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什么事情都没生,任务进展为零。沈风月每天学校——家,两点一线,重复着上学、听课、做作业、应付二傻子、跟系统唠嗑的枯燥环节,生活无聊得他渐渐开始变得佛系起来,就连跟系统的关系都开始缓和。
他们甚至开始谈起了兴趣爱好。
他问系统:“你们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啊?”
“有啊。”系统说,“下班了约一起去喝喝小酒啊,聊聊ai讯啊,看看电影啊,玩玩游戏啊,看看书充实一下自己啊什么的。”
这么丰富?!沈风月有些不敢置信。ai界娱乐展这么好的?现在数据的生活都这么有质感了?
“你们还喝小酒?”
系统不服气了:“对呀,怎么就不能喝了?我跟你说,ai界的酒可贵了,一坛好的酒要花上几个世界的工资。我比较喜欢喝酒,攒了好几个世界的钱,买了十坛存家里呢。”
“……”沈风月半晌才吐出一句,“什么酿的,怎么那么贵?”
提起酒,系统话就多了起来:“全ai界就一位酿酒大师,它们家还是世代单传的那种。用最鲜美的1o1o1o1o1o和23333333调出底料,再加上%#a*9898,就能酿出来了。我最喜欢789口味的。”
“……”
“对了,这个世界完了,咱们加个ai讯好友吧,到时候我图片给你看。”
沈风月懵懵的,只能点头。这世界已经这么玄幻了吗,连数据都玩ai讯。刚刚还有串数据要跟他加好友聊天。
艺术节在同学们的殷切期盼中终于来到,学校将场地设置在会展厅里,斥巨资打造了五毛钱的灯光、音乐特效。
吹拉弹唱,小品舞蹈过去后是最后一个压轴的节目——舞台剧。
台上正演着最后一幕。
圣骑士穿着厚重的铠甲,单膝跪在地上,重剑杵在地上,他重重地喘息着。光照在他金色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线,也照出他此时的状况——伤痕累累。
鲜血染红了他停留的地方,他艰难地抬头去望对面的魔王,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他看见恶魔侵袭人间,毁坏房屋,无数人流离失所;
他看见妇女号啕大哭,悲伤丈夫死去,自己终将无所依靠;
他看见幼小的孩童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损毁的家园;
他看见大雨将血迹冲刷,汇聚到江河,染出刺眼的令人悲怆的红色。
他的身后,是他守护的子民,他们衷心祝福他,正盼望着他凯旋。
所以,他不能输。
绝对不能。
“愚蠢的蝼蚁,何不早点放弃?不要再做这无用的抵抗。”对面的魔王用假惺惺的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一种充满了嘲讽的咏叹调自他口中出。
阿维德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拔出重剑,握紧。
魔王不再开口,只看着他,最后不屑地“啧”了一声。
这个蝼蚁,他很欣赏,但是,仅此而已。
再见了,可怜的人。
他们对视两眼后向对方冲去,眼里皆是决绝。
最后,阿维德怒吼一声,将长剑用力刺向魔王心脏,魔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他黑色的利爪只在阿维德的脸上划出一道伤口,然后便无力地松开。
魔王笨重的身体倒在地上,双眼大睁,带着深深的不甘,死不瞑目。
阿维德看着魔王的尸体,沉默良久,然后蹲下身子将手覆盖在那双不甘的眼上,替他阖上。巨大的喜悦席卷而来,他与这个宿敌纠缠了大半生,了结了这个宿敌后,他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阿维德突然不知道之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他双眼盈满了泪水,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他望着苍天,用颤抖的声线说出:
“我胜利了。”
台下静谧了十秒,接着爆出雷鸣般的掌声。
躺在地上装尸体的卫天则睁开眼,朝沈风月露出一个笑,然后手撑地,一个打挺就起来了。沈风月擦干净面上的泪,跟其他演出的人上台鞠躬致谢。
系统:“呸!戏精!还说不会演戏,这不挺能耐的吗?”
沈风月十分开心,给系统一个微笑,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还不禁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
大厅的一个阴影角落里,一个人影在那里,那人近乎痴迷地望着台上的一幕。
这人如太阳,耀眼灼热。
突然,他神情一变,已变成另一个人。他看了一眼身处的阴暗角落,嘲讽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喜欢就要争取,而不是卑微的观望。”
然后抬步离开,趁没人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呵,废物。”
这边沈风月在台上笑着感谢大家的支持,现齐元不在后,就问旁边人他去哪儿了。
旁边人说:“好像说是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沈风月点头表示知道了。
表演结束后大家都很疲累,急需回到教室喝几口水补充一下水分。沈风月回到教室时果然现齐元趴在桌子上,头埋在两只手臂里。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他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齐元其实一直是清醒着的,他迫不及待想看到简言见到情书时的神情。听见动静后他将头在手臂里蹭了蹭,然后微微抬起来一点,嘴唇紧咬着,红润的唇色被他咬得有些白。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困。”刘海被他蹭得乱了些,露出一双带着水光的眼睛。
沈风月看他这样子就像是在说谎,他又有点了解齐元,这就是个犟孩子,不舒服也不知道说就知道憋在心里。
“快起来,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他一把拉住齐元的肩膀就要把他给拽起来,突然听他开口说:“有人托我把他写的情书交给你。”
沈风月去看果不其然有一封信摆在他的桌子上,而这个时候情书一点也比不上齐元的身体重要。他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这个不重要,我先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谁知齐元却好像执着于那封情书,非要他去看,沈风月拗不过他,只能去看。
那是封白色的信封,打开后现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是我生命中的光。
下笔者笔触很重,在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沈风月看了后就将它折回去放好了,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不喜欢吗?”突然齐元凑到他身后,他离得极近,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喷在沈风月的后颈上,激得他打了个机灵,他往旁边挪了几步后说道:“没什么啊,估计是哪个小女生写的吧。”
齐元再问:“那你想怎么处置它?”
沈风月将情书放到抽屉里:“当然是放学后扔掉啊。”
齐元闻言,眸子一沉,语气有些不高兴道:“你为什么要扔了呢?”
沈风月觉得很莫名其妙,说:“每天都有人给我送情书的,如果都留着的话,哪有地方来放呢?我都是趁放学没人时偷偷扔掉,这样那些女孩子看不到,会稍微减少一些伤心?”
“原来是不稀罕啊……呵,呵,嘻。”他低下头,刘海收敛了他所有的异样。
系统突然出声:“沈风月,齐元突然不结巴了唉。”
沈风月经系统提醒才现,惊讶地看着齐元道:“齐元,你刚才说话很流畅了啊。”
齐元现自己刚才因为情绪失控而险些暴露,反应过来后立即伪装起来。他又开始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突然、突然就那样了。”
“怎、怎么了吗?”
沈风月望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那咱们现在就去医务室吧。”
“好、好的。”
去医务室时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沈风月才放下心来,带着齐元回到了教室。
放学时齐元说今天有事不和他一起回去了,沈风月也没怀疑什么就独自回去了。
晚上十二点半,沈风月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疲惫极了,眼睛都快闭上了。
他去洗漱后,关掉灯,躺在床上。
“晚安。”
“晚安。”
一人一系统互告晚安后进入梦乡。
楼下一个人站在路灯旁,橙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他靠着路灯杆,抬头看着沈风月那一层,贪婪地看着心心念念着的人,直到那人关了灯,他才满足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嘴里愉快地哼着歌,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歌声停止。
“他不稀罕哪……”他道。
“你说,他不稀罕的话,咱们该怎么办呢?”
然后另一个他用着偏软的声线,结结巴巴地说道:“别、别伤害他。”
他听后愉快地噗嗤一声:“放心吧,我怎么会伤害他呢?我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我只是想,”他顿了顿,然后近乎叹息地说出,“我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齐元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路灯投下的光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身影忽明忽暗。
突然,他脚步一顿,眉毛微微挑起,眼里满是兴味。
一个人从远处跌跌撞撞走来,他手上拿着酒瓶,嘴里说着胡话,看样子是喝醉了。
他走近时齐元看清了他的长相,寸头,长得五大三粗,像头熊一样。
这是吴宇。
“啧,”他说道,“这不是那天欺负你的人吗?”
“别、别惹事,咱们走、走。”
“哦,好吧。”他也懒得费事,无聊地应了一声后打算不理这个醉鬼。
显然吴宇却不是这样想的,在齐元和他擦身而过时,他伸手将齐元拦下。
“喂,小子,站住。”
他稳了稳晃动的身子,然后靠近齐元,仔细看了看他后,想起了什么,嘿嘿笑道:“你不是,不是那个孬种吗?今天,可算是让老子给遇到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害老子上次被那小白脸给打惨了,老子,老子今天饶不了你!”
“嗝。”他打了声酒嗝,扑面而来的熏人的酒气使得齐元退后了几步。
齐元将吴宇往旁边推:“滚。”就要走。
吴宇不高兴了,将手中的酒瓶子往地上一摔,然后捡起来将尖刺对准齐元,威胁道:“不准走!老子叫你不准走!老子今天就要,就要叫你怎么做人!”
“等收拾了你,老子再去教训那个小白脸!”
酒瓶的尖刺在齐元的视线里一晃一晃的,他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吴宇。
吴宇还在挥舞着酒瓶,嘴里嚷嚷着:“怎么,怕了?哈,今天你就是怕了没也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爆笑出声,笑声在这狭长的小巷子里回荡着。
吴宇被他激怒了,拿着酒瓶子就往齐元那打去,却被他给灵活地躲开了。
“吴宇啊,是你自找死路……”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这可是你说的哦。”
他微笑着看着吴宇,眼里有魔鬼。
接着是一声闷哼,有重物倒在地上,刚出一声尖叫就被捂住嘴。
濒死的猎物徒劳地反抗着,这一幕在恶魔的眼里沦为笑话。
诡异的笑声响起。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