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初好看的脸上血色尽失,变得无比苍白,手上慢慢失了力气,手指从黎馨然的脖子上滑落了下来。
她闭着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对不起,小桀,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脖子上没了束缚,黎馨然扶着自己的脖子疯狂的咳嗽起来,缓过劲之后才看着黎念初,脑袋高傲的扬起,“怎么?不敢动手了吗?”
她就是要看黎念初痛苦的样子,只要她痛苦了,她就开心!
“你说,你想要什么?”黎念初猛的睁开眼睛,眼里藏着骇人的恨意和怒火,如果不是为了小桀,她现在肯定会直接掐死这个女人。
脖子上还在隐隐作痛,黎馨然还是挺直了脖子,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我也不是什么贪心的人,我只要你签了这份东西就可以了。”
说罢,从包里拿出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准备好的文件放在她面前。
“把这个签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司彦桀在哪里。”
黎念初拿过文件只看了一眼,怒火更甚,直接将文件拍在了桌子上面,一口回绝,“我绝对不会签的!”
桌子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尤为醒目,想要用小桀为威胁她离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是吗?”黎馨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就生气,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息靠近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如果你不签字的话,我立马就让人放火烧死他!”
黎念初蓦然睁大了眼睛,浑身气得发抖,“你敢!我现在就报警!”
“你报警吧。”黎馨然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神情,反应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要你敢报警,我就敢给你保证,我能在警察找到你儿子之前,先一把火把他烧了,再让警察去给你儿子收尸。”
黎念初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就开始滑落,砸在了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如她的心情。
“你怎么就敢肯定,我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司慕城也会签?”
“这当然就是要靠你的努力了啊,什么时候你让司慕城签了,什么时候我就把你儿子还给你。”
黎馨然将协议书往她面前一推,笃定了她一定会签。
…………
偌大的会议室内,长长的会议桌上方,看起来神秘高贵的男人微垂着眸,静静听着底下的人各自发表他们的言论。
心脏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快流逝的感觉,男人浓密的眉毛逐渐皱起。
底下的声音越来越小,说话的人看见紧紧皱起来的眉头,还没有说完的话突然接不下去,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司总,有什么问题吗?”
“……”
回应他的,只有一室的安静,那人额头逐渐冒出了冷汗,偌大的会议室,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纷纷将求助的眼神丢向了陆齐。
陆齐抿着唇,思量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在司慕城身边轻声叫了一声,“老板?”
男人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沁满了冰冷,陆齐的心脏骤然漏了一拍,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跟他拉开距离。
心里也很纳闷,自家老板这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怎么会那么骇人?
“先散会!”司慕城突然站了起来,桌子上的文件也没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出去,留下一室懵逼的人。
陆齐慢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拾了文件跟了出去。
…………
今天的太阳很大,人们理所应当的认为是一个好天气,可是此刻黎念初却觉得一颗心被丢进了冰窖里,冷到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黎馨然将手机上的屏幕摁灭,坐起身子,看着坐在沙发上微微失神的黎念初,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
“怎么样?我已经给你两个小时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好,我签。”
黎念初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透着一股无力感,她现在只能先将计就计,等到把小桀救出来之后,她再想办法毁了这份协议。
反正无论如何,她绝对不可能让小桀再经历上辈子的事情,脑海里又重现了那片火海中的身影。
黎念初眼里闪过一抹坚定,拿起笔,笔尖就要落在,黎馨然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抹兴奋。
“不要签!”
就在笔尖触碰到纸的那一刻,一道脆生生却又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病房里的两人同时抬起头,神情各不相同。
手上的笔从指尖滑落,黎念初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子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小桀。
立马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身后传来阵阵疼痛,她却没有时间去顾及,会心一笑,立马冲了过去,紧紧把人抱在了怀里。
她两手手臂收得很紧,像要把小桀揉进自己的怀里,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这是真实存在的。
看着面前母子相逢的美好画面,黎馨然震惊了许久才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表情犹如见鬼了一般难看。
自言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回得来?”
她可是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把她扔到了青离市的郊外,是个正常的小孩子,都不可能走的出来,更何况她绕了那么多路,一个小孩子根本就记不住。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来的?还逃出来那个废弃个工厂。
黎念初抱得太紧了,小桀无奈,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妈妈,你抱太紧了,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闻言,黎念初立马松开了他,喜极而泣地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下来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没关系。”小桀露出一抹笑容,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若隐若现,“妈妈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两只小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原本白皙的两只手现在上面布满了尘土,这么一摸,直接就在黎念初的脸上留下了两道痕迹。
小桀皱着眉头,而黎念初只顾着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不对劲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