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尧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这才说道:“我来吧。”
郁瑶完全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妥,点点头让他把火烧得再旺一些。
虽然折腾了好久,这狼肉老了有些柴,但好歹是肉,饱餐一顿之后郁瑶继续去处理剩下的狼肉和狼骨,明天一早打算带去镇上的集市上去卖,而沈梓尧则十分主动的去收拾洗碗。
“这是帮人写信挣的钱,虽然不多,但还是可以买些米面回来吃几日。”
郁瑶刚处理好狼肉和骨架晾在院子里,沈梓尧就把今天到手的钱递给她,不多不少五十个铜板。
帮人写信也就一个铜板一封信,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人要写信,在这村里也有其他识字的人代写,要攒够这五十个铜板是真的不容易。
早上他拿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堆信没有去换钱,说明她送孙氏回家的时候,他又拖着残腿出去奔波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帮她分担一些。
而郁瑶也没有跟他客气,把钱收了之后,又说道:“你的腿还很严重,能不糟践就不要糟践它了,等完全恢复了怎么都好说,家里一切有我。”
“嗯。”
沈梓尧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可他身为男人又如何真的让一个女子长期养着他?更何况,他这腿也不一定能痊愈,难不成要一直吃软饭?
“你坐下,我帮你看看。”
“不……不用了,还是老样子。”
郁瑶本身就是个医生,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不能表现出来,现在只是想看看他目前的情况,明天去集市上才好给他买药。
但沈梓尧却是心虚不敢给她看,从昨天到今天他走了不少路,到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越发严重了,要是被她看见,定然又要生气的。
他确实这样,郁瑶就越发觉得有猫腻,板着脸让他乖乖坐下,掀开裤腿就看到那已经开始严重得发炎流脓的伤口。
饶是郁瑶早就看惯了这些,此时还是忍不住抿抿嘴,真不知道这少年是什么做的,都严重成这样了,还像是不会疼一样,竟然还敢上山找她,之后又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铜墙铁壁了。
“这就是你说的老样子?”
郁瑶有气无处发,只能化为一声叹息,找来烛台和匕首小心翼翼的帮他把坏死的腐肉刮干净,又起身去院子里找了些能消炎的草药捣碎了给他敷上,撕了干净的布条给他裹上,这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以前见村里的大夫就是这么给人包扎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你再忍一晚上,明日我去集市上买些好的金疮药回来。”
郁瑶有意隐瞒自己的医术,所以在处理伤口和包扎的时候故意表现得笨拙一些,这才没有让沈梓尧看出端倪。
“嗯。”
“沈梓尧,我不知道你事先经历过什么,但既然能活下来了,那就是多得的福分,要好好珍惜。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还活着,就有报仇的希望,你要更努力的让自己恢复好,才对得起上天给你这多一次的机会。我之前是救了你没错,但是你昨天也是救了我的,如今你我二人一起讨生活,就不必计较太多,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安安心心的养伤,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这是郁瑶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因为她在沈梓尧眼中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没有一丝的斗志,所以才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随意糟践。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明白什么都没有活着更重要,尤其是重生在这么一个欣欣向荣的地方,她心里是很高兴的,也希望能把这一份生机传给沈梓尧,让他能活得开心一些。
沈梓尧没有立刻回答她,反而陷入了沉思,郁瑶知道让他一下就充满活力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熏陶了。
“夜深了,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她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沈梓尧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之后也起身回房间去了。
他不否认郁瑶的话,确实是活着才有希望,可那些人身居高位,以他们如今的身份,是万万触及不到的,又何谈报仇?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把伤养好,不然连眼前的窘境都解决不了,更何况是报仇?
第二天天还没亮郁瑶就起了,赶集要趁早,否则东西就卖不上价格。
这村里离集市不算太远,也就四五里路,对于郁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背篓里放着狼肉狼骨和昨天找到的一些草药,但是并不影响她的速度,早早的到了集市,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摆摊,而是找了一家比较大的药铺,直接去卖草药和狼骨。
“掌柜的,昨晚刚打的狼,骨架完好,你这里收不收?”
这大早上的开门做生意,老板还有些睡意朦胧,一听到有狼骨,瞬间就精神了,急忙出来查看:“真是狼骨啊!”
郁瑶见他喜欢,心里有了数,说道:“那可不,废了好大劲儿才猎到的,你看着开个价,合适我就卖了!”
狼骨的药用价值特别高,很多药商都喜欢高价购买狼骨,尤其狼是群居动物,更是难以猎到。
掌柜的想了想,又看着郁瑶应该不是很懂的样子,就开始忽悠道:“这年头生意难做,我们这个小镇销路也不是很好,但是你们打猎也不容易,这样吧,给你十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郁瑶一听才十两,直接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诶诶诶,你别走啊!你要是不乐意,价格可以再商量的!”
掌柜的瞬间就着急了,这么好的狼骨要是错过了,那可真是亏大了!
郁瑶转过身看着他,顿了一下才说:“本来我想着这是镇上最大的药铺,掌柜的该也是个实诚的人,所以有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拿过来了,没想到掌柜的竟然这么没有诚意,只当是我自己看走了眼,反正我这狼骨不愁卖不出去,就不在这里浪费口舌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