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一霎间,她们三人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因为这代表着方生的处境更加危险的。
百里故思脸涨得通红,,眉头也皱起来,连头发都抖动起来了,他惊呼道:“真是帝墓?!那方生岂不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听言,百里靖康三人面色凝重,方生活着出来的概率确实很低,低到可以判断他死了!
百里靖康面露慈祥的笑容,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他吉人自有天相,有它保护,暂时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她们三人轻松了口气,可心里依旧笼罩看一股绵绵的忧虑,依旧忽而像火烧着,忽而又像石头压着,没一刻舒展的。
这时,百里靖康问道:“听说,你从帝墓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可否告诉大伯,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百里故思刹那回神,面色坚毅,顿时庄严肃穆起来,说道:“好,故思这就一一道来。”
只见百里故思娓娓道来,侃侃而谈:“我们刚开始进入了一座墓厅,里面有很多洞穴,每个洞穴都藏着危机。听方生说,每个洞穴都分别代表着惊门,生门,…,死门。”
“我们在方生的帮助下,顺利进了生门,发现了一座墓室,墓室有一座殿亭,金碧辉煌的,殿前有数不胜数的金玉兽像,亭下放着一口金棺。听方生说,好像是说墓室是金棺室,应该还有其它四行的棺室。”
“说是五行葬法,是帝墓才有的崇高葬礼。”
在场的所有人听言,皆忍不住大吃一惊。
听得呼吸都急促起来,脸色既激动又有兴奋,更是激动得心潮澎拜,不能自已,脸上的红潮久久不散。
百里靖康内心十分激动,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不能平静下来,说道:“他说的没错,你们进入的墓,我已经完完全全可以确认就是帝墓!”
果然真是帝墓,看来可以启用老祖给的东西了。
百里故思内心暗暗吃惊,继续说道:“后来方生好像发觉到了什么,说要马上离开墓室,不然会有危险,但当我们想原路返回的时候,原来出口已经消失了。”
“我们开始在那千千万万的洞穴寻找出口,后来我们遇到了死门,经历了一番生死搏斗,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墓室。
“一座硕大无朋,高不可攀的墓室,墓室内竟然有一座大城,比昆仑城还要大,那里用金石俑代替人,整座城都是金碧辉煌的,与真正的城并无异样。”
听言,所有人静静地沉思着,脸色非常凝重,眉头紧皱,似在思索的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百里故思继续说道,说的天花乱坠的,手脚并用,表情是极其的丰富。
“后来我们中了幻境,被迫跳进了墓室中心位置的湖泊里,湖泊有出口,等到我们即将逃出的时候,我们背后竟然出现了两条蛟龙!一条墨黑,一条银白。”
“方生用尽全身力量将我们推出湖底,而他却留在了湖底,后来我们随着墓室地下水渠流到了昆横界河,逃出了墓室,这就是我们墓室里的所见所闻。”
说到这,内疚、自责敲击着她们三人的心,使她们的心翻来覆去的,一刻也不能安宁。
她们只觉得内心发热,脸发烫,那双大眼扑闪闪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角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百里故思问道:“大伯,你有没有想到救方生的办法了?”
他延颈鹤望的看着百里靖康三人,眼中充满了期待。
百里靖康摇了摇头,二伯则闭目养神,也轻轻摇头,三伯憨笑着也摇了摇头。
见状,她们三人失望的念头在心上狠狠地刺了一下,感到痛苦极了。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部期待。
百里故思忧心如焚,急匆匆地问道:“那方生怎么办?要不让老祖想想办法?”
百里靖康道:“老祖就算来了,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只有交给天意,看看方生能不能逃出帝墓。”
老祖交待的办法也不知可不可行。
“方生是为了救我们才留在了那里,原本他可以选择抛下我们,然后自己离开湖底,如果他死了,我们该如何?”百里故思声音像是在发抖。
她们三人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指缝间的眉头一阵抽动,好像在紧紧压抑着悲伤。
整个大殿内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令人心生一股悲凉的情绪。
百里靖康道:“你也不要担心,方生的生命石还亮,而且很稳,证明他现在一切安好。”
…
龙界。
白龙州城。
午时十二时分。
全城的人都走到各条街道上虔诚一拜,叩首拜天。
她们面色庄严肃穆,正襟危坐。
场面十分雄伟壮观,万人空巷。
孕儿湖边,紫袍老妇在坛后挥舞着铜玲以及柳叶,她穿着奇装异服,嘴里在念动些什么,仿佛使着某种巫秘之术。
在坛前便是已经换上白袍的阿兰阿菊。
只见她俩人面容憔悴,一双眼睛深深陷进去,像两个干枯的泉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了,一声不吭。
她俩跪向孕儿湖,两眼发直,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地跪在冷风里,仿佛整个人的魂魄都被勾走了。
等血祭的时辰已到,她俩将被放光身上的所有血液,挥洒在参天大树。尸体则会被埋在树下,为参天大树提供养分。
司徒嫣脑中像烧着一把火,把泪已烧干,想哭也哭不出。
她看着阿兰阿菊,眼角挂着点点泪痕,嘴唇儿煞白煞白的。
司徒曌观望着湖面,突然她眉头一皱,面色凝重起来。
“开始血祭!”老妇一声话落,天也开始卷来一片乌云,天开始电闪雷鸣。
阿兰阿菊身体一颤,在两人面前放着一口鲜血淋漓的大缸,里面有着龙界每种生灵的一滴血。
俩人神情恍惚,割了手腕后,将手开始放到缸上,血液顺从手指尖滴入缸内,两人的脸色也开始苍白,惨白的脸就像给抽干了血似的。
突然,从湖面上开始波涛汹涌起来,卷起一朵朵水花,平静的湖面开始波澜荡漾起来。
乌云下的雷电如龙流动,整片天开始变得阴沉阴沉的。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四处张望着。
这时,从湖里出来了一个头!!
紧接着从水里突然窜出白净柔嫩的方生。
只见他眸若清泉,笑若惊鸿,眼中泛着清澈的光,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微笑的时候,像是能把冰雪融化的温文儒雅的翩翩少年。
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一身白衣也掩不住他的卓尔不群英姿。
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深邃目光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刚冒出水面,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舒舒服服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身上的白衣碎烂烂的,像是被水里的力量给侵蚀的。
“方姑娘!!”
阿兰阿菊看到他,恍惚的神情突然精神抖擞起来。
只见她俩那两道细细的眉毛一下子惊讶地跳了起来,大眼睛跟着鼓起来,瞪成了两两个大圆圈。
湖边的人先是一惊,后是眼里射出两道寒光,顿时满脸的怒气。
她们脸上怒气隐现,好像一阵电闪雷鸣,眼角的肌肤拉得就像要裂开似的,两颗圆圆的眼珠子好像要迸出来。
当方生看到阿兰阿菊惨白的脸就像给抽干了血似的,不禁眉头一皱。
他发现四周已是人满为患,而且个个好像怒气隐现,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头被激怒的狮子。
霎时间,他不禁紧皱着眉,心里似翻山倒海,用狐疑的目光目不转睛地张望着。
司徒嫣眼角还有泪痕,看到方生安然无恙的,顿时大吃一惊,皱着眉头:“他怎么没事?竟然生龙活虎的。”
司徒曌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一旁的大族巫老妇脸色突然像黄昏一样阴沉,她一皱眉,不由得一股怒火“腾”地一下蹿上来。
只见老妇脸绷得紧紧的,脸上的皱纹像拉直的绳子,大声道:“来人,将这玷污圣湖之人抓起来!!”
说完,从湖边飞出数十人,她们腾空而起,往方生方向飞去。她们来势汹汹,一双眼睛红通通的。
方生见状,一皱眉。
他一脸茫然,丝毫不知道如何应付。
他们个个都是第三境的高手,以方生现在实力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但也不能束手就擒啊,打不过我还躲不起吗?
方生扑通一声跳进湖里,像条大鱼似的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那些擒拿方生的高手,她们脸色一沉,不敢跳进湖里,只能在湖上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湖面的进展引来了众人的议论纷纷,她们开始谈论方生的身份,更是猜忌他的一切。
“这平平之人是谁,竟然能在圣湖里动若游龙,圣湖也没有将其化为灰烬,究竟是怎样的体质才能在圣湖里长久存在?”
“而且他身体的那五彩光是怎么回事?”
…
一时间,真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呀!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处可以听见人们的议论声和谩骂声。
过了好一会儿,方生冒出了水面,抹了一下脸上的水。
刚一出水,湖面上的那些高手一股脑恕地向方生发起了攻击,各种各样的招式接踵而来,打的方生触手不及,连忙逃窜。
司徒曌突然说道:“住手!”
雍容华贵的司徒曌仪态万千。
她眉若青黛,唇似涂丹,耳畔垂着明晃晃的玳瑁耳珰。
随着她的动作,珠坠儿轻轻摇动起来。她保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优雅和仪态。
她的声音带有威慑力,让人不敢不从。
话落瞬间,圣湖上的高手全部停手,现场也顿时鸦雀无声,无人敢喧哗。
方生小心翼翼冒出水面,发现已无人敢攻击他。
于是挺直了修长的身子,昂首挺胸地看向司徒曌。
方生道:“夫人,为何要抓方某?”
司徒曌仪态万方,品味有内涵,她的凤眸如同深邃的古井之水,一眼望不到底,清澈甜美,幽深神秘。
她声音带有穿透力,仿佛主宰审讯众生,说道:“你可知你犯下的滔天大罪?”
“罪?我何罪之有?”方生听了,不禁一皱眉。
“因为你玷污了圣湖。”
听言,方生从容自若,淡定说道:“玷污?如何玷污?我只不过是借助这湖水修行罢了。”
司徒曌道:“你的身体就是玷污的源头,你跳进圣湖,就是污染了整片圣湖。”
听言,方生皱着眉头。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孕儿湖不允许跳入,可他明明问了阿兰阿菊,她俩说这湖并没有什么禁忌存在啊。
不是阿兰阿菊不说,是完全没有人会这样做!
为何?手捧起湖水十息,不将其炼化,双手将化为灰烬。
就是如此危险,任谁都能感受到这湖水的腐蚀性是极强的。
湖水蕴含的力量足以将一个人化为灰烬,那谁会将自己性命置之度外,而纵身跳进了湖里呢?
完完全全就不用任何提醒,可方生还没等阿兰阿菊来得及反应,就迫不及待的跳进湖内,两人根本都来不及劝说。
现在看来,阿兰阿菊倒算是知道方生为什么这么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湖里,因为这湖水根本奈何不了他!
这在龙界史上绝无仅有,当属一例。
看来不能心生侥幸啊,能提醒就提醒,免得飞来横祸。阿兰阿菊也是后悔莫及呀!
方生面露歉意:“我并不知情,并不是有意玷污这圣湖的。”
听言,司徒曌轻摇了摇头,“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你应当以死谢罪。”
听言,湖滨的沉寂,湖上的空旷,都变成了铅铁,重重叠叠压上方生的心来。
他眉宇间笼着一层愁云,白煞煞的脸,诉说这无奈。
今日他算栽在这里了,果然啊,人生就是处处都是惊喜,永远不知道跳个湖都要以死谢罪。
方生拧紧了眉头,目不转睛地张望的四周。
看着湖边成千上万的人,她们一副副紧绷的脸,可想而知,她们心中的怒火也是不可言喻啊。
逃是逃不了了,他总不能一直呆在这湖里吧?
这时,方生突然望向了司徒曌旁的阿兰阿菊,也看到了她俩面前的大缸。
她俩的手腕仍旧往缸内滴着血,而她俩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像白纸,仿佛随时可以晕死过去。
方生眼里掠过一丝担忧,望向司徒曌,述惑不解的问道:“那阿兰阿菊犯了何错?”
司徒曌双目如炬,静静的说道:“看管不力,没有做到守护圣湖的职责,也应当以死谢罪。”
方生脸色一沉,“夫人,可有商量的余地?”
“你必须死。”司徒曌道。
她是一族之长,四周是千千万万的白族人,方生众目睽睽之下跳进了圣湖,玷污了圣湖。
在那些族人的眼里,她们的怒火是怒不可竭的,将方生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啊。
只有杀了方生,才能平息众怒。
听言,方生自然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意思是让他走出来以死谢罪,然后放过阿兰阿菊俩人。
方生给她这个台阶,说道:“若我代替她们俩人血祭,可否放过阿兰阿菊俩人。”
司徒曌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会废之灵脉,让她们俩人过着普通人一世百年的生活。”
方生从容不迫,笑了笑道:“反正我寡不敌众,死我这条命总比死三条命好,我愿以死谢罪,希望夫人履行诺言。”
阿兰阿菊听到他所言,心里暗暗吃惊。
这一切都是她俩惹的祸,也是她一手造成的,若不是没有告诉方生不可入湖,也不会有今日这种局面出现。
方生望向了她俩,甜甜地笑着,甜甜的笑容融化了她们心中的悲怆,可越是如此,她俩的心越是承受不起。
她俩双手紧紧捂住脸,指缝间的眉头一阵抽动,好像在紧紧压抑着悲伤,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溢出来,沿着手指流下来。
阿兰阿菊使劲的摇头,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方生轻叹了口气,心像被一窝乱草包住,刺痒痒的,真不是滋味儿啊!
没想到又经历一次生死攸关,也不知御塔在龙界里能不能起作用?
若是不能,那他可真得栽在这里了。
或许死了,就能回到那个世界了吧。
方生毅然决然地从湖里走上岸边,径直走向了祭坛。
阿兰阿菊无力开口,只能费劲的摇摇头,面色痛苦的哭丧着脸,眼泪一滴滴地掉到了地上。
司徒嫣不知为何,他算是明白阿兰阿菊为何这么相信他了。
因为他值得托付,值得相信。
赴死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直面死亡,才能明白生命所赋予的意义。
很快,方生站上了岸边。
他拿出一件白袍并穿上,将阿兰阿菊扶了起来,为她俩服了疗伤的丹药以及止血。
之后,将她俩人扶在一旁,互靠背而坐。
方生走向了司徒曌面前,昂首挺胸的站着,临危不惧的他,双目如炬。
司徒曌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惜你犯了无法弥补的错。”
这时,大族巫的脸一下子冷若冰霜,脸上的皱纹像拉直的绳子,看着方生,厉声道:“行千刀万剐之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