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方生从黑白空间回到原来的房间。
此时,仍是深夜。
看着窗外极美的星夜,他神情恍惚,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他在为自己刚才所遭遇的一切感到一片茫然。
石床上的红盘子,已然失去了绚烂的光芒,二十四银线也归回原处,一切如常。
若不是手里拿着那三本赤皮书籍,恍然如梦的他,完全不会相信小小的盘子内竟藏着一座神奇的空间。
这时,他忽地皱起眉来,“不过,这阴阳盘到底是何来历?不仅有内空间,更是孕有界灵。”
“师尊生前又是何来历?他的本体散发的气息竟极为恐怖,那种不自觉的压迫,宛若星辰压身!”
“能将他伤到如此地步的人,那又是何方神圣啊?”
方生的脸色略显阴沉,有种难以排解的孤寂之色。
“能杀这般强大的人,也绝对不是普通之辈,看来我这是夸下海口了,活脱脱的自寻死路啊。”方生十分的懊恼。
后悔自己急于表现,没有权衡再三。
他脸部表情有些复杂,感觉自己像茫茫戈壁石头底下孤零零的小草,渺小又无助。
这个世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南沼村只是偏居一隅,冰山一角,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他全然不知。
“想太多也是无济于事,还是活在当下,慢慢来吧。”方生喃喃自语,坦然的神色,宛若清风明月一般。
他神色和缓,不疾不缓地在石床上盘膝而坐。
从三本书籍中挑选到万丹录。
倾刻,便专心致志地翻阅,仔细察找一番,锻体所需的灵植。
书厚如砖,书可当枕。将近数千页的万丹录,令方生忍不住惊愕。
不过它排列有序,条理清晰。不旦从低阶丹药开始介绍,炼制丹药所需的灵植更是极为详细,炼制的手法也极为简懂。
像方生这样第一次接触灵植知识的,也看得废寝忘食,津津有味。
不知是他悟性高,还是书中知识简懂。不一会儿,数千页的知识被他全部灌输入脑中。
“奇怪,我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如此强盛了?我似乎能过目不忘。”他眉头微蹙,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心中疑窦。
他自知对于观阅书籍都是言帚忘笤,忘东忘西。可是,现在安世默识,触目成诵,完全今非昔比。
他此时心里惊得上上下下地翻滚折腾,五脏六膀都仿佛挪动了位置
“难道是这具身体的原因?”他狐疑不决,紧皱着眉,心里似翻山倒海。
“兴许是万丹录记载的内容通俗易懂。”他若有所思地说,试图解释这种情况。
很快,他若无其身的摇了摇头,继续观摩万丹录。
书后的数百页中,记载了丹阡陌一生走来的解决方案以及处事经验。
其中不乏趣事。
譬如,尚未成妖的妖兽,心智不成熟悉,容易被外界事物激怒,而失去理智。
而想要激怒妖兽的方法,依书中记载所知,可以是“背股”“竖指”等等不雅的动作。
蓦地,方生嘴角含着一丝调侃的笑意,喃喃道:“没想到道貌岸然的师尊竟做过如此羞涩之身…”
…
阴阳盘内。
一个盘坐在地面上的银发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长的紫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突然,他眉梢微微挑起,睁开亮如星辰双眸。他紧抿着双唇,眉宇间透着一抹犀利之色。
他狐疑地望向某个方位,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
“啊啾!怎么突然起风了…”
方生看了一眼窗外,一阵莫名的冷风让他不禁地打了喷嚏。
他抹了抹鼻梁,颤颤巍巍地嘟囔道:“看来不能动妄念啊…”
方生脸上唬得改了样子,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
他匆忙地看向万丹录。
很快,他找到了丹阡陌所说的灵植是炼制何种丹药。
粹体增力液!
据介绍,丹液属于半成品的丹药。
龙银草,一阶下品,可强身健体。
万蚊花,一阶下品,可排除污垢。
…
…
桑巴树枝,一阶上品药材,可增血力。
种种灵植的介绍,方生若有所思。都是一些一阶品级灵植,可是也不是随处可见。
灵植不同凡植,凡植是依靠阳光光合作用的,但灵植不同,它靠吸取天地灵气而长。
越是浓郁的天地灵气,灵植品阶更高,而且灵植大都伴有妖兽守护,不易获取。
以他的实力来看,任何妖兽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更别说获取灵植。
他无奈地撇撇嘴,现在当务之急,是提升自身的实力,才能进一步打算。
方生正想打开另一本赤皮书籍,龙体经。
却被一声敲门声打断。
“哥,你醒了没有?”
听言,他略显慌乱,连忙将三本书籍以及红盘子藏在被子下。
随即,他不经意间看到窗外。
没想到,天色已经渐亮。
窗外半空中蒙着一层薄纱,透过薄雾还可以瞧见。
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清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陶醉的浮起淡淡的笑容,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新鲜、清丽,忙忙碌碌的人们在这种亲切快乐而又十分和谐的氛围中。
他匆忙起身,推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身麻裙的方诗,她的衣角湿漉漉的。
她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鹅蛋脸上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肤色虽然微黑,但却单纯可人,满脸精乖之气。
方生俊朗而温和的脸庞上,有着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笑着问道:“妹妹,有事?”
“今天是村里的盛宴,每家每户都要去,哥哥你准备一会,等会你还要去参加成人礼,明日你还要与其他哥哥们比武!”
方诗甜甜地笑着,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大眼睛,项颈中挂了一串虎牙发出淡淡光晕。
听言,方生却满脸错愕,一副张皇失措的受惊之态,“比武?明日?可以不去吗?”他脸白煞煞的。
方诗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她淡淡的眉毛这么一轩,嘴唇一撅,“不行!这是村子里千百年来的规则,哥你要是不去,爷爷他一定会打断你的腿的。”
“但比武的事可以明日再说,这是哥你的成人服,待会我们就要走了。”她将手上的皮衣扔给了他,随后便往庭院走去。
听言,方生只好无奈地撇嘴,接过兽皮所制的衣袍。一脸不情愿的关上房门。
许久,他走了出来。
只见他一身白毛袍,皮肤病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他见方诗不在,忽地皱起眉来,“这丫头不是说等会就走吗?自己跑哪去了?”
说完,他不疾不缓地走出屋内。
蓦然间,便看着庭子里,井口旁清洗衣物的方诗。
“小诗,不是说要走了吗?你怎么还在这洗衣服?”
方生看着她,令他诧异的是,她所洗的衣物仿佛不是他和爷爷所穿。
他走了过去,“这些衣服好像不是我和爷爷的吧,也没有你的衣服,你在帮谁洗?”
他看着那些衣服,都是些汉子的服饰,心想不会是哪个混子欺负自己的妹妹吧?
这种情况他可不能接受,必须问个究竟。
他将她拉了起来。并且把她手里的衣物扔在了一旁,忽地皱起眉来。
“是不是有人把你当仆人了?是谁,哥把你出头。”
方诗神色恍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疑窦。
恍惚间,她噗嗤一笑,“哥,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这你都能想的出来。”
“难道不是吗?你还笑,怎么?你那么喜欢干活?”他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方诗一脸天真地笑,“其实是我主动要求帮村子里的大娘们干活的。”
她汗湿的手掌,长得像头小牛犊爪似的。黑红的脸颊上沾满了灰尘。一身黑裙更衬托了她清纯柔美的脸庞。
方生脸色忽然阴沉下来,黯然的眉宇间泛着丝缕的狐疑,轻声问:“你自己要求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看着她那双小手,本该拥有这般年纪细皮嫩肉的手,如此却是皲手茧足。
“没事的哥,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她脸上流露出非常忧郁的神色,却强颜欢笑地继续说:“爹和娘走了,爷爷又上了年纪,我们家没有经济来源,但村里的人对我们很是关照,时不时送来肉食和衣物。我们无以报答,我想替他们做些事,所以就主动提出帮大娘们干些家务活。”
方生看着她毅然的脸庞,脸上突然浮现起沉重的心情,就像天空的阴云。
他脸膛上泛着微微的疲惫之意,一双深沉的眼睛显得温和可亲。
他微微一笑,“以后,哥哥撑起这个家。我一定会让你和爷爷过上好日子。”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而你要做的,是怎样做好一位小公主。”
方生脸色坚毅。
他的眼睛明亮,清澈如水,闪烁着真诚之色。眉宇间充满自信,脸颊上挂着从容自若的笑意。
方诗听了喜悦飞上眉梢,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她像是无忧无虑,好像不知道人间还有烦恼事。
她笑着道:“嗯,我相信哥哥。”
方生满眼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颔首,脸上一阵阵温暖人心的笑意荡漾着,而目光也变得神采奕奕,炯炯有神。
本来他还想找爷爷要些灵植,但在这个贫苦的家里根本不可能,现在只能靠自己去获取了。
“走吧,宴席是不是要开始了?”方生仪表堂堂,眉目间充溢着一股温柔之气。
很快,二人离开住处。走向一条不宽的石板路,有几十户鳞次栉比的屋院依路而建,
方诗步伐轻快,精神矍铄,翩然而去的姿态里,不乏心花怒放的意味。
她拉着方生,整天无忧无虑,好像不知道人间还有烦恼事,她一蹦一跳地走着,乌发随风上下飘逸。
直到脸上红扑扑地挂满了汗珠,她才心满意足地消停下来,不疾不缓的跟在他的身后。
“生哥!等等我…”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似曾听闻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