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瞪圆了眼睛,满脸的匪夷所思,“不可能,我都看到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眼花了?”安忆情装的比谁都无辜,打死都不认,“我们快逃吧,小心些,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同伙。”
她推着小男孩往外走,小男孩被提醒了,蹑手蹑脚的跨出大门。
走在后面的安忆情小手一挥,海鲜消失了,只留下两个仿若惨遭蹂躏的男女,两眼紧闭,不知死活。
她想了想,不行,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四处查找,终于找到了一段绳子,蹭蹭蹭的跑过去,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很微弱。
还没有死,就是被砸晕了,闭气了。
小男孩走了几步,发现安忆情没有跟出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又跑了回去,却发现海鲜山消失了!
像一场幻梦,如梦如幻,不真实,真的是他眼花了?!
“安小五,你想干什么?”
安忆情麻利的将他们的手脚绑起来,绑的牢牢的,打上死结。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找破布堵住他们的嘴。
“啪啪。”两下,安忆情毫不客气的拿起砖头砸下去,一人一砖,完全没有一点心理障碍。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力气有限,昏迷中的男女一点反应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安忆情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一转头就见小男孩震惊到怀疑人生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
小男孩身体一哆嗦,立马露出谄媚的笑,“姐,我叫你姐,别砸我砖头,你就是我的亲姐。”
好凶哦,说动手就动手。
安忆情默默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砖头,“我不打好人。”
小男孩忽然扑过来,满眼的热切,“姐,你是好人,我也是好人,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安忆情:……这孩子是吓傻了?
安忆情急着回去,她很担心爸爸。
要是找不到她,他一定会崩溃的。
安忆情拉着小男孩就走,出门一看,这是山间的茅草屋,四周没有什么房子,很是偏僻。
他们小心翼翼的探看,见没有什么人,拔腿就跑。
山路崎岖难走,两孩子手牵着手,一路跌跌撞撞的,但也不敢停。
四下无人,太安静了,小男孩有些害怕,巴着安忆情不放,“姐,我们怎么办?”
安忆情只有一个念头,先离开这里,离的越远越好。“有事找警察叔叔。”
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常识。
人贩子这么可怕,鬼知道附近有没有他们的同伙,她可不敢轻易向人求助。
有些事可一不可二,动用空间是下下之策。
动静太大,对她没有好处,她可不想被当成妖怪烧掉。
走啊走,两人累的够呛,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脚酸痛的厉害。
安忆情两辈子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她人小腿软,身体又弱,全靠毅力硬撑着。
小男孩只觉得又累又疼,眼眶泛红,死活不肯走了,“姐,我走不动了,我脚好疼,好累。”
安忆情更难受,有些喘不上气,但没有脱离危险前,她不能停下来。
她常年病痛,受尽折磨,比一般人的心性更坚强。
她甩开他的小手,“那你就等着人贩子来抓你吧。”
见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小男孩子吓死了,屁滚尿流的追上去,“姐,等我,等等我,呜呜,我害怕。”
比起疲累,他更怕被单独抛下。
他跑上去紧紧抓住安忆情的小手,“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怕。”
“唉。”安忆情轻轻叹气,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好啦,我就是吓吓你,继续走,为了早点见到爸爸妈妈。”
小男孩怔怔的看着她,明明个子小小的,但像个大人般,让他感觉到了浓浓的安全感。
多年后,他回想起这一幕,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居然逃出来了。
一路上,无数次的摔倒,摔的脸都破了,手也伤了,脚磨破了,但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两人相互扶持着,相互打气,硬是从山里走出来,来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有一条水泥路,通往外面的世界。
安忆情暗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却发现手脏的要命,嘴角抽了抽。
旁边的小男孩像在泥地里打过滚的皮猴,她也差不多了。
“我口好渴,我想喝水。”小男孩舔着干涩的嘴唇,脸色白的吓人。
安忆情也渴,嗓子都冒烟了,她的体力值已经为负,累的直想趴下,什么都不管。
“再忍忍,有水泥路,说明这里通车,我们等车经过。”
两人窝在草丛里,四只眼睛紧紧盯着两边的路。
这条路很偏,只有两辆卡车经过,但安忆情没有冲出去求救,而是细心观察。
小男孩的双脚都在打摆,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有点小情绪了,“为什么不去拦车?”
安忆情耐心的跟他解释,“万一是人贩子的同伙呢?人贩子停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在等买家,要么在等同伙的到来。”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他们都不友好。
小男孩一听这话,立马消声了,两人如惊弓之鸟,都怕再一次被抓。
安忆情递了几颗奶糖过去,“吃吧。”
“你怎么还有?”小男孩觉得她有个神奇的兜兜,怎么也掏不空。
这一路上,两人就是靠奶糖续命了。
安忆情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闭目养神,累的想哭,这多灾多难的人生啊。
暮色降临,安忆情越发的焦灼,在荒野过一夜,太考验人生了。
忽然,她的眼睛一凝,终于看到一辆公交车远远开过来。
安忆情精神大震,挥舞着小手冲出去。“停车,快停车。”
司机踩下刹车,吓了一大跳,“你爹妈没告诉过你不能乱窜吗?”
公交车的门没有打开,安忆情皱了皱眉头,心思飞转,忽然扬声大叫,“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带我们去,有紧急情况汇报。”
司机看着泥人般野孩子,只当他们恶作剧,心里很不高兴,不想开车门,“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紧急情况,别玩了……”
安忆情板着小脸,严肃极了,“有特务。”
鬼知道公交车上有没有坏人,有没有见财起意的。
她们两个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没有自保的能力。
她现在吧,看谁都像坏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所有人都安静了,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特务?!
这事太敏感,没人敢掺和进去。
司机额头的汗都流下来了,不敢再多问,赶紧将车门打开,“快上来,我马上送你们过去。”
安忆情拉着小男孩上车,车子里挤满了人,空气浑浊。
两人也顾不上别的,往地上一坐,长长吐出一口气。
总算是逃出生天了。
一路上,小男孩崇拜的看着安忆情,像看着自己的偶像,眼睛亮的像一千瓦的灯泡。
这个小姐姐太厉害了,比哥哥还厉害。
一个多小时后,小镇的派出所。
公交车司机指着安忆情和小男孩,“就是这两个孩子。”
警察看到两个灰头涂脸的孩子,愣了一下。
安忆情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全是灰,狼狈的不成样子。“警察叔叔,先给我们一杯水喝吧,喉咙都能喷火了。”
温热的水一下肚,又吃了两个包子,安忆情的精神好多了,主动开口。
“警察叔叔,我们是被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女绑来的,用迷药迷晕时,我隐隐约约听到什么那一边,海岛,情报,还说要赚些路费,当然,也有可能我是在做梦。”
她留了一个扣子,没有将话说死。
但就算是这样,已经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不管是人贩子,还是特务,都得抓起来严惩。
她不仅报了案,还画了一张扭扭歪歪的路线图,全凭想像力。
她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简单的描述一遍。
小男孩更是一问三不知,问多了就哭。
警察询问的很清楚,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来。
安忆情眼巴巴的看着对方,“警察叔叔,先帮我们通知家人吧,我爸爸一定很担心我。”
她记得招待所的名字和位置,也知道附近有什么公交车,一查就知。
别看她年纪小,口齿铃俐,思路清晰,让人啧啧称奇。
一名警察跑去联系了,就算招待所没有联系电话,但附近肯定有警察,有派出所。
另一名警察看向小男孩,“这个小朋友呢?”
这一路上,小男孩始终拉着安忆情的手,一脸的防备,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是典型的受创后遗症。
问什么都不理不踩,跟安忆情的积极配合判若两人。
警察束手无策,冲安忆情直使眼色,安忆情很无奈,她也是小朋友,好吗?
她扯了扯小男孩的小手,“你叫什么呀?你爸爸妈妈叫什么?住哪里?知道具体地址吗?知道电话号码吗?”
小男孩眨了眨眼,只有两个字,“保密。”
“啊?”安忆情很懵逼,什么情况?
小男孩的脸像小花猫似的,但神色很严肃,“我爸爸说,这是军事机密,不能跟别人提起。”
安忆情:……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小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