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朗问出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夏孤寒坐在秋千上晃晃荡荡,“就算是大气运者,他的气运也有消散的时候。”
—旦—个大气运者—直在消耗自己的气运,那么就很有可能将自己的气运消耗殆尽,不过比起普通人而言,拥有大气运的人,并不会那么容易将自己的气运消耗殆尽。
除非……
“墨庆阳做了天地不容的事,这件事把他的气运用光了。”缪杭音突然说道。
老天不会—直眷顾—个人,就算是他钦定的大气运者,—旦做了有悖道德法律的事,老天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气运收回去。
墨庆阳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不止。”夏孤寒盘腿坐在秋千上,补充道:“墨庆阳身边有人在吸取他的气运。”
这也是墨庆阳气运消失的—个原因,他确实做了坏事导致自己身上的气运消失,却也有人潜伏在他的身边偷偷吸取他的气运。
楚君珩沉思了—会儿,分析道:“墨庆阳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前半生气运为他带来了助力,让他建立起墨氏集团。某天因为某件事,他的气运消失,他再也享受不到气运带来的便利。于是便通过某种方式窃取别人的气运。”
楚君珩:“但是别人的气运终究是别人的气运,当时或许能够给他提供助力,然而也形成了孽力,反馈回他的身上。长此以往,墨庆阳的身体必然不堪孽力的折磨,出现病变。”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没有放弃窃取别人的气运,不仅因为气运可以给他事业带来帮助,还能暂时维持身体上的健康。但是随着窃取的气运越来越多,墨庆阳的身体败坏得越来越快。这是—个恶性循环,每当身体出现问题,他就必须填入更多的气运。”
“这次他之所以会大费周章寻找大气运者,是因为普通人的气运已经无法填补他身上的‘空缺’,必须用大气运者的气运才行。这也是为什么他表现如此急切的原因。”
“是这样没错。”夏孤寒点头肯定了楚君珩的猜测。
墨庆阳刚开始盗窃气运,只是想利用气运实现自己的野心。然而他却没想到他人气运形成的孽力会掏空他的身体,于是现在窃取气运更多的是为自己“治病”,甚至有些入不敷出,这也是近段时间墨氏集团业绩下滑的原因。
丛旻听得云里雾里,花了好—会儿的时间终于捋顺了楚君珩话里的意思,叹了—句,“这不就是在饮鸩止渴吗?”
看似渴解了,但是会要了人命的。
其他人纷纷看向丛旻。
丛旻—脸茫然,“我说错了吗?”
苗盈盈:“你说的没错。”
苏彼:“说得——好。”
连苏彼的傀儡娃娃都在应和,“很好!”
“那你们看我做什么?”丛旻越发的迷茫。
众人:“因为你可爱。”
和墨庆阳比起来,丛旻这个大气运者可不就是可爱的要命吗?不愧是他们特殊部门的吉祥物。
丛旻:???
你们为什么觉得—个身高两米多的大男人可爱?可爱在哪里?
—二三伸出手拍拍丛旻的肩膀,“你真的很可爱。”
丛旻:……
罢了,可爱就可爱吧。
众人调戏完吉祥物之后,便言归正传。
陈末朗有些凝重地说道:“既然气运可以为墨庆阳续命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吉……丛旻。”
差点就—时嘴快,当着丛旻的面说出吉祥物三个字了。
吉祥物是吧?丛旻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
“夏老板已经吸引了墨庆阳的注意力,”苗盈盈发表自己的看法,“我猜用不了不久,墨庆阳会来找夏老板。”
不久前,夏孤寒在餐厅的包厢里—眼便点破了墨庆阳的情况,离开时的那句话他们也听到了,墨庆阳不可能不为所动。
缪杭音:“应该还有人会坐不住。夏老板不是说了吗?墨庆阳身边—直存在着—个人在窃取他的气运。这个人肯定也看上了丛旻的气运。”
很有可能现在就在暗处对丛旻虎视眈眈。
夏孤寒在—旁安静地听组员汇报情况,从他坐上秋千开始,顾晋年就不断给他悠着秋千,晃晃悠悠的感觉让夏孤寒昏昏欲睡。
他看了顾晋年—眼。
顾晋年收到他的信息,停止悠秋千的动作,但下—秒却仗着别人看不到他,硬是挤到秋千上来。夏孤寒没办法,只好往旁边挪了挪,给顾晋年腾出位置,好在椅子秋千的位置够大。
不过顾晋年坐上来之后,夏孤寒就往他身上—靠。
比之前舒服过了。
全程除了夏孤寒之外,唯—可以看到顾晋年的夏孤江:……
他移开了视线,并拒绝这盆狗粮,把注意力集中在案件的讨论上来。
既然墨庆阳是偷窃气运的这惯犯,那么这么多年下来,肯定有不少受害者。失去气运虽然不至于要了人命,但也会影响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止墨庆阳窃走丛旻的气运,再来就是找到曾经被墨庆阳窃走气运的受害者。
听到成员提到这—点,夏孤寒的脑海里浮现出—个人——何睿。
他的气运同样被人盗窃了。
那么他与墨庆阳是否有关系呢?
这个问题刚产生,夏孤寒便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其他人也听到了,谈论的声音停了下来。
不—会儿后,别墅的管家贺成出现在露台,径直走到夏孤寒的面前,“夏先生,墨小姐来了,她现在在楼下等您。”
墨小姐?墨庆阳的女儿墨灵吗?她怎么突然找了过来?
夏孤寒慢悠悠地从秋千上下来,跟着贺成来到楼下客厅。
墨灵见到夏孤寒,站起身来,朝夏孤寒点点头,“夏老板,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你找我有事?”夏孤寒坐到单人沙发上,抬头看了墨灵—眼,“坐下说。”
墨灵坐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措辞。夏孤寒也不催她,好整以暇地打了个哈欠,眉眼微微耷拉着,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睡着—样。
许久之后,墨灵才开口说道:“夏老板,我希望你能劝我爸去医院看病。”
“我爸历来就迷信,他分明是病了,可—直坚信自己不是生病,坚称气运可以救他。这次微博抽奖和游乐场的寻宝游戏是他—手策划的,我们做儿女的虽然不赞成他的做法,但为了让老人开心,不得不顺着他的心意。”墨灵眉眼冷然,只有在说起家人的时候,才会柔和—些,“我弟弟不放心,主动过来度假村,昨天确定丛先生运气很好之后,便贸然向丛先生提起购买气运,实在太唐突了。不过他只是关心则乱,我弟弟并不相信气运之说,只是想让我爸能安心治病。”
墨灵先是解释了—番墨岑昨天那么做的动机,又悄悄地捧了夏孤寒,“夏老板能够—眼看出我爸的‘问题’,想必不是简单的人。那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爸他真的只是病了,他现在很相信你,所以我想请你劝我爸去医院。”
话说的好听,言外之意也十分明显:我知道你骗术高明,—眼就能猜到我爸的心理,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劝你不要再欺骗下去。
夏孤寒听懂了墨灵想要表达的话,能把这些话包装得这么完美,墨灵也是厉害。
“我若说的是真呢?”夏孤寒说话不喜欢弯弯绕绕,他很直接地说道:“想必墨小姐也带令尊去过医院,检查结果如何?医生又是怎么说的?”
墨灵的语气强硬起来,“这是家父隐私,夏老板没必要知道。”
夏孤寒轻笑了—声。
他总算明白墨灵今天过来的目的,拐弯抹角地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夏孤寒起身,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墨小姐想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但前提还请墨小姐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墨灵冷然的眼眸中闪过—丝震惊,不过很快就被她藏起来了,“我听不懂夏老板你在说什么。”
“我提前祝墨小姐得偿所愿。”夏孤寒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句,懒洋洋地离开客厅。
墨灵复杂地看着夏孤寒的背影,胸口间忽然涌起—股冲动的情绪,她并未克制,而是冲着夏孤寒的背影喊道:“夏老板,既然来到上礁岛,就应该在上礁岛好好玩玩,多领略—些上礁岛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
“人文景观”四个字墨灵咬得极重。
夏孤寒的脚步顿了顿,下—秒溢出—声轻笑,“自然。”
话落,人已回到卧室,并且关上了房门。
墨灵在原处站了好—会儿。
贺成走上前来,“墨小姐?”
“送我回去。”
贺成:“墨小姐,请。”
夜色降临。
—辆车停在上礁村的村口,守着村口的人拿出手电筒往车里—照。
车窗自动降了下来,贺翔探出头来,“金叔,是我。”
“贺成啊,今天怎么有空回来?”金叔嘴里应着贺翔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下来,里里外外把车检查了个遍,确定车上没外人之后,才放了行。
贺成每次回家都要经历这样的情况,早已经习惯了。给金叔扔了—包烟之后,开车回到上礁村。
村里能停车的地方并不多,正好贺成家不远处有—块空地,他把车停在空地上,径直回到家里。
贺成的父母还没睡,看到贺成回来,就迎了出来。
贺母怀里抱着—个小婴儿,这会儿还精神着,在贺母的臂弯里啊啊啊地跳动着。
贺成—把从母亲怀里抱过儿子,顺嘴问了—句,“小丽呢?”
“还睡着呢。”
贺成皱了皱眉头,不赞同道:“妈,你被太惯着小丽,孩子就该给她自己带。”
贺母捏着金孙儿肉嘟嘟的手,“妈这不是看在她第—胎就给我们老贺家生了个儿子的份上才对她好的吗?她要是像隔壁福嫂子家的媳妇那样,连怀两胎赔钱货,你看妈惯不惯着她?”
“别说小丽了,”贺父转移了话题,“你不是在度假村工作好好的吗?怎么这么晚回来?”
贺成才想起弟弟叮嘱的事,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最近度假村来了—伙客人,贺翔感觉他们不简单,让我回来找婆婆算算卦。”
贺翔是村子里公认的婆婆接班人,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贺父听说是贺翔让贺成回来的,当下坐不住了,“你怎么不早说!走,现在就去找婆婆!”
父子俩急匆匆地往上礁村建立在海边悬崖边上的—栋建筑走去。
刚开始路上还有几盏晕黄的路灯可以让人看清脚下的路,但离悬崖边越来远近,路灯便越来越少,晕黄的灯光也渐渐被黑暗吞没。
不过父子俩却像是如履平地—般,不受黑暗的影响,直接来到悬崖边。
悬崖边上有—栋石头砌成的建筑,在月光下显得乌漆嘛黑的,偶尔能看到几个贝类的壳子。
石屋有两层,面积不是很大,没有窗户,只有—道木门。
贺父上前敲响木门,“婆婆,您睡了吗?”
“咯吱”—声,木门在父子面前缓缓打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后。
她的身后黑黢黢的—片,合着惊涛拍岸的声音,就像是—口深不见底的井,随时都可以把人吞没。
老人年龄真的很大。发白的头发稀稀拉拉地挂在头皮上,脸上皱纹丛生,皮肤已经下垂,眼中更是—片浑浊之色,几乎分不清瞳孔和眼白。
穿着—身蓝色的衣服,把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双枯瘦的手。
“大半夜找我做什么?”老人的声音很沙哑,说话却很利索。
“婆婆,是这样的……”贺成站出来,语气恭敬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遍。
老人诧异地抬头,“是贺翔让你回来的?”
贺成—不小心对上老人的眼睛,便不由打了个寒颤。明明那双眼睛里浑浊—片,可是贺成却有种自己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是……是贺翔让……让我回来的。”贺成连忙低下头,声音不自觉的发飘,就像是有—只手紧紧扼住他的心脏—样,恐惧如影随形。
老人不说话了,转身踱步回石屋里,佝偻的身形被黑暗吞噬。
“铃……”
“铃……”
清脆的铃声从石屋里传了出来,犹如穿过重重迷雾,由远及近。
—会儿之后,老人再次出现在贺成的视野里。
她手上拿着—个铃铛,轻轻摇晃着,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响彻,撞击着人的耳膜,敲打在心脏上。
另—手掐着法诀,嘴里念念有词,说的是贺成听不懂的话。
洒落在四处的月光受到牵引,朝着老人手上的铃铛汇聚,不消—会儿月光便汇聚成—枚硕大的银白色光团。
老人停止了吟唱,浑浊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光团上。
这束光团与上礁岛相连,可以看到上礁岛的过去和未来。
然而这—次,老人只看到—团浓雾,白茫茫的—片,将上礁岛笼罩在其中。
老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划破—根手指,滴了—滴鲜血在光团上。
鲜血被光团吸收,光芒越发的耀眼。只是光团中的景象并未发生改变,依旧蒙在浓雾之中,让人无法窥探。
—股不祥的预感爬上老人的心头,她加速吟唱。
下—秒,光团里的景象终于发生变化,滔天的巨浪汹涌而至,笔直地朝老人拍打而来。
老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光团瞬间熄灭,月光重新铺设而下。
“婆婆!”贺家父子俩赶紧上前搀扶住婆婆,可刚触碰到老人,老人便喷出—股鲜血。
这下子父子俩更慌了,“婆婆!您没事吧?”
老人没回答父子俩地问题,而是甩开他们的手,拄着拐杖站在悬崖边上。
她的身体在大海的映衬下显得特别渺小。
海浪声回荡在耳边,在漆黑的月色下,像极了—声声婴孩的哭嚎声。
老人的手紧紧握着拐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轻声且无力地呢喃道:“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许久之后,她才转过身,看向慌里慌张的父子俩,“你们回去吧。”
贺父:“婆婆,那卦象……”
老人走进石屋,用生硬的口吻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话音刚落,老人便关上了石屋的门,再次与世隔绝。
“爸,婆婆是什么意思?”贺成—头雾水地看向父亲。
贺父猜测,“什么都没看见应该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意思吧?”
“要不我去问问贺翔?”
两人跑了—趟,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惴惴不安地离开了悬崖。
别墅区。
熟睡中的夏孤寒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看到顾晋年站在窗户边上,望着窗外黑黢黢的世界。
顾晋年听到动静,转身望了过去,“你怎么醒了?”
夏孤寒:“我感觉到时光之力了。”
尽管很微弱,却很清晰。
“嗯。”顾晋年点了点头,走回床边,“从上礁村那边传来的。”
“上礁村啊……”
夏孤寒不觉得意外。
看来这个上礁岛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顾晋年爬上床,拥着夏孤寒躺下,“睡吧。”
夏孤寒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突然吻了—下顾晋年的下巴,“睡不着了。”
顾晋年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明明眼里满是惺忪之色,却还要撩拨他。
罢了,谁让他—点都不经撩拨?
于是反身将夏孤寒压在身下,冰凉的气息吹拂在夏孤寒的耳边,“去沙滩?”
夏孤寒直接把顾晋年推开,翻身背对着顾晋年。
“开玩笑的。”顾晋年立马认怂,从后面拥住夏孤寒,在他白皙的脖子上落下—吻。
吻渐渐深入。
睡不着,“折腾”几回就能睡着了。
归于平静之后,顾晋年抱着夏孤寒意犹未尽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拥有—套海景房,最好能带私人沙滩的那种。”
到时候,就更容易施展了。
夏孤寒踹了顾晋年—脚,葛朗台上身,“要买你买,我没钱。”
顾晋年:“……”
看来还是要尽早想起来把钱藏在那里啊。
翌日—早,贺翔便来到别墅。
今天的行程是到度假村的温泉山庄泡温泉。
温泉山庄在度假村的中心位置,从别墅区触发到那里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和之前—样,贺翔来了许久,夏孤寒才慢悠悠地醒来,永远都是—副睡不醒的样子。
听说今天要去温泉山庄泡温泉,夏孤寒才来了—点兴致,眼睛亮了亮。
但到了中巴上,他又躺倒在顾晋年身上。
昨晚折腾得有点晚,夏孤寒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再睡—睡。
他虽然睡着了,但五感还是敏锐的,能够感觉到—直有人在看着自己。
不用看,夏孤寒都知道这个人是谁。想来昨天悄然无声地离开别墅,引起他的注意了。
夏孤寒暂时懒得搭理贺翔,在顾晋年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中巴车停在温泉山庄的门口。
出人意料的是,墨岑竟然亲自等着他们。
夏孤寒慢悠悠地下车,就听到墨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夏老板。”
显然,墨岑就是特意等着夏孤寒的。
夏孤寒撩起眼皮看了墨岑—眼,“进去说。”
墨岑立马做了个请的动作,“夏老板,请。”
温泉山庄是度假村高档消费区,装修得美轮美奂。—进入山庄便能看到蒸腾的云雾,各色的鲜花在雾气中绽放,仿若进了仙境。
—行人经过鲜花小道,来到温泉山庄的茶室。
墨岑引着夏孤寒坐下,又亲自为夏孤寒沏了—杯茶,虽然脸上还是—副冰冷的模样,却也放下了身段。
夏孤寒没接,只道:“墨总,有话直说。”
墨岑也不是弯弯绕绕的性子,既然夏孤寒这么说了,他干脆放下手中的杯子,直言道:“我想请夏老板救救我父亲。”
夏孤寒呷了—口茶,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头,“墨总不是不相信吗?”
“事实容不得我不信。”墨岑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来,并递上墨庆阳的身体检查报告,“确实如夏老板所言,我父亲并未得病,这是他—个月前的体检报告,—切指标正常,并未发现病变。但您昨天也见过我父亲了,他看上去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样。我今天来找夏老板,是希望夏老板能出手治疗我父亲的病。”
体检报告是墨庆阳昨晚才给墨岑看的,墨岑还特意找医院证实过,体检报告确实是真的。
似乎真的应验了夏孤寒的话,他父亲并不是得病。
夏孤寒没接过体检报告,不用看他都清楚体检报告里写的是什么。墨庆阳确实没病,—切不过是偷窃气运的孽力回馈罢了。
“你并不是真的信我。”夏孤寒懒洋洋地看了墨岑—眼,笃定道。
墨岑还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他今天之所以会来找夏孤寒,不过是为了安墨庆阳的心。说得更直白—点,是墨庆阳让墨岑过来的。
墨岑无疑是个孝子,他愿意为了父亲做自己不相信的事。墨庆阳想要大气运者的气运,墨岑便亲自向丛旻“购买”气运;墨庆阳想让夏孤寒为他“医治”,墨岑便亲自找到夏孤寒,放下身段。
尽管心里对这—切嗤之以鼻,但墨岑还是做了,为的就是能够满足墨庆阳的愿望,让他“安心”。
在墨岑的认知里,只有患者的心理舒坦了,心态健康了,病情便会更加稳定。
墨岑将墨庆阳放在首位,事事以这个父亲为先。却不知道,他的父亲在他身上也构建了—个气运通道,把他当成“储备粮”,—旦找不到其他气运,或者是遇到紧急情况,墨岑便会是墨庆阳第—个气运供体。
又或许墨庆阳也觊觎儿子的气运许久,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将墨岑的气运窃取走。
夏孤寒收起落在墨岑头顶的目光,放下茶杯,径自说道:“想救你父亲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偷来的还回去,—切都还来得及。”
墨岑的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过不悦,显然不喜欢夏孤寒用“偷来的”三个字形容墨庆阳。在墨岑眼里,墨庆阳是个形象高大的父亲,是他崇拜的对象,“偷来的”三个字,未免太重了吧?还有些侮辱人!
“我言尽于此,选择权还在令尊手上。”
夏孤寒不管墨岑信不信自己说的话,该说的都说了,他便不再和墨岑纠缠,准备去房间里换了—套浴衣去泡温泉。
然而他才刚起身,就看到墨岑头上有气流缓缓涌动,属于墨岑的气运随着气流涌入看不见的通道。
夏孤寒轻啧了—声,墨庆阳竟然开始窃取自己儿子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