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听言,方生神色镇定自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骗你,或许我也是来参加宴会的呢?”
薛宁听了半信半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这…我…”
方生沉静的脸庞似水一般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
“算了,不为难你。不过,你怎么会来参加城主寿宴呢?”
听言,薛宁神色渐渐变得恬然,透着悠闲自得之态。
他昂首而立,神采飞扬,双眸炯炯,眉宇间透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能参加城主寿宴的人,不是一方之尊也是方圆千里的名门望族。我薛宁出身昆仑薛府,自然是名门望族之辈,自然有资格出席城主寿宴。”
听言,在方生的意料之内。
不过,能代表薛府的人,看来他在薛府中的地位很高。
方生问道:“令尊可是薛府家主?”
“正是家父!”薛宁容光焕发,眼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傲娇,一丝明媚之色开始在他的脸颊上荡漾开来。
“原来如此。”
这时,薛宁突然发问:“道友是从小生活就在城主府吗?令尊可是昆仑城的将领还是有其他职位?”
“最近刚来昆仑城,来城主府是因为我的师父在此地。”
“师父?”薛宁眉头微蹙,但脸庞上困惑之色渐渐消失不见。
他没有多言,而是将心中的万千愁绪,化作一个淡然的微笑。
“道友,你有没有被我的身份吓到啊,所幸那日没有对我大打出手,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我呢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我愿不计前嫌,跟道友做个知己朋友,日后可以一同在昆仑书阁赏月阅书,岂不快哉!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薛宁眼睛明亮,清澈如水,闪烁着真诚之色。眉宇间充满自信。
他相信,没人可以拒绝他的请求,毕竟薛府公子的身份在昆仑城仅次于少主。
平日里多少人挤破头想与他交友,自愿做小弟的更是数不胜数。
方生温良恭谦,神情悠然地看着他,油腔滑调地言道:“吓是没吓到,不过你想与我交友,但我太不喜欢交友,要不换一种关系?”
“哪种关系?”薛宁眉头微蹙,喃喃自语地问了一句。
“我看你家境不错,实力也马马虎虎,相貌也算凑合,要不做我小弟?你意下如何?”
方生似笑非笑,眼里透着调侃之意。淡然的神情中,透着不易察觉的轻松。
薛宁听了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险些破口大骂,他悲愤填胸,无可奈何地瞅着他,心里充满了愤怒。
他大声地说:“小弟?向来只有我收别人做小弟。道友,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我想与你知己朋友啊。”
“你倒好,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拿我当小弟,想当为老大?”
他的一番苦心,到头来,还是化作了一股怨愤,在胸中升腾。
方生从容自若,眉目间充溢着一股正义之气。
“怎么,难道我当你老大不够资格?”
听言,一股不堪的怒火直冲薛宁的脑门。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他堂堂薛府家主独子,未来必是家主的唯一人选。
可是,竟然还有人公然挑衅他,不想与自己做朋友,还一意孤行只想收自己为小弟。
简直是荒谬至极!
他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衣袖一拂,气冲冲地走了。
只见,他走回自己的位置,气鼓鼓地瞪着眼睛,夹起一块肉食,化悲愤为食欲,借酒消愁,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方生见状微微一笑,默默说道:“此人倒是真性情。”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成想他的反应竟这么大。
不过,他倒不像某些纨绔子弟,反而多了一丝气度与肚量,倒是值得深交。
方生收拾好仪容,雍容雅步地走了过去。
“我叫方生,可否与阁下交友?”他温文儒雅地笑了笑,并彬彬有礼地伸出自己的手。
听言,正在大快朵颐的薛宁脸上毫无表情。他冷然的眉宇间,隐隐泛着一丝疏离和淡漠之色。
见他沉默不语,方生收回了手。
“本以为你与其他出身名门望族的人不一样,应该是个气度不凡的人。看来我刚才那番试探,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你就是个纨绔子弟罢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此,没必要再交谈下去。”
说完,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可才刚走两步,薛宁就忍不住开口了。
“等等。”
方生微微一笑,而后神色镇定自若,不苟言笑地转过身子。
他神情故作傲慢,线条分明的脸庞上,透着难以掩饰的麻木。
“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还是那句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
薛宁听言眉宇间似乎多了些许迫切的焦灼之意,更是透着思绪万千的纠结。
他腼颜人世,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匆匆拉住了他,急道:“方生,此事确实是我愚笨了,没有看出你的用心良苦。”
“交友谨慎是应该的,试探也是没有问题的,都怪我考虑不周,而且我看人向来没有问题,你绝对不会是那种狂妄、轻世傲物之人,是我愚昧了。”
他行色匆匆地用衣服擦了擦手,而后伸出了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笑逐言开。
方生自然也不耍气,二人相视而笑。
这也是他在昆仑城里的第一个朋友,代表着他想融入这座繁华城,并付诸了信任。
二人意气风发,谈笑风生,胁肩谄笑,相见恨晚。
“方生,我看你一身红袍,与其他少主的装扮一致,十分喜庆,又显高贵,难不成你是金军副帅方火丙之子,城主之侄?”
薛宁微微一笑,顺势饮下一杯灵酿美酒。
听言,方生摇了摇头,笑道:“方将军有一子七女,七女皆是巾帼不让须眉,幼子年纪虽与我相仿,但却是个大将之才,我没他风骚,不是他。”
“不过,你怎会不知他?”
薛宁窘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两耳发烧,眼睛躲躲闪闪好像看哪里都不对。
“我这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况且我常年不是在昆仑书阁就在薛府里,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偶尔听到,所以知道得都不是很仔细。”
这时,从远处走来了几个其他的权贵子弟。
“方将军的儿子方则,有大将之姿,身材挺拔,相貌更是一表人才,当然不是这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那几个权贵子弟一个个高高在上、趾高气扬、出言不逊的模样。
其中一位,方生也认得,正是几日前在苍书碑欺凌王海棠的李府中人,李然。
方生明朗如晴日的脸庞,忽然阴沉下来,默默说道:“他也在这?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薛宁突然起身,冷冷地看着走来的李然,“李然,你什么意思啊,平日里你在别处欺压他人就算了,但这里可是城主府,撒野得看地方吧”
话音未落,方生便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这时,李然站在他的对面,仅隔一桌之距,而坐在这张桌上的人,也都自觉移开,生怕沾惹到一丁点是非。
李然几人坐了下来,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他阴阳怪气地言道:“小子,原来你是城主府的人,怪不得敢坏我好事。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城主府里大人物的儿子吧。”
方生神情悠然,不动声色,沉默不语地坐在原位上。
李然神情有些傲慢,似笑非笑,“金军中好像还有位方姓将军,好像叫什么方登浪,与你九成相似,该不会就是令尊吧。”
话音刚落,那几人哄堂大笑,眼睛里都闪动着轻蔑和傲慢之意。
闻言,薛宁拍桌而起,怒发冲冠。
旧恨新仇一齐涌上他的心头,化成一团火熊熊燃烧,他重重一拳击在桌子上,震得一个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李然,你欺人太甚!谁不知方登浪将军是个浪子,宠幸红尘女子无数,至今没有明媒正娶,他哪来的儿子?”
这话一出,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方生依旧泰然自若,平心静气地坐着,但皇上不急太监急,把薛宁给急得一张脸通红。
“方生,他们如此羞辱你,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啊?”
“薛宁,不用理会这般人,不过是手下败将的无病呻吟罢了。”
“况且今日是城主寿辰,又在寿宴上,不好闹事,改日再教训也不失为一策。”
方生突然起身,若无其事地拉着薛宁离开。
但李然不会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只见,他将他们重重围了起来,冷冷地说道:“小子,要改日教训我们?口气好大啊!上一次是我小看你了,不然你得哭着回去找你那浪子爹去,哈哈!”
薛宁默默握紧了双拳,望着这个可恨的家伙,做出一副很凶的模样,告诉他自己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顿。
反观方生从容淡定,丝毫不被其言语激怒。
“只会逞口舌之利罢了!”
方生看着李然,温文儒雅地言道:“你们挡道了,请移步一下。”
“你是装傻呢充愣呢?想走可以,但得从我胯下过去!”李然咄咄逼人。
听言,方生眉梢微微挑起,眉宇间透着一抹犀利之色。
他也不是怕事之人,若不是恰逢今日是师父的寿辰,不忍破坏了这喜庆的气氛,不然他早就出手了
可是自己言语相让,对方却还如此咄咄逼人,仗势欺人。
“怎么,你不想过吗?”李然阴笑道。
方生无法让他再逍遥法外下去,肌肤有光泽流动,眼里透着百千种琉璃光芒。
薛宁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怒意,他也不怕事情闹大,一同准备出手。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