而是激动,狂喜,以及惆怅。
“你手上怎么会有这块玉玺,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吴炎放声的大吼着,他曾经作为那一个辉煌天庭的天将,也曾有幸见到过那位女帝使用这一块玉玺。
那是她号令天下,建国称帝的天地认可,这是谁也夺不走的东西。
“这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意见吗?”
吴炎的身体再一次颤抖,这块玉玺既然是眼前少年的东西,忽然间,他想起了之前少年和女帝身影的重叠。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直接跪倒在年轻人面前,直呼:
“臣,吴炎,拜见女帝。”
顿时,场面一度变得很尴尬,顾辰轩眉毛高高挑起,似乎有些不确定,刚刚这个人说了些什么话。
“你叫我什么?女帝?!”
吴炎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个男性,连忙再说道:“见过陛下。”
到了这个时候,顾辰轩也搞明白这个家伙的想法,眼前的这位金仙,竟然把自己和叶芸嫣弄错了。
“你堂堂一个金仙连人都认不准,真丢人。”顾辰轩这样想着,然后忍住吐槽的欲望,
说道:“我并不是女帝,我也不是他的转世……”
一番话说的吴炎疑惑不已。
“你不是女帝的话又怎么拿得动这天地神权,这块玉玺又怎么可能承认你?这可是陛下的专属之物。”
可是顾辰轩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的三观破碎。
“……我是她的丈夫。”
吴炎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女帝的丈夫?
“天庭的天帝竟然会找丈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炎直愣愣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她自从那一战之后,受了很重的伤,只能凭借着一丝残魂转世重生,然后她就遇到了我。”
顾辰轩的话说得含含糊糊,他没有兴趣把自己和媳妇的故事讲给另外一个男人听。
经过的连番的意识轰炸之后,吴炎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再一次放声的大笑,原来,天庭还没有毁灭,一切都似乎还有挽留的机会,而机会,似乎就在他的面前。
他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笑了许久,顾辰轩静静的看着吴炎的释放,没有再去打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吴炎终于恢复了自己的理智。
“我会在这个世界再停留一段时间,需要做一些事情。
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那就自然最好,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顾辰轩转过身去,连同那龙纹黑金鼎一起消失在这一片空间之中。
四周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那混沌强行将周围的一切都还原成了虚无。
那一颗陪伴了吴炎数千年的灵木彻底的被泯灭了,吴炎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一切。
忽然间,天空之上飘下了一片枯叶。
叶子萦绕着淡淡的仙气,这似乎是他从天界带来的那一颗树木,最后的痕迹。
吴炎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片枯叶,毫不吝啬地把自己体内的生机,不断的灌注其中。
在金仙生机的浇灌之下,这一片枯叶开始缓缓的舒张,翠绿色开始慢慢的覆盖。
吴炎将这一片树木重新种回原处,他伸出手来,周围的法则开始扭曲,时间以数十倍的速度飞快流逝。
下一刻,一颗小嫩苗破开土壤生长的出来,那一株嫩苗萦绕着淡淡的仙气。
看到这一幕,吴炎那一颗早就已经死去的心,忽然又跳动了一下,他坐在那里,右手轻轻地抚摸那一棵幼苗。
此时,他的内心无比的放松,似乎想通了许多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他背后的道果变得明亮无比,就如同一面被擦去了尘土的银镜,蒙尘千年,终于尘尽光生。
他的境界,经历了数千年的困惑,终于发生了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