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方生眼神游移间,将红盘扔在了一旁。
他神情紧张,目不斜视地打量着那突然诡异的红盘。
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脸色复杂难明。
这东西果然是简单。
不过,能吐人言的红盘子,又是何种诡物?
这时,他的眉宇一展,脸上笼罩多时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神色忽然明媚起来,显得神采奕奕。
他绕着红盘子仔细打量。
这时,红盘子突然发出一道绚烂的光芒,如同烈日骄阳,流光溢彩的让人不能直视。
方生脸色骤然一变,看到这惊险的场面,他汗毛“哺”的一下,全都竖了起来,身不由己地朝后退却。
“这么亮?!不会是易爆的东西吧?”他心神不宁地言道。
此刻他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待光芒散去,房间内只有暗沉的油灯光。但红盘子散发出的微弱光辉,依旧是房间内最为亮丽的注意点。
方生在屋子角落畏首畏尾地蹲了许久,直瞪瞪地盯着红盘子。
不一会儿,他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什么高危的东西,应该只是个会发亮的盘子。”
“不过,有人音,会发亮,也不知是什么盘子有如此神通?”他深吸了口凉气,不疾不徐地靠近它。
稚嫩的脸庞被盘子的光芒映射的晶莹剔透。
他鼓足勇气,一把拿起红盘子。看着盘上二十四道银线明光锃亮,五种颜色更是璀璨夺目,辉映的他整张脸都是五彩斑斓的光。
方生眼睛半睁半开,忍不住心惊,皱起了眉头,满腹狐疑地打量着手里的红盘子。
他的眉毛拧在一起,脸色像黄昏一样阴沉,喃喃自语:“这红盘子到底是什么来历?难不成是一盏会吐人言的彩灯,只是形状胜似装物的盘子?”
方生述惑不解。他紧皱着眉,心里似翻山倒海,无论任他如何迁思回虑,始终是不明白红盘子的来历。
猜测的想法也好像一根根燃烧着的绳子抽打着他的心。
正当他心里纳闷,觉得是自己的幻听之时,手里的红盘子再次传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我乃阴阳盘界灵,若你想逆天改命,便听我指挥,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声音极为摄人心魄,但却令方生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感到莫名的慌张,心里更是恐惧到了极点。
“什么鬼东西啊!”
他一下子打了个冷战,就像见了鬼似的缩回来,不自觉地将手里的红盘子扔了出去,眼睛死死瞪着红盘子,面如土色。
他眼帘跟着垂下来,不敢抬头,只能眼里的余光去看。
方生脸色变得惨白,神色慌张,显得不知所措。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半信半疑地问:“你是人是鬼?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方生颤颤巍巍地缩在床边角落,吓得魂飞魄散。
这时,红盘子传来一声不乏指点江山的万丈豪情,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傲慢,隐隐泛着一丝淡漠之意。
“凭你现在是个弱者,犹如蝼蚁!”
方生听言,脸庞忽然阴沉下来。
他确实是弱者,但自己的强弱无需他人的定义!
“我孰强孰弱,口说无凭,有本事你出来一战!”
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方生那气宇轩昂的脸庞上,突然有着风起云涌的坚韧之色。
着实是那番话太伤他的自尊心,刺激到了他,头脑一热,便硬着头发上,故作勇夫。
他从小争强好胜,哪受过这般侮辱?是弱者如何,难道弱者没有自尊没有人格?这是偏见。
何况,口舌之争,如何定义一人的强弱?
装神弄鬼的,兴许是打肿脸充胖子,扮虎吃猪也说不定。
红盘内再次传来轻柔的声音,“有趣,你若有胆识,便进来与我一战。你若胜我,我这界灵给你做。”
言语至真至诚,令人不觉打开心扉,想同他展开一场直抒胸臆的畅谈。
方生神色沉静自如,“我也不是无智之人,里面是你的地盘,要是你翻脸不认人,我的小命岂不是任你掌控?”
他那坦然的神色,宛若清风明月一般,令人瞬间雪亮如水。
“我可立下魂誓,定保你性命。”红盘内传来豪言壮语,令人信服。
听言,方生仔细想想,低眉沉思的神态,经深思熟虑后,已将心中的万千愁绪,化作一个淡然的神色。
他现在一穷二白,兴许这是他的机会,也是机缘,为何不一试?
他昂首而立,往红盘子的方向款步而来。他不疾不缓,一副云淡风轻的飘然之态。
方生拿起红盘子,沉声道:“我如何进去?”
红盘传来声音,“你只需将双手与丹田平齐合掌便可。”
方生闻言,二话不说便盘膝而坐于石床上。很快,他闭目凝神,心平气和地将双手放于丹田中。
待合掌之时,红盘子上的二十四道银线,悄无声息地脱离红盘,宛若棉絮缠绕在方生周身,形成包围之势。
银线从他的上方,自上而下。顿时,他身体爆发出一道绚丽夺目的光辉,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如同萤火虫,飞蛾扑火一般地进入红盘内。
只留下黯然失色的红盘若隐若现,随即隐匿于天地间,如同变色龙的隐匿,常人难以发现它的踪迹。
仅仅几息,待方生睁眼之时,便出现在一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很渺小,小到肉眼可见的范围,远远看去就看到了世界的尽头,仍是无尽的黑暗深渊。与其说是一个世界,不如说是一个空间。
与外界不同,此处没有蓝天,没有广阔无垠的土地。
抬首而望,是一片白茫茫的云层,迷迷糊糊地看去像是洁白如雪的纸片。
低首而望,是一片漆黑的云层。
方生初来乍到,对这个空间深深地感到眼花缭乱。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世界,整个世界只有黑白两色,形同一幅墨水画。
而他便是画中人。
“界灵,出来一战!”
方生向着四周呼喊,气焰嚣张,实则装腔作势,掩饰心中的慌张。
没有人回应他。但他那张坚毅的脸上,依旧有着干练和果敢之色。
这时,上空的白云飘下一缕白雾。白雾灵动飘逸,如同白绫闻风而动,借风而行。宛若赋予灵魂,随风而去。
白雾落在方生的身前,宛若绽放的蒲公英,摇曳出丝丝缕缕的幽香。
方生定睛一看,心神一慌,不自觉地向后退却,内心陷入了激烈的冲突之中,眼睛鼻子嘴巴都挤在了一块,整张脸皱巴巴的,典型的苦瓜脸。
这么诡异?这界灵不会真是…
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惨白的。
但现在他是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故作从容的面孔上,流露出虚假的镇定。平静的神情间,还是透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惶恐不安之色。
毕竟未久经人世炎凉,何来从容自若。
这时,那缕白雾竟化身成人形。
“…”见状,他吓了一逃,还没等凝聚人形,直接吓得掉头就跑。
他脸色极为苍白,神情恍惚,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珠无助地乱转着,嘴唇时而紧咬,时而喃喃自语。
可是他仿佛走入了死循环,竟无缘无故地绕圈而走。
“神灵保佑,神灵保佑…”他眼前飘着一层层愁云,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嘴里不停地说道。
此时此刻,他的神色慌张,毫无方才的从容。
人皆有惧念,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有三怕,怕鬼,怕人胖,怕死!
“你很怕我?你不是说想与我一战吗?你方才的气魄哪去了?”
方生听言,故作镇定自若。他神情紧张地循声望去,突然直瞪瞪地看着眼前说话的男子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你是…人?”方生讶异地看着他。
只见,他眼前站着一位三十相貌的男子。此人修长八尺,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好似谪仙下凡。
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微蹙的双眉之间好像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
他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
“若我不是人,难不成是妖?还是海族呢?”
他长发飘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的气息,更让人望而生畏。
方生略显慌乱,分明早已手足无措,却仍然要强装镇定。
他蓦然抬头,看向男子,垂手而立,神情恭谨地言道:“你就是界灵?”
男子那略显苍白的容颜上,仿佛有月华般的清辉在流转,温和如玉,清新脱俗。
他昂然而入,神情傲然。那矫健的步伐里,透出一股毫不迟疑的笃定之色。
“正是。”
突然,他款款走向方生,衣袂飘然。温润如玉的眉目间,有着云淡风轻的清浅意味。
“你不是想与我一战吗?现在可以开始了。”说完,他一身的书卷气里,隐约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傲然之色。眼里更是射出两道寒芒。
方生听言心跳加快,手足无措,脑子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
以男子的气息绝对能碾杀他,他若出手,岂不是自欺欺人,自寻死路。
方生神色无助,黯然失神的脸庞上,隐约流露出一抹绝望之色,颤颤巍巍地陪笑道:“这…可以不打吗…”