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北上!(24)
如此又过去了十来日,却是再无任何斩获。
这一日,众人正在街头细细排查,突听得远处一阵阵吆喝之声传来:“回避、回避!”
“雪顶宫出行,行人回避!”
一时间,满街之人纷纷拥上两旁店铺,硬生生将一条街道给让了出来。
不多时,八匹快马一路小跑着出现,两名长鞭手端坐马上,此起彼伏地摔打着手中的响鞭,发出一连串“啪啪”之声。其余六人则是齐齐发出一阵阵“回避”之声。
稍后,雪顶宫的大队出现了。
大队走得并不快,几乎就是任由马匹信步而来。为首一匹白马上,侧身坐着一位纱巾蒙面的青衣女子,正是雪顶宫少宫主南宫芷。
在其左右两侧,八名祭灵大修整齐排开,在这些大修身后,则是十六名洗灵修士。
更为壮观的一幕出现了。
在这些人的身后,五百名清一色灵变修士组成的矩阵踏着整齐的步伐铿锵而来。这些灵变修士一个个身着青黑的铠甲,手持利刃,目不斜视地列队前行,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顷刻间就笼罩住了街道的四周。
我去!方向前心中嘀咕,雪顶宫,这是何方势力?怎的跟满世界均有仇么,偏整出这么杀气腾腾的一出?
“赵哥,雪顶宫他们这是唱得哪一出啊?”旁边果然有人跟方向前想法一样,心中也是大为不解。
“不懂了吧?他们这是在为招贤会造势呢!”那位被人称为赵哥的中年人答道。
“招贤会?是想招揽天下的精英喽?不知定下的是个什么标准?嘿嘿嘿,像兄弟我这样的,不知有没有戏?”
“兄弟,”赵哥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你不过才是玄启期大圆满的修为,就死了这条心吧,他们需要的,那可全都是灵变以上的修士。”
“他妈的,这么牛逼?”那人显然是因为自己入不了雪顶宫的法眼,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你还别不服气,多少年了,人家就一直这么牛逼。你也看见了,那些个祭灵、洗灵的咱就不说了,单单只是灵变修士,好家伙,今日一出手就是五百名哪!”赵哥由衷叹服道。
“赵哥,那你为何不去?”那人颇不服气地反诘道。
“嘿嘿嘿,”赵哥笑了,道:“这世上之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但凡要想加入雪顶宫,每一位修士,必得献出一滴鲜血祭献图腾。如此一来,你是能因此获得雪顶宫的庇护,可同时也就意味着,你生是雪顶宫的人,死是雪顶宫的鬼,再也难得自由了。”
“哟,”那十万个为什么之人吃了一惊,问道:“这么说,不就跟卖身相差无几了么?这、谁还愿意加入进去?”
赵哥摇头道:“也不尽然,许多人,或者逃避仇家,或者逃避缉拿,无可奈何之下,还是会选择加入雪顶宫的。再说了,以后你一旦晋级洗灵,在宫中的地位,便是会相应擢升的。”
“呀,这么说,那雪顶宫不就成了藏污纳垢之所,鸡鸣狗盗之辈的大本营了?”
“嘘——”赵哥连忙制止住此人的妄言,道:“你不想活了!在布宁城也敢说雪顶宫的不是?走走走,咱们快走,省得祸出口出、生出事端。”
二人一前一后挤出人群,向着僻静的一条小胡同迅速离去。方向前几人相互对视,却是唯有苦笑。看来,这布宁城看似各行其是,实则,只怕还是隐隐有着足以镇服群的老大的,只是不知这雪顶宫算不算其中的一位?
便在此时,对面酒肆二楼内一道灵识扫出,大模大样落在了那雪顶宫小宫主南宫芷的身上。
“放肆!”南宫芷一声娇喝,整个队伍顿时停下。
酒肆内一道身影突地从后窗处飞起,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道:“南宫芷,终于被我知道你的修为了,哈哈哈,小生走也。”
南宫芷身旁一位锦袍老者微微一皱眉,道:“回来。”声音不大,却是传出去了很远。
那放肆之人于大笑声中,几个起落,已是到了数条街外,笑道:“要我留下么?哈哈,除非南宫小姐能够除下面纱让小生一瞩姿容,兴许小生还可考虑加入你们雪顶宫也说不定呢,否则么……哈哈哈。”
这番言辞,更是显得有些轻薄了。
大笑声中,那人已然速度暴起,向着城外激射而去。其实,此人不过是仗着自己轻身之法了得,与人打赌一窥南宫芷的修为,便早已在此等待多日了,今日得手,便想迅速遁去,说话间,已是逃得远了。
锦袍老者扭头道:“你们二人速去速回,带着那人的头颅来见。”
“是。”身旁两名同阶祭灵大修微微一点头,已然离鞍而起,冲上屋顶如电般远远追去。
“哼!”南宫芷一指那酒肆,道:“此人之前一直在此躲藏,很是讨厌,给我将这酒肆拆了!”
此言一出,满街皆惊。有人冒犯你,你取人首级虽说有些太过,却也还在大家可以容忍的情理之内。可是,这酒肆开张做生意,又不管查户口,怎么可能知道今儿来的客人都是些什么来头?
你却因为迁怒于人就要拆人家的店铺,这就未免太有些说不过去了。
原本还在饮酒的几桌客人,听闻此言,匆忙丢下几张精票,一时均作鸟兽散去,便是店中的伙计,也只吓得撒腿就跑,忙不迭地去向老板报告去了。
南宫芷话音才落,十六名洗灵大修一跃而起,这种虽有封禁保护,却算不得十分坚固的建筑,在这些大修刻意为之之下,也就是说话之间,已然楼倒屋塌,扬起了大片的灰尘。
而此时,南宫芷带着队伍,竟似浑然不觉,已然渐渐远去。
“这小婆娘忒也霸道,幸亏老子没有长住此地,否则,几年下来,气也气死了。”使剑修士小声囔囔骂道。
旁边一位褐袍老者轻轻搭腔道:“气死也白搭,布宁城布宁城,什么时候得过安宁了。哼,话又说回来了,驻足此城之人,又有谁是好相与的了?”
“就是说嘛,大家比得都是拳头大,讲不讲理的,嘿,倒还在其次了。”有人从旁插话道。此时雪顶宫众人走远,大家的议论之声随即开始放出了。
“不就是拆了家店嘛,回头重新再盖不就完了,难不成老板还敢上雪顶宫讨一个说法去?”有人看着已被夷为平地的酒肆,幸灾乐祸道。
“切,你当雪顶宫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别的且不说,单只那些个阵法封禁,一般人,哼哼,只怕还没走到宫门口,就已被大阵斩杀了。”一旁马上便有人出言反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